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佛塔

  李巍帶著兩人七拐八繞，走到了一處幽靜的佛塔。


  這佛塔有三層，牌匾是一塊巨大的天然玉石，上書浩然二字，走入其間，滿室幽凉，一時間溫差過大，李巍皮疙瘩都起了，“這地方好涼。”


  他一個普通人看不見，舒芙卻看到塔內正繚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正是因為門前天然玉石牌匾的鎮壓，這些黑氣才停滯室內，沒有流竄出去。


  舒芙：“除了此地？還有其它地方能觀摩麽？”


  李巍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其它地方都有禁衛軍鎮守。”


  想到舒芙會術法，又想到進塔的異樣感覺，李巍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地莫非、莫非有什麽不對勁？”


  他臉都嚇白了，舒芙掏出一顆辟邪珠給他，“這個你拿著，也不是什麽大事，一會兒你緊跟著我就行了。”


  又掏出另外一顆，遞給楚少衡。


  一轉頭，就發現原本繚繞的黑氣，不知何時躲得遠遠的了，楚少衡的周圍，一絲兒也沒有，舒芙甚至感覺到，那些遠遠躲開的黑氣，還在瑟瑟發抖。


  這個人哪裏需要辟邪珠，他本人就是個巨大無比的辟邪珠。


  她默默的收回珠子，朝李巍說道：“你還是緊跟著他吧。”


  李巍看了看舒芙，又看了看楚少衡，也覺得楚少衡更可靠，但他身上強大的生人勿近氣息太明顯，而舒芙一個姑娘家，他一個大男人，委實不好意思當跟屁蟲，他隻好隻求多福的握緊了珠子，自己給自己壯膽在前麵開道，“我不怕。”


  楚少衡忽然開口：“你不是全身上下隻剩下五兩銀子？”


  有了第一次偷聽被戳穿的經曆之後，舒芙發現自己的臉皮很快變厚了，她頓都不打一個繼續往前走，“也是剛剛才想起來，還剩兩顆珠子。”


  楚少衡默了一默，又說：“既是兩顆，那為何一顆舍得給他，另一顆卻不舍得給我。”


  舒芙震了一震，回身看向楚少衡。


  她不期然想起在碧落島，有次看到一隻被風雨打落到地上的幼鳥，就撿了回來。


  幼鳥孱弱，她便多注意了些，特意找來幾條靈蟲喂養，幼鳥一回隻能吃一條，她怕小金淘氣放跑了，就給靈蟲設了個禁製，讓小金不能碰，它便耷拉著翅膀幽幽的問她：“既有好幾條，為何你舍得給它吃，卻不舍得給我吃？”


  小金一直跟她同吃同住，她都忘了它是也隻鳥，本性可能也喜歡吃蟲子什麽的。


  然而從那以後，小金卻是真的再也不吃任何蟲子了。


  而且，還破天荒的連著半個月都不理她。


  還是師父幫她解惑，說小金這是吃醋了，還告訴她，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告訴它，它對她來說是獨一無二的，以後無論有千隻鳥萬隻鳥，也都比不上它這一隻。


  這會子，楚少衡的眸光無波無動，仿佛不過隨口一問，隻是這語氣，卻讓舒芙敏銳的感覺到跟當初小金的語氣有著相似之處。


  雖然沒有像小金那樣滿含不平和委屈，但是舒芙還是未雨綢繆的，想把那萬分之一可能出現的冷戰扼殺在搖籃之中。


  於是，她飛快把辟邪珠放入楚少衡手中，朝他真摯一笑，“別說是一顆辟邪珠，就算是把我剩下的銀子都給你，我也是願意的，畢竟，你對我來說，是完全獨一無二的。”


  楚少衡一個愣神，差點沒跌下樓梯。


  前頭的李巍聲音傳來，“到了。”


  楚少衡連忙把自己不知為何突然狂跳不已的心給按了回去，三步並作兩步，越過舒芙，逃也似的衝上去。


  留下舒芙一頭霧水，這是扼殺成功了呢？還是失敗了？


  片刻之後，三人都爬上了頂層。


  頂上視野極佳，往下望去，隻見高高的神台，神台前的侍從，以及台下通過層層檢查和篩選，方才得以進入龍泉寺接受玥帝賜福的子民們，全都盡收眼底，目光在向遠處，還能看到寺外廣場上的萬民。


  李巍環視了一圈，最後視線停在神台邊上，疑惑撓了撓頭，“奇怪，怎麽跟家父記錄的不太一樣？”


  舒芙：“哪裏不一樣？”


  “那兒——”


  李巍指著神台邊上的一口井，“那是龍泉，家父記錄，賜福這天，泉眼大開，白色的靈氣繚繞不絕，從寺內彌漫到寺外，滌蕩天地汙濁之氣，聞之神清氣爽，大病化小，小病化無，便是那些頑劣不堪的兒童，得龍泉靈氣洗滌，也都會長進不少。”


  舒芙看著那口毫不起眼的井，委婉說道：“長輩們的話一向會有些水分。”


  “不，是真的，史書裏都記載著，文成年間，大曜太子患惡疾，天下名醫皆束手無策，後聽聞玥國龍泉奇效，前來參加賜福會，惡疾果然痊愈。”


  李巍深信不疑，麵帶驕傲：“當年身患惡疾的大曜皇太子，就是如今的大曜天子，正是因為此番淵源，大曜和我們玥國才能親如一家，一團和氣。”


  說話間，一騎輕騎奔至正門，高聲報道：“陛下將至，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