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驚天
金絲鳥一見到絳音，麵色就十分不好看。
“司主難得出獄了，不去多跨火盆多泡泡湯泉，去晦氣，來我們這裏做什麽？莫非是想把晦氣帶到我這裏？這也太卑鄙了！”
想到呆在洗魂池裏的滋味，金絲鳥就想找揍她。
隻可惜，揍不過。
絳音不以為忤，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樣，閑適的坐了下來。
“托你們的福，出獄十多天，該去的晦氣早就去幹淨了，這才自請到你們這郡主府來，沾點運氣和仙氣。”
“自請？”舒芙抓到關鍵詞，很快有了猜想，“跟聖後？”
聖後怎麽會找她？
難不成沈清瑤還告狀告到聖後跟前去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絳音搖了搖頭，“不是凰郡主的事情。”也沒直說是什麽事，反而問：“你昨日出關，跟朋友相聚，想必最近朝局上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舒芙自是聽說了。
她閉關期間，徐彰謀害親王，罪證確鑿，被判秋後問斬，其餘大理寺和禦史台眾人，皆按照刑部的審定，有罪處罰，無罪釋放，其中，被罷官流放者兩人，罰俸者十幾人，受罰者，皆是兩部平日裏受重用之人。
還有十幾人，性子較為清高，並未參與謀害和誣蔑曜王，此前在衙門裏常坐冷板凳，這回無罪釋放，還被帝、後共同召見，嘉獎了一番，可以預見，這一批人，將是大理寺和禦史台接下來會受到重用之人。
至於天音司，因暗族奸細暴露之事，加上黎青曾暗救曜王有功之事，司主絳音從罪無可赦變成了識人不清，被罰俸一年，戴罪立功，其餘司人，也都是罰俸三個月、半年什麽的，根本無關痛癢。
“司主如果是來炫耀天音司勢力通天，無論是犯下多大的罪，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大可不必。”舒芙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畢竟，徐彰出事前，他定是萬萬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般下場。”
絳音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你看我長得像誰那等閑的沒事到處炫耀之人？”
舒芙不想跟她兜圈子，直接問道：“那請問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絳音盯著杯中茶水看了一會兒，才說道：“出獄後，天音司上下，全部開始自查，又順藤摸瓜，揪出此前在嵐沅手底下的幾個人，他們雖不是暗族之人，但身份行為有可疑之處，是以皆被關入大牢，以秘法嚴刑拷問。”
“這一審問，審出了一件石破天驚的大事。”
“有一位名時枂的副堂主吐露，暗族的反間之計，從洺河之戰敗退南冥之城後，暗王夜熙就已經定下了，而反間計的第一個對象，是林相。”
舒芙不由一震，“什麽？”
忍不住又問：“時枂還說了什麽？”
“沒了！”
絳音將茶水一飲而盡，目如寒冰，“他死了。”
一時間，室內的氣氛有些冰寒。
舒芙腦中思緒有些雜亂，理了理，也沒理出這件事跟絳音今天此次前來郡主府有一星半點的關係，而絳音捏著空杯，一直沒說話，像是在發呆。
她隻得擰起茶壺添了被茶，“所以，你此次前來是……”
絳音仿佛才從發呆中回神，愣愣的看了她一眼，半響才開口。
“就因為時枂臨死前的一句不知真假的話，太子上奏，林相墮邪之事定有內情，提議重啟調查，而天音司混入奸細，自身屁股還沒搽幹淨，不宜著手調查，因此，又提議重啟驅邪司，由驅邪司來重新調查當年‘林相墮邪’一案。”
“太子還提議，驅邪司的司主，由你來出任。”
這太出乎意料了，舒芙震驚了。
絳音放下茶杯，看向舒芙。
“從暗湖結界的蒼鷹軍，到太子力薦的驅邪司司主，郡主跟林相，還真是淵源不淺。”
目光鋒銳如刀，像是要把對方的皮肉切開，看看她內裏到底是何方神聖。
舒芙還沉浸在一連串的震驚當中，不無奇怪。
“我聽說，林相之事，聖上親自下旨列為禁忌，如你所說，時枂所言，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聖上就同意太子的上奏了？”
“早朝上沒同意，但下朝後，太子和曜王求見聖上，與聖上密談了許久，之後，聖上就來找娘娘，商量驅邪司重啟之事。”
說到這裏，絳音拿出聖後諭旨，“走吧，和樂郡主，娘娘想要見見你，看看你到底有什麽能耐，竟然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大力推崇。”
半個時辰後。
舒芙在鳳棲宮裏，見到了大曜最尊貴的女人。
此前，因受周圍人影響的關係，她以為，聖後定是個十分威嚴又氣勢淩人者，她又可以說是曜王府的人，是以，聖後定然沒有臉色對她。
沒想到，到了鳳棲宮後，看到的，是一位慈愛可親如長輩般聖後。
“你就是和樂郡主舒芙？來，上前來，讓本宮好生瞧瞧。”聖後拉著她的手，將她細細的打量了一圈，笑道：“真是個讓人心生親近的孩子，五官單擰出來，雖然不能說是精致無暇，但是組合在一起，卻是怎麽看怎麽討人喜歡。”
連誇人都讓人熨帖無比。
聖後又道：“還是聖上賜的封號好，和樂，親和，快樂，跟你給人的感覺十分相稱，倒是比本宮賜給瑤兒的封號貼切多了。”
還不動聲色的抬舉她，讓她壓沈清瑤一頭。
舒芙心想，要不是因為她站曜王府這邊，她都要對這位聖後心生好感了。
正想著找點什麽話混過去，一道聲音忽然從旁插了進來，帶著笑意。
“母後，舒姑娘這和樂的封號，可不是因為她給人感覺親和、快樂，而是父皇希望她跟二弟，能夠和和美美，快快樂樂。”
不等聖後變臉，又朝舒芙打招呼，“舒姑娘，久仰大名，今日終於有幸見到了。”
一邊說，一邊還趁人不注意，朝她眨了眨眼睛。
舒芙看到他，就看到了白白花出去的上千銀子，無比肉疼。
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關子，但是舒芙有種感覺，他隱瞞此前見過之事，並無惡意，隻是為了避免某種麻煩而已，便也沒有拆穿。
她照著入宮前，從青霜那裏臨時抱佛腳學來的詞兒，行禮道：“得見娘娘天顏，得見天子殿下之尊，是舒芙的榮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