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單戀的痛苦
第五章:單戀的痛苦
因為他知道,在肖瞳的心裡:除了安傑之外只有安傑,她與安傑經歷了生與死,她們之間似乎更加懂得了珍惜。
但,這一切卻並不能阻止秦一繼續牽挂肖瞳,這一年來,牽挂她已經成為了他每日的必修課。
如果說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兩個相愛的人明明相愛卻沒能在一起,倒不如說明明知道你愛的人不愛你,你卻依舊無法忘記、依舊在想著她。
兩個相愛的人至少還可以心心相通,但你愛著的卻不愛你的人卻總是將你一顆火熱的心無情的貼上她的冷背。
「轉身,我們背行,
回頭,我們擦肩。
我用生命追逐卻總是跟不上你的腳步。
單戀的痛苦,
就在於我愛你,你卻對我視而不見。」
——秦一。
用一根樹枝寫下這幾行字,曾經桀驁的秦一在此刻再度出現了巴黎的憂鬱氣質。
站起身,他扔下手中的樹枝,他想去肖瞳的老屋看一看。
或許,在這裡被拆遷之前,這是他最後一次踏上她從小熱愛的土地了。
「什麼人?」突然,就在秦一「吧嗒——,吧嗒——」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童子的老屋的家門口時,卻聽到從大門外猛然傳來一聲低喝,隨即秦一便看到童子握著一根粗棍凶神惡煞的衝到了秦一的面前。
「童子——」
「秦一——」
見到彼此,兩人都各自驚訝的大喊一聲彼此的姓名,而後各自在對方的胸膛之上重重的捶了一拳。
傍晚十分,整個幽黑的衚衕內唯有童子老屋內有一絲微弱的光亮,還好衚衕中的線路不曾遭到破壞,童子與秦一還不致於在燭光中喝酒划拳。
一年未見,童子與秦一兩人都在發生著變化。
現在,童子已經與那個皮膚白靜的靦腆女孩菲兒結婚,已成功蛻變成為了一名已婚人士。他的臉頰依舊黝黑,但整個人看起來卻精神熠熠,用他的話說他和菲兒正在耐心期待著他們的寶寶在六個月以後的隆重誕生。
「童子,你丫的真幸福,可以跟相愛的人結婚生子。」秦一拿著酒瓶與童子手中的酒瓶碰了一下,繼而仰起頭「咕咚,咕咚」的將整瓶啤酒一口氣喝乾。
「秦一,我覺得你似乎和一年前不太一樣了。」童子也同樣喝乾了瓶中的啤酒,將手中的空瓶子隨意的丟在一邊,童子對秦一說道。
「哪裡不一樣?」秦一苦笑。
「我聽炎妮說你在巴黎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形象設計公司,你已經走在了成功的路上,可是你為什麼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快樂?」童子梢頭,臉上紅光滿面,那是酒精在他的身上起了作用。
「誰說我不快樂?我很快樂。」秦一眼中有一道黯淡的色彩迅速閃過,被人窺探了心中的秘密,他感到很不舒服。
兩個人繼續你一瓶我一瓶的喝乾了四打啤酒。
各自說著一些內心最誠摯、也最為沒有邏輯的話。
「秦一,你知道嗎?這個地方就是我的根,這座老屋就是我的家,我根本不願意搬走,我相信在這個衚衕中生活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搬走。但是,我們沒有辦法,我們必須得搬走。你……你信不信?在搬走前的那晚,我……我曾經哭過。」喝了些酒,童子的話變得多了起來,雖然他說的是醉話,但卻是真話。說這些話時,他似乎又回到了搬走之前的那個夜晚,眼眶紅紅的。
「我相信。如果換做是我,我……我也一定不願意搬走的。」秦一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好久沒有這樣痛快的喝過酒了,但即使是在他意識模糊的情況下,他卻依舊沒能將肖瞳的身影驅逐出自己的腦海。
他很想問問童子,肖瞳現在過的怎麼樣?但他卻始終沒有問,他怕自己在完全沒有自控能力的情況下會不小心向童子說出自己內心的秘密。
「肖瞳——,你知道嗎?肖瞳根本也不想離開。那天,她……她也哭了。」還好,童子竟然主動提走了肖瞳。聽到肖瞳,秦一的心猛的一顫,酒竟然醒了大半。「肖瞳和你一樣,也變了。和以前的她一點也不一樣了,以前她做什麼事情是那麼不顧一切……不顧一切,後來自從遇到了安傑,她便變了……變得不愛說話,現在她又變了,變得……變得很端莊,但她已經很成熟了,只是,她……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活蹦亂跳的肖瞳了。秦一,你知道嗎?她以前上高中時,是我們安堡高中的大姐大……大姐大。哈哈,我曾經……還曾經暗戀她五年。」童子繼續興奮的說著,他揮舞著手臂,似乎在進行著一場精彩的演說,只是,他的聽眾只有秦一一個人而已。
但他卻依舊說的那樣慷慨激昂。
「你暗戀她五年?」秦一抽了抽嘴角,眼前的燈光繼續幻成很多個。
他捏了捏眉心,他在努力使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是,整整五年,直到她遇到了安傑。從那時候走,我就知道我不是安傑的對手,我根本爭不過他,你想,一隻公雞怎麼能夠從老鷹嘴裡搶走食物呢?呵呵,所以……所以,我就放棄了。」童子噴著酒氣笑道,他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但卻並沒有憂傷。
「你心裡不難受嗎?」秦一與童子並排靠在牆角,呼了一口氣,聽到童子說到自己不是安傑的對手便選擇了放棄那句話時感到心裡發堵的厲害。
想來,自己也並非是安傑的對手。
所以,自己也便選擇了同童子一樣的做法。
可是,這樣的選擇並不是他的本意。
他所希望的是如果他的放棄可以換來肖瞳的幸福,那麼,他便願意那麼做。
可是,這一年來,他卻無法從擺脫肖瞳影子的這個怪圈裡走出來。
童子暗戀肖瞳五年,竟然可以做到從容的放棄。
是他愛的太笨?還是他的心很堅強?
而自己與他相比方才暗戀肖瞳一年的光景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為什麼童子能夠釋懷,而自己卻不能呢?
如果自己釋懷了,也便不會再痛苦了。
突然之間,秦一產生了一種與童子同病相憐的情感。
「童子,假如時光重來,你……你還會選擇暗戀她嗎?」秦一苦笑,他用手掌將額前蓬鬆的頭髮向腦後扶了扶。
「會的,她那個時候就像一隻小刺蝟,雖然很犀利,卻人見人愛。」童子傻笑,黝黑的面頰露出潔白的牙齒:「愛可以使人奮發圖強,那個時候我就拚命的學習……可是,最終我卻輟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