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馬當活馬醫
荊溯考慮的東西很多，然而柳琦卻絲毫未見猶豫，她立馬就答應了。
荊溯心裏這滋味還真有些難以言說。
柳琦應了，說明她真的全然信任自己，應當是將自己當成重要的人。
可是這也表示，她要入宮了。
萬一，她真的對皇帝有情，那豈不是自己親手將人送入宮中？
荊溯居然有些懊惱自己出的主意，但已經做出的決定，荊溯向來不會因為自己原因撤回。
段之奕是這仨人裏頭最高興的，他跟柳琦敲定了進宮的時間，就約在三天後。
“三天的時間的確緊迫了些，你這邊若是還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們可以推遲一兩天也沒關係，反正咱們也不差那兩天。”
段之奕是怕夜長夢多，也是希望自家姐姐能盡快好起來，這樣他的父母親也能早日安心，也不會日日唉聲歎氣了。
要不是怕太強人所難，他巴不得翌日帶人進宮咯。
好在柳琦通情達理，理解病者家屬焦慮的心情，她答應了三日後就進宮。
段之奕砸這件事情上麵奔走了這麽些天，總算是把事情定下來了。急忙趕回家去將此消息告知父母親。
之前因為事情並不確定，他並沒有與父母親說起，自己已經找到了能夠治療不孕之症的人。
段母乍一聽兒子歡天喜地的對她說，段之玥小產之後難以受孕之事有得緩解，雖跟著歡喜了一陣子，但很快便冷靜下來。
她將自己的疑慮直接說與段之奕：“那個柳琦二十不到，你確信她能治得了連宮裏的婦科聖手都相當棘手的不孕之症？”
真不怪段母有此懷疑，柳琦是太年輕了些。
段之奕老神在在：“母親，方尚書的二女兒，您知道吧？”
如此出名的人物，荊母當然知道了：“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爛臉姑娘’是吧，聽說她的臉已經好全了，如今方家正在給她說親呢，說起此事，我還忘記跟你講。”
“前幾日在楊氏繡莊，我遇見了方夫人，她跟我說了她家二女兒的事情，兒子啊，人家方夫人話裏頭可是很中意你呀，我瞧著方家那丫頭也確實知書達理……”
“母親！”段之奕打斷了對方的話，無語道：“我在跟你說正事呢！”
段之奕用簡短的語言將柳琦是如何在短短一月之內便將方心蕊的陳年老“爛臉”恢複成如同新生孩童般的肌膚。
別人花了幾年的時間都做不到的事情，柳琦一個月就搞定了。
這本就是個奇跡。
段母這才意識到段之奕找到的這位姑娘，或許真的可以治好女兒的不孕不育，至少已經不會比當下更糟糕了，不論柳琦是否真的有這本事，段母也打算死馬當活馬醫，不辜負段之奕的為他姐姐奔波尋醫的艱苦。
“明日娘就進宮跟你姐姐對此事溝通有無，畢竟送一個宮女進去，也不是小事。”
“其實熬藥也不是那麽麻煩，你隻要控製好火候就行，至於藥材怎麽放置，什麽順序放置，我都給你寫下了，你之後照著這張單子上麵的順序一一放入便可。”
柳琦將自己寫好的熬藥步驟交給荊溯，並給他一步一步解釋：“還有一件最要緊的事，就是這普洱茶了。正好到了給王夫人備藥的時間，我給你示範一遍吧。”
荊溯將柳琦塞過來的紙張大致瞄了幾眼，有一瞬間他差點沒崩住。上麵這字歪歪扭扭，跟柳琦這張好看的臉有著極其的天差地別。
把紙張小心收好，荊溯跟在柳琦身旁，仔細瞧著她的認真比劃的白白嫩嫩水蔥似的手指頭。
“首先，用開水將普洱茶浸泡三息時間，然後將水倒掉，這個步驟是給陳年的普洱茶洗淨表麵的雜質；接著重新倒入熱水，大學需要等待一盞茶的時間，然後將茶水過濾至藥罐當中。”
柳琦事無巨細，認認真真地給荊溯演示：“普洱茶是使接下來那些藥材發揮出最大藥效的關鍵，所以，除了控製火候外，這便是最需要記住的事項了。接下來……”
柳琦講的認真，荊溯聽的認真，看的也相當認真。
說話一直沒停的小嘴，張開閉合，來來回回，上麵泛著一層粉紅的光澤，讓荊溯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兒半夜自己偷偷親過的嘴唇。
“最後，將藥茶倒入瓷罐中，等王夫人身邊的祁媽媽來取便是。”柳琦將所有步驟做過一遍之後，回頭對自己身後的學生荊溯道：“可能有些麻煩，你記住”
柳琦一回頭，便正對上了荊溯的眼睛，習慣性地慌了兩個呼吸的時間，才接著將那句沒問完的話弱弱地說完：“了嗎？”
荊溯點了點頭，眼睛沒從人家臉上移開。
柳琦原本還好好的，被荊溯這麽一盯著，渾身不自在，雖不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但她覺得若是再待下去，恐怕自己就會煮熟的蝦子差不了多少。
於是拿上自己熬製好的藥，灰溜溜地跑開了。
“嬸嬸，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生病了？”天氣逐漸變暖，荊子恩已經開始在院子裏玩耍了，以為柳琦生病了，還擔心地將荊母叫喚出來：“祖母，祖母，嬸嬸發燒啦！”
說時遲那時快，柳琦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荊子恩麵前將他的嘴給捂住，可惜為時已晚。
小孩的聲音穿透力之強，不是柳琦一隻手可以隔離的，他們住的院子就這麽大塊地兒，荊子恩這麽一吼，整個院子的人都聽見了。
一想到荊溯知道自己臉紅，原本臉就發熱的柳琦，臉變得更加紅了，跟被火烤過似的。
麵對荊母憂慮的臉色，柳琦道：“我沒有生病，真的！”
荊溯在後麵忍不住莞爾，嘴角上揚時的弧度讓這張英俊蕭肅的臉臉龐看似不那麽難以接近。
祁媽媽按時取藥來了。
“祁媽媽，我後日要回一趟鄉下老家，來回一趟至少要三個月的時間。”柳琦將裝了藥的瓷罐交到對方的手上，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因此從後日開始，便由我丈夫或者婆婆轉交藥茶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