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求娶
天下傳言，月陌不僅有神之左眼，魔之右眼，同時也有著神之左臉，魔之右臉。
據說，他的左臉精致完美得女人隻要看到一眼，就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他，而他的右臉，猙獰恐怖得，任何人隻要看上一眼，再膽大的人，都會噩夢不止。
有膽小者，更會被嚇得直接一命嗚呼，所以，月陌請來天下最厲害的能工巧匠，給他打造了黃金麵具，剛好能把半張右臉遮擋起來，以免嚇壞世人。
此刻，舒芙看著灰袍黑發的祭司，他的神色溫潤柔和，精致的麵具也散發著冬日暖陽般的柔光，讓人的戒備心不由自主的降低直至消失，亦無法去想象，眼前之人摘下麵具之後的嚇人模樣。
隻是莫名的覺得，一見如故。
“祭司大人。”
舒芙幾步走過去，一連串問題脫口而出：“你什麽時候到的？那枚戒指看過了嗎？你看到了什麽？是不是跟我猜測的一樣？”
對於第一次見麵，沒什麽寒暄就給人拋出一連串的問題，換成是旁人，定會覺得詫異不已，沒準兒還會覺得舒芙有病，然而月陌半點訝然的神色也無，隻是將右手放置左胸，敬重的朝她行了個標準的國禮後，才起身含笑回話。
“五日前就到了，本想去郡主府拜會您，聽說您在忙，就沒有去打擾；戒指我看過了，裏麵有一隻六級中階的魑，跟郡主的猜想一致，那枚戒指，是保護魑的法器。”
“六級？”
舒芙抓住關鍵詞，“你是說，魑族是分等級的？”
“是的，五級以下，都是低階的魑，力量弱小，隻能附身普通民眾；五級到六級，是中階的魑，能附身脫胎之士和一二重境界的武者；七到八級，是高階的魑，能附身換骨修士和三四重境界的武者；九級便是魑王，能附身突破洗心之劫的修士。”
“而最厲害的，是十級的魑，也就是魑皇，天下修士皆可附身，三界神獸、靈寵也不能掙脫其控製，世上無人能敵，隻有仙族，才能與之抗衡。”
月陌聲音徐徐，目光落在舒芙肩上的金絲鳥身上。
“你的意思是，魑皇，連我都可以控製？”
金絲鳥不可思議的問道。
月陌點了點頭，“對，龍、鳳、白澤，都不例外。”
“可是我所知道的典籍中，有關仙族的記載，都是五百年前的，這五百年間，所有的典籍中，都沒有關於仙族的記載，也沒有任何修士羽化登仙的記載，我甚至一度懷疑，仙族根本就不存在，是人類杜撰出來的。”
舒芙皺了皺眉，探尋的看向月陌。
“如若不然，魑禍再起，仙族為何還不現世？”
月陌看著她，唇角額笑意更加的深了。
“不，郡主，仙族的確存在。”
前方有異動傳來，是如今帝都風頭正盛的明珠公主，正在眾人的簇擁下前來赴宴。
月陌遙看著人群簇擁的明珠公主，瑩亮的神之左眼中，倒映出來的是她身後潔白巨大的白色翅膀——本不屬於她的羽翼。
隻一眼，他的視線很快收回，回到舒芙身上。
笑意更加溫潤如水。
“隻是，仙族現身的時機未到，等時機成熟，我保證，會第一個告訴郡主。”
酉時兩刻很快到了。
宮宴開始了。
開場時對林相的追思和悼念，絳音取出一枝白菊，拋到空中，細長潔白的菊花花瓣，在空中紛揚開來，發出素白的光芒，光芒籠罩每個人，所有人的衣飾，在這一刻也都褪去了所有的顏色，變成了素白。
隨後，禮部尚書出列，念祭文，畢，百官和參宴的所有人，在帝後的引領下，執酒杯，朝林奕畫像敬酒。
第一杯，敬林相為大曜立下赫赫功績；
第二杯，敬林相品行高潔，厚德載物；
第三杯，敬林相忠心為國，護天下太平。
敬酒畢，菊花落，術法消，眾人的衣飾恢複如常。
宮廷禦製的最好的酒，用以敬最可敬之人，醇厚綿長，三杯酒下肚，曜帝楚毅臉色微微發紅，立於林奕畫像之前，目光卻是清朗而堅定的。
“十六年前，林相以一己之力，賠上一生清譽，粉碎了魑族的陰謀，十六年後，蒼天有眼，我等終於識破了魑族的陰謀，為了護天下的周全，亦為了給林相報仇，接下來，還請兩司和各派高人，能夠團結一致，攜手共進，找到魑族老巢所在，共同剿滅之。”
楚毅舉杯，“朕在此，先行謝謝各位。”
眾人皆共同舉杯遙相呼應，仰脖飲下。
楚毅又道：“此次林相之事能夠沉冤得雪，幕後元凶魑族會暴露出來，皆有賴於驅邪司司主和樂郡主火眼金睛，此等豐功偉績，朕必當重賞。”
他目光看向舒芙，“和樂郡主，你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或是想達成的心願？隻要朕有，隻要朕能給，朕定嘉獎於你。”
所有人的目光落都匯聚了過來。
舒芙從容出列。
她的目光越過眾人打量和探究的視線，落到畫像之上。
畫像上，紫衣墨發的男子，麵如冠玉，劍眉斜飛入鬢，顯得英氣勃勃，眸光卻是溫和而帶著鼓勵的，一如他微微上揚的唇角，仿佛再說：“瑤兒，你想要什麽，不要猶豫，也不要等待，隨心而行，大膽的說出來。”
舒芙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視線一轉，落到對麵的楚少衡身上。
他今日穿的是親王禮服，頭戴七珠王冠，俊美的麵容在美冠華服的陰沉下，更是深邃而立體，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們中間隔著琉璃宮燈灑落下的光芒，像是一條名為時光的河流，河中流淌過兒時他手忙腳亂的抱著她的樣子，流淌過她第一次出島，見到奄奄一息的他時，莫名的熟稔和悸動，還有許許多多的，一路走來的過往。
而今後，她和他，更是會一直攜手的走下去。
長長久久，不分離。
舒芙璀然一笑，眸光明亮，看向楚毅。
“啟稟聖上，我什麽都不缺，隻除了夫婿。”
“所以，舒芙懇請聖上，把聖上的二皇子，曜王楚陌，賜婚給我，我向聖上和娘娘，還有在場的各位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的愛護他。”
‘啪’的一聲脆響，不知道是誰摔了酒杯。
但是，眾人都沒聽到，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舒芙，呆呆的看著她，拿出了一盒橙光閃閃的丹藥，走上前，遞給他們的聖上，信心滿滿的說：
“這是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