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奪
眾人都被畫吸引住了注意力,無人注意到,第五間雅間不知何時又重新出現了。
而廊柱後方有七八個人,被武猛帶著巡衛司士兵,悄然拿下。
與此同時,人群中溜進了兩個黑影,速度太快,很多人隻感覺到被擠了一下,轉頭卻什麽也沒發現,隻以為是錯覺,便不再多想,視線又都投到畫上去。
雖然結果還沒出,但是這畫鐵定是跟他們無緣的,趁著這會子,多看一眼是一眼。
眾人不敢看金色的印章,隻敢看畫上碧葉修長的聚靈草,栩栩如生,感覺仿佛有絲絲縷縷的靈氣從畫上逸出。
隻有舒芙感覺到了異樣。
她是在白鵠出聲的時候,移形換影來到了人群中。
原是想切身實地、酣暢淋漓的看一場熱鬧, 結果熱鬧還沒看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默念了個清心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看到有兩個黑色的身影,正偷偷摸摸的爬上台子,手上拿著一幅畫,那畫跟師父的《碧落靈草圖》幾乎一模一樣,連金印都十分相似,隻可惜作畫之人修為不行,所以那金印上,幾乎感覺不到法力。
舒芙立刻就明白了什麽情況。
這兩人,分明是用了隱身水,隱去身形,在台子上等待良機,伺機以假換真。
她皺了皺眉,想到什麽,飛快的捏了個訣,正舉著畫的雙胞胎,就看到手指邊上出現了一行小字:台上有人,想以假換真,隨機應變。
不過一瞬,小字就消散了。
青霜和碧蕪相視一看,神色沒有變動半分,繼續舉畫,視線落在對方的袖口處,袖中,有青色和碧色的鋒芒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競價進入全新的白熾化階段,是端木盛忽然開口道:“我出三十萬兩。”
一下子拉升了十萬兩。
前一個高價二十萬兩,是黃仙兒出的。
黃仙兒沒奢想二十萬兩能拿下,預計二十五六萬兩有可能競得,這也是她能承受的極限了,但是端木盛一下子把價格抬到三十萬兩,宣告了她與此畫的無緣。
黃仙兒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當即大方宣告放棄,“澤西端木氏不愧是富可敵國,我認輸。”又朝端木盛笑吟吟道:“端木家主,看著我不跟你抬價的份上,你得了這寶貝,可否借我兩天,讓我能好好欣賞欣賞。”
美人青睞,端木盛麵色卻紋絲不動,隻一板一眼的回道:“可以,隻要黃領主願意拿鳳鳴刀來換。”
黃仙兒頓時笑得更歡,“就這麽說好了。”
他們這般旁若無人,好似已經收入囊中,讓對此畫誌在必得的白鵠大為惱火。
他抬手掩飾性的咳了一聲,順勢開法眼看了眼台上,看到自己安排的人已經到位,心中的惱火頓時變成了冷笑。
你們就趁現在盡情的得意吧,因為到最後,畫是本座的,而本座一分錢都不用出。
他心中得意,麵上依舊老成持重,報了個價格,“三十五萬兩。”
文宗哲笑眯眯的追問:“是黃金還是白銀?”
白鵠每一次報價,文宗哲都會如此追問,場中眾人誰人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幾次三番之後,每次他一追問,場中有些人就忍不住發笑。
畢竟,看號稱是修術界最有可能晉升為第五大名門的掌門人,尤其是個一出現就想以勢壓人,底價奪寶的掌門人吃癟,大家心裏還是相當暗爽的。
白鵠牙齒暗咬,心裏冷笑更甚:你且得意吧,片刻之後,本座看你怎麽收場?
麵上卻淡然道:“白銀。”
旁邊的人卻不淡然了,黃仙兒心直口快,首先質疑道:“白雲峰那麽破,大門都上百年沒修過了吧,真有三十五萬兩白銀?”
一直沒出聲的司寇琛也忽然開口:“白峰主,白雲峰既然如此的富裕,為何去年貴派的楊長老來我嶺南看診,診金和丹藥共花了一千兩銀子,卻一直賒賬,到現在都快一年了,也不見去銷賬。”
端木盛更是直截了當,“你出不起。”
他們一個個的,矛頭都對準白鵠,一戳一個準的,都戳到了痛處,白鵠額角直跳,再也壓抑不住,怒氣勃發,“本座堂堂白雲峰掌門,還會信口雌黃不成?”
他刷地召喚出本命靈劍,扔到文宗哲腳邊,“本座若是有半句虛言,武器隨你處置。”
修術之人本命武器何等重要,眾人都被震住了。
白鵠冷冷環視一周,話鋒一轉,“但是,如若本座仔細檢視之後,發現此畫有半點虛假,即便對上整個曜王府,本座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話音剛落,場下忽然傳到數道驚呼聲。
原是台上,忽然多了兩人,正把手伸向畫,而雙胞胎身形如電,從對方袖中抽出青色和碧色的匕首,橫在了兩人脖子上。
有人居然膽敢眾目睽睽之下,想要強搶靈草圖。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兩人手上有幅畫……”黃仙兒眼尖道。
她一提醒,驚呆的眾人頓時發現,被匕首橫住的兩人,不僅把手伸向畫,且手中拿的,是跟碧落靈草圖幾乎一模一樣的畫。
他們想要幹什麽,不言而喻。
文宗哲沒預料到這個變故,愣了一下,待看到人群中的舒芙朝他點了下頭,頓時明白了什麽,很快調整過來,臉上浮起玩味的笑意,遺憾的說道:“看來有人等不及,想要以假換真,好陷曜王府於不義之地啊!”
他幸災樂禍的敲了敲扇子,“可惜啊,闌澈大仙的真跡,是那麽好碰的麽?這畫上可都是承載了大仙的無上法力的,任何魑魅魍魎想要以陰暗的手段拿到畫,都會在此畫麵前顯現出來,無所遁形。”
他臉色驟然一冷:“押下去審,讓他們吐出背後主使之人。”
很快,巡衛司的人將兩人帶走。
白鵠麵色鐵青。
千算萬算,他就是沒算到那畫竟然還會讓人顯形,把人抓了個現行。
而曜王府審問人的手段,那兩個不成材的家夥,肯定會承受不住,將一切和盤托出……那絕對不行。
白鵠幾乎想立刻就走,先將那兩個後患解決。
直到隨侍的徒兒連喚了他兩聲:“師父,師父……”
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所有的人都異樣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