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方心蕊出手相助
柳琦千恩萬謝後,便先回去等方心蕊的消息了。
午睡過後,方心蕊帶上幾碟子點心,就去了她爹的書房。
“二小姐,老爺在前廳會客。”
“什麽客人?”方心蕊問道。
回答的小廝搖頭表示不知。
若是從前,方心蕊連自己的院門都不出的,可是現在她的臉已全然好了,倒也沒必要怕被人瞧見,於是拿上點心昂首挺胸去了前廳。
到了前廳,因有外人在,方心蕊先隔著屏風問候道:“爹爹,女兒給您做了一些點心,請您嚐嚐。”
方比林聽是方心蕊,便叫入了前廳。對她這個女兒,他總是心疼多些。
“蕊蕊,這裏沒有外人,你直接進來吧。”
方心蕊進來,給她爹方比林和她兄長方瓊岩見了禮。
方比林給方心蕊介紹了那客廳坐著的另外一人:“這是咱家在江州的親戚,楊家的嫡次子,楊洵,你要叫表哥的。他去年過了州試,現如今是來京都準備下一次的省試。”
方比林言語之間對楊洵頗為讚賞,看到出他應當是很看好這位遠方親戚家的舉人。
“見過表哥。”便尋了方瓊岩身邊的位置坐下。
方比林吃了一口方心蕊帶來的點心,其實倒也沒有多好吃,但方比林就是高興,看著她那張幹淨潔白的臉,不免欣慰。
“小洵,你也嚐嚐蕊蕊做的糕點。”
楊洵自方心蕊進來,一半的注意力全放在這位早就有所耳聞的表妹身上了,明明聽說這位表妹其貌不揚的,但今日一見,可知謠言斷斷不可信。
“心蕊表妹的手藝十分不錯,與江州甜糕坊的手藝相比,表妹的手藝似乎還更勝一籌。”方心蕊倒是沒料到這遠方表哥這麽會拍馬屁,畢竟得了誇,還是回了句嘴:“表哥謬讚了。”
便不再多言。
她是坐等右等,終於等到表哥終於走了,才找著機會與她父親將柳琦的事情說了。
方比林聽完後,沉吟很久,臉色看不出什麽,方心蕊有些怕父親生氣,於是又說道:“爹爹,您若是覺得為難,這件事情也不必出手了,我隻是見柳琦實在有些可憐,才在父親麵前多了句嘴。”
方比林拍了拍方心蕊的肩膀:“蕊蕊,你是個講情義的好孩子,爹爹很高興,隻是這個荊溯……”
方比林猶豫了一會兒:“蕊蕊,爹爹就直接跟你說了吧,就算是身為刑部尚書,荊溯的事情我也不能插手,否則不知會壞了多少人的事。然而到底會壞了誰的事,我也是到如今都還未想清楚。”
眼見方心蕊眼神暗了下來,方比林話頭又轉了一下:“不過以我浸淫官場多年,你大可以叫那位荊溯的夫人放心,荊侯……噢,是前護國侯會無恙的。”
方比林想起前幾日陛下與他會話時,對方話頭裏的意思,讓他不由心驚,難道荊侯落馬其實乃是一個局?
想到這層,方比林忍不住多了一句話:“那位荊溯的夫人治好了你的病,而且以你的意思對方人品也不錯,既然人家現在生活上有困難,你能幫襯一二的地方,就盡量幫一幫。”
第二日,柳琦等到方心蕊的消息,不能說好,卻也絕不算壞,至少人家是真心要幫她的,而且到底是給她爭取到了見荊溯一麵的機會。
方尚書雖然不能插手荊溯的事情,但是默許了他兒子方瓊岩出手。
方瓊岩平日裏結交的好友當中,段國公家的世子段之奕在京兆府當值,雖隻掛個閑職,到底也能說上事情。
方心蕊求方瓊岩走這層關係,好歹讓柳琦見上她夫君一麵,總比什麽都沒著落的好。
按照約定的時辰,柳琦到了京兆府衙門的側門,出來接應她的,居然是那日將荊溯逮捕的男人。
段之奕:“荊夫人,這邊請。”
他其實是有些羞於見到柳琦的,畢竟當日他說過,隻要查清楚案情,荊溯很快就能完璧歸趙這樣大言不慚的話,現如今過去了半月,人也沒出來。
柳琦稍稍躬了身,算是見了禮,便跟著人進了京兆府的地牢。
一路過去,地牢果然沒有讓柳琦失望,都是陰冷潮濕的。走到了底,才到關押荊溯的牢房。
荊溯正坐在鋪了被子的床上,眼睛閉著,像是在冥想,又像是在打坐。渾身上下衣物幹淨,連頭發絲都齊齊整整的,與剛一路走來柳琦瞧見的牢犯,有著天壤之別。
段之奕默默觀察柳琦的神情,暗想柳琦當真是深愛著荊溯啊,若是換了別的女人攤上這樣的夫君,早就嫌棄得要回娘家了,偏她還如此費心操持著荊家。
越想,段之奕心裏越酸,為什麽荊溯這麽好的運氣,他怎麽就碰不上這樣的好事呢!
段之奕在羨慕嫉妒恨中,讓人開了鎖:“荊夫人,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到點了我來叫你。”
柳琦進去,將手裏帶來的衣物和食盒放置之後,就有些無所適從了,因為荊溯還閉著眼。
二人自成親以來,除了偶爾一起用晚飯,並無過多接觸,且每次荊溯主動找她,都是嘲諷和訓斥。
這麽一想,柳琦又開始緊張起來。
荊溯就算眼睛閉著,也能感覺到柳琦的目光。
“家裏怎麽樣了?”荊溯終於睜開了眼,直視著柳琦。
柳琦還緊張著,眼前人忽然睜眼,把她嚇了一跳,偷偷緩了口氣,才說:“家裏都好,隻是大家都擔心你。”
荊溯:“我沒事,回去告訴母親,讓她不用擔心,我在這裏吃的好睡的好,待案子真凶歸案,我就能回家了。”
“可是過了這麽久了,真凶到底何時才能歸案?難道抓不到真凶,你就隻能在牢裏待著?若是如此的話,那你豈不是要在牢裏過日子了!荊溯,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若是到現在柳琦還想不明白荊溯落獄的原因,那她真是蠢到田埂上去了。
荊溯看著忽然激動起來的柳琦,不覺有些想笑,這女人一急,倒是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