第十九章 正當工作
小公寓的某間小居室裏麵，東西收拾得很整齊，甚至可以說是一塵不染，涼涼的風從大開著的陽台邊吹進小客廳裏，舒服愜意極了。
初曉懷裏抱著個靠枕坐在小客廳的沙發裏，雙手托著腮，嘟著嘴巴，眼神毫無焦距地盯著電視機播放著的廣告歎氣。
錢啊錢，為什麽這麽難賺呢？
轉身瞪一眼那個正在一邊拿著畫筆畫畫的死小孩，更鬱悶了！
為什麽，為什麽他在她這裏吃好睡好，一點也不用為自己的生計煩惱呢？其實阿星在這家裏也不是全無用處啊，環顧這個家，不是自從他來了之後，被收拾得那麽幹淨清爽麽？還有自己那不規則的生物鍾也變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呢，按時睡覺，按時起床！
再朝他坐著的地方瞄一眼，他那麽認真畫畫的神情，隻要是看到的人，都不會認為他的智力有問題吧！如果他們看到他的畫，也一定會覺得他畫得很好。
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她發現阿星很喜歡畫畫，所以在他畫畫的時候，他不會一直纏著她要她講故事。所以她給他買來畫筆之類的東西，讓他可以做他喜歡的事情，她可以獲得片刻安靜的時候。
她不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算是什麽，但是他和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不覺得討厭他，反而會覺得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縈繞在空氣的周圍，他們像是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一樣。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因為他倚賴她，而她願意讓他倚賴。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大抵上也是如此吧，隻要彼此信任對方，那麽無論遇到什麽阻礙，都不會去在意的吧！
哎，再歎一聲氣！
她是不是該去找份正常點的工作，賺個外快之類的啊？可是那樣賺錢真的很慢啊，又沒有自由，又要看人臉色，對於她來說，可能會有一萬個不適應吧！
叮叮咚咚，很時尚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初曉迷迷糊糊地拿起扔在沙發的某個角落裏挺屍很久的手機。她的手機平時都不大用，而能打她電話的人，隻能是那個所謂的好朋友了！不是俗話說的物以類聚嘛！女混混和夜總會小姐混在一起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住，和她有往來的朋友，真的少之又少，這可能和她的職業和性格多少有些關係。就連在學校也沒住過集體宿舍，她一直是走讀生。而因為她獨來獨往慣了，再加上她不要在別人麵前曝露自己賴以為生的求生手段。所以，在學校裏裏沒什麽要好的朋友。高中畢業以後，也從來不去參加同學會，或是和那些同學有什麽交集之類。
翻開手機蓋，不情不願地接了起來，語氣有些懶懶地“喂”了一聲。
對麵傳來一把妖嬈的女聲：“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這麽久不和姐姐聯係，哪天你一個人死在家裏也沒人知道。”說話這麽惡毒加不留情麵的女人，還能是誰，正是彩瞳小姐是也。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本小姐活的好好的，你那張烏鴉嘴少開尊口，免得尋我晦氣。”初曉雖是滿嘴罵語，但是眼角眉梢卻全是笑意，這女人隻是嘴巴惡毒一點，心腸倒是沒那麽壞的，不然他們也不會來往那麽久了。
“姐姐這是關心你哎，你這樣的反應真是太讓我傷心了。”對麵的人一副西施捧心狀。
“得了吧你，再用那麽惡心的語調跟我說話，我就掛電話了哦，別浪費我的手機話費。”
“喂喂喂，曉曉你這麽小氣做什麽？”對方不滿道，接著有說：“除開我還有誰會給你打電話啊？”
“就算沒人給我打電話，我不高興跟你通話了不行嗎？你知道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法律規定，身為我們國家的一等公民有權在他不願意說話的時候保持沉默。”當然這條法律條款是初曉根據香港警匪片而杜撰的可能性很大。
對方撲哧笑出聲：“得了吧你，姐姐知道你生活窘迫，特意來幫你一把的。”
初曉大驚，這女人不會又要提議給自己找金主吧？在她還沒開口的時候，立即阻止道：“我不要！”
“我還沒說出來就說不要，真是枉費我一片心意啊！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給你介紹金主啦！是一家大飯店最近正在籌備一場大型的私人酒會，需要女服務生，你去不去？”
初曉為自己的小人之心幹幹一笑：“不會是提供特殊服務的那種吧？你知道，我可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
“你想到哪裏去了啊？是正常的商界酒會，是因為服務員需要會點外語，所以一時間很難找到人，不過相對地報酬也高就是了，工作是按小時計算的，到時候還會有小費之類的，一天下來至少可以賺個萬把塊的！到時候還會有很多名人有錢人參加的，你呢，隻是去做單純的倒酒服務生而已，當然如果你有本事吊個金龜的話，主辦方也不能反對不是？這個工作是很輕鬆的哦，比你做小偷安全多了啦！”
正在畫畫的阿星聽到這一句，忽然抬起頭來，以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
阿星的的眼睛還是那麽清澈，但是瞳仁的深處卻有不一樣的暗流在湧動著。
其實，自從那個電話打進來之後，阿星就很不高興，因為剛才兩人在客廳裏的靜謐氣氛真的很好，讓他的內心裏升起一股奇異的安詳感覺。雖然剛才曉曉隻是坐在沙發上歎氣，但是他知道，曉曉剛才的心思是放在他的身上的。
但是現在，因為這個電話，他看到曉曉和人說說笑笑的樣子，突然嫉妒起電話那頭的那個人起來。
雖然他現在是變成智力不超過十歲的小孩子，但是本質上某些根深蒂固的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比如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侵占的危機感。阿星故意很大聲道：“是誰啊？”
對方說了半天，忽然聽到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初曉的房間冒出來，八卦道：“曉曉你房間怎麽會有男人的聲音啊？”
“沒有啊！”
初曉慌亂地急忙否認，轉身瞪了阿星一眼，警告他不要再出聲。哎，這家夥，怎麽時不時要給自己出點狀況，剛才不是還那麽乖在一邊畫畫！給他來這麽一下，要是被那女人知道自己養了個男人在家裏，不知道要怎麽樣念她呢！
彩瞳不死心地追問道：“你不會是跟人同居吧？還是在養小白臉啊？”
一概否認到底：“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啦！沒騙你！”
彩瞳喋喋不休：“我跟你講啊，女人的青春有限，你可不要做那些白癡女人才會做的事在家養小白臉哦！漂亮女人要懂得利用自己的身體，為自己創造價值，而不是等著讓自己的身價貶值……”不是她勢力，而是這個現實的世界讓她認清了很多事而已。
初曉幹淨轉移話題，“你們家老板轉行做正當生意啦？”
“什麽正不正當，隻要能賺錢才是正理。是我們老板認識的朋友開的酒店，我叫他幫你留意有什麽合適的工作的。如果你想去的話，打這個電話，聯係這個酒店的經理好了。”說著報了一串數字和名字過來。
初曉一邊恩，一邊搶過阿星手上的筆，在他的畫紙背後寫下了那串數字。
阿星在一邊皺著眉，顯然很不高興自己的畫被人用做了亂塗的紙，但隨即扁了扁嘴，也沒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