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荊子恩失蹤

  “事情是這樣的……”流雲將今天的發生的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但是流雲對玥嬪年前小產是太後所致這件事並不知情。


  “玥兒懷孕了?哎呀,這真是蒼天保佑啊!”段國公高興了一陣子,很快就發現事情還是有些蹊蹺。


  “為何太後要將人扣在宮裏,這不通情理啊,太後不至於做令我段家不愉快的事情啊。”


  流雲道:“這件事情奴婢也不知,娘娘現在最著急的是,荊家的小公子可有什麽危險,待查清之後,要馬上告知逸雲院。”


  回去的路上,段之奕一直在想,總算是想明白了。


  “糟糕!定是太後發現了柳琦的身份,太後之前對荊溯深惡痛絕,欲除之而後快,連帶著對柳琦也……父親,您先回去,我現在就得立馬去一趟荊府。”


  說完,他跳下馬車,上了另一輛原本給柳琦準備的馬車,“快快快,走快一點。”


  一般這個時間點的荊府早就大門緊閉,燈火全滅,大家都休息了。然而今夜不同,快到子時了,荊母、荊溯、連同那兩個柳琦買來的仆人,都沒有睡。


  荊母一直焦急地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一看見荊溯推門回來,卻並沒有跟著什麽人,她的心就跟綁上了大石頭,在沒有暈倒之前,她趕緊上前追問:“有沒有恩哥兒的消息?”


  荊溯搖頭。


  荊母心裏的石頭算是徹底沉到底了。


  “母親,母親!”荊溯將差點昏過去的荊母扶至簡陋的椅子上坐下:“您先別急,京兆府的人這會兒還在滿城的找,我們再等等,興許就找到了。”


  “荊溯!荊溯!開門!”正說著,聽到了外麵段之奕在喊門。


  荊母已經顧不上什麽段公子了,她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正傷心欲絕呢。


  荊溯一開門,段之奕便劈頭蓋臉問道:“你們家恩哥兒呢?他是不是出什麽事兒?”


  荊母一聽,從椅子上彈起來,抓住段之奕的手臂,就跟抓著救命稻草似的,她急道:“段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家恩哥兒從下午開始就找不見了,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兒呀,啊?”


  “他不見了?他不見了什麽意思?”段之奕一路過來心裏都吊著,就怕荊子恩真出點什麽事,但他沒想到竟是失蹤了:“荊溯,你別告訴我子恩失蹤了。”


  荊母見段之奕並不知情,又失望地癱坐回去了。


  荊溯:“快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這會兒大家都著急著,荊溯本來話就不多,一句話便直切主題。段之奕半夜前來,問已經失蹤了的荊子恩情況如何,定是知道什麽才會如此。


  段之奕抓瞎:“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隻是今日傍晚,我姐從宮裏送消息出來說,讓我和我父親二更時分親自到宮門口接柳琦回來。結果剛剛我們等到二更快過了,人也沒出來。我姐身邊的宮女說,是太後有意不讓柳琦出宮,還讓我過來了解一下你們家子恩的情況,具體什麽原因也沒說。”


  好端端的,荊子恩怎麽會跟宮裏扯上關係呢。


  “我知道子恩在哪兒。”荊溯思考過後,說道:“辛苦你去京兆府走一趟,告訴王有為不用找了。”


  段之奕跟荊母同問:“在哪兒。”


  荊溯抬頭,往北邊看去,眼神沒有焦距,說話的聲音卻尤其冷:“皇宮。”


  常青宮裏,也是燈火通明著。


  太後拿著一根撥浪鼓,前後轉動著發出‘咚咚咚’的鼓聲,她麵前是一個正在哭的小人兒。


  荊子恩手裏還抓著一個布偶兔子,他聽到撥浪鼓的聲音之後,哭得沒那麽大力了。


  “漂亮奶奶,我嬸嬸在哪兒?你不是說睡一覺起來就能見到我嬸嬸了嗎?”小孩兒說話時還帶著抽泣聲,所以說的斷斷續續的。


  荊子恩在陌生的地方根本就睡不踏實,所以才半夜就醒過來了,一醒來發現自己不是在家裏,便嚎啕大哭起來。


  太後:“哎喲,我的小祖宗啊,看你哭得像隻小花貓似的,快先擦一擦。”


  太後慈祥的親自給荊子恩把臉上的淚水擦掉,溫柔道:“漂亮奶奶沒有騙你,你看外麵,天還黑著呢,你呀,等會兒回去乖乖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等明天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你嬸嬸就會過來看你了。”


  荊子恩天真無邪的眼珠子看著麵前蹲著的太後:“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漂亮奶奶可從來不撒謊。”太後一把將荊子恩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小家夥是不是餓了,漂亮奶奶喂你吃點好吃的,保證你吃完一覺睡到天亮,然後你嬸嬸就會出現在你眼前啦。”


  太後的聲音親切得極具蠱惑力,小孩兒果然停止了哭泣,就著她的手將一碗加了“料”的甜湯喝掉。


  沒一會兒,他便睡著了。


  太後從荊子恩睡的床上站起來時,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連嬤嬤摻扶著太後回了自己的臥室:“太後,您大可不必親自哄他,交給奴婢就是,照顧小孩兒本就很累,您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太後不在意地笑道:“你不懂。他讓哀家想起從前皇帝和景兒小時候,他們兄弟倆也是這樣,一到半夜醒來,若是看不到哀家,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太後應該是陷入了回憶,嘴角有一抹久違的讓人覺得不是那麽悚然的笑意。


  “那會兒,他們跟哀家多親啊!直到……”


  念及此,太後嘴角難得的笑容陡然之間變為可怖陰森的咬牙切齒:“直到先帝把景兒從我身邊奪走!景兒當時還那麽小,先帝居然忍心把他趕出宮去,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去什麽狗屁江州!活生生的把我們母子分離!”


  連嬤嬤知道此時的太後已經有些瘋魔了,“太後,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好在景王殿下雖遠在江州,但他年年在您生辰時都能回來看您。”


  太後諷刺道:“一年才準回一次京都,這算什麽恩典?先帝臨閉眼前都不願意鬆口讓景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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