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紕漏
卡車滾滾而來,身後帶起塵土飛揚。
炮樓那邊,應該早早的,就發現遠道而來的卡車。
如王霄所預料的那樣,對於卡車,鬼子好像並不是很警覺。
王霄握著方向盤,默默地算著距離。
卡車慢慢走近,從射程之外,又更進了一些,直到他們進入了炮樓的射程之內。
進入炮樓射程的那一刻,王霄本能的繃緊了神經,握住方向盤。
如果炮樓響起槍聲,他絕對會第一時間調轉方向,然後開車絕塵而去。
好在最壞的情況並未出現,炮樓上出現了幾個鬼子的身影,正在觀察著卡車,卻沒有做出任何攻擊行動。
王霄悠悠的開著車,越靠越近。
直到距離近到可以看清楚碉堡上的青磚,機槍聲都沒有響起。
他偷偷抬手,蹭了蹭額頭的冷汗。
這個距離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旦鬼子看出任何破綻,並作出攻擊行為的話,機槍的火力,足夠將卡車打成火球。
到時候,這滿滿的一車人,不被燒死,也會成為一個個的活靶子。
王霄輕輕扭動方向盤,將車開下公路,慢慢靠向炮樓的入口。
這時,三個鬼子從炮樓裏走了出來,迎向了卡車。
等卡車停在炮樓前的空地上,三個鬼子立刻就走了過來。
王霄一看,先發製人的打開車門,用自己僅會的日語笑著打起了招呼。
可能是他的笑容偽裝的太好,三個鬼子愣了一下後,也笑著回應起來。
王霄害怕他們多問,把自己問出破綻來。
等馬三也跳下車後,他迅速迎向三個小鬼子。
說來奇怪,這三個鬼子,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
當中的那個鬼子軍曹,個子是最高的一個。剩下兩人,都比他矮上半個腦袋。
三個人,巧合的組成了一個山字,走向王霄。
王霄心裏盤算著,轉頭看向馬三,用眼神對他示意。
他的眼珠子,朝著右邊那個小鬼子斜了斜,示意馬三,這個人就交給他來解決了。
至於剩下的兩個,王霄決定自己幹掉。
正在這時,王霄眼睛的餘光,猛地看見炮樓頂上,好幾顆鬼子腦袋正在往這邊看過來。
他一下子警覺,如果現在自己動手,就全都暴露在鬼子眼皮子底下了。
他猛地頓住腳步,腦子如電腦般運轉著,猛地轉身對馬三使了個眼色,就衝向了卡車。
王霄的這個動作,不隻是小鬼子愣住了,就連馬三都沒想到。
正準備從車上下來的張儀兒,都停止了動作,傻傻的看著他。
王霄飛快的爬上卡車,裝模做樣的在車裏翻了翻,實際卻飛快的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包香煙。
這幾包煙都還沒開封,是之前從鬼子軍官身上搜集到的戰利品。
王霄拿著煙,跳下了卡車,轉身對三個小鬼子晃了晃。
接著,他又指了指炮樓。
他的意思,手裏頭的煙不多,不打算分給整個炮樓的人,就便宜麵前這三個鬼子了。
果然,看到王霄手中的香煙,鬼子軍曹眼神一亮。
軍曹轉頭和兩個手下對視一眼,樂嗬嗬的跑向卡車。
王霄也不走,就站在車頭旁邊,等著他們過來。
隻要這三個鬼子來到卡車旁邊,高大的卡車,就足夠能遮擋住來自炮樓頂上的目光了。
到時候,隻要是速度過快,就能在炮樓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的解決這三個鬼子。
三個鬼子走了過來,嘴裏嘰裏呱啦的說著什麽。
王霄雖然聽不懂,但是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們現在對自己應該充滿了感激之情。
駐守炮樓,在鬼子內部絕對是個苦差事。
雖然比起前方與國軍交戰的一線部隊來,他們要安全許多。
但是一直要蹲在炮樓裏,而且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掃蕩隊出去。對這些部隊來說,絕對是無聊到極點的事情。
而且王霄知道,鬼子的物資也絕對算不上豐富。
類似香煙這種非必需品,在鬼子的部隊中,絕對是稀罕東西。
這一點,從他繳獲香煙的途徑就可以推測出來:除了鬼子的軍官意外,其他的士兵身上,就沒有看見過整包的香煙。
有些士兵的兜裏,甚至還揣著半根煙屁股。
在王霄看來,這群小鬼子的後勤保障,別說比美國大兵了,就連比起他老爹來,都要差很多。
至少在他的努力下,喜歡抽煙喝酒的王興祖,就從來沒有斷過口糧。
三個鬼子走到了卡車邊,王霄回頭看了看,發現炮樓那邊看不見這裏後,心也放了下來。
他看了看跟著鬼子背後的馬三,笑嘻嘻的,將手裏的幾包香煙遞了過去。
鬼子軍曹當仁不讓的伸出手,接過了香煙,得意的拆了一包,給旁邊兩個鬼子發了一根。
其餘的,卻被他全部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王霄鄙視的看著這個軍曹,右手偷偷伸進自己的褲子口袋,慢慢的握住了軍刀手柄,將刀緩緩的拔了出來。
小氣的軍曹,還在歡天喜地的和手下低頭點著煙。
他完全都沒發現,他們三人的前後方向,兩把帶著無限殺機的刀,正向他們籠罩過來。
王霄見馬三已經就位,他猛地走了過去,一把摟住左邊那個鬼子的肩。
兩人仿佛老友般摟在一起。
王霄將他轉向自己,用他的後背,擋住了旁邊兩個鬼子的視線。讓他們無法看見,自己的同伴的心口處,正插著一把鋒利無匹的軍刀。
王霄猛地抽出軍刀,立刻衝向自己的下一個目標。
馬三也同時行動,將自己的目標按倒在地。
可這個時候,王霄發現計劃還是出現了紕漏。
鬼子軍曹提前轉身,頓時就看到王霄從他手下的身上,抽出了那把帶著鮮血的軍刀。
他看著王霄如猛虎一般,猛地向自己撲上來。
鬼子軍曹後退兩步,一把抽出腰間的指揮刀,狠狠向王霄劈了過來。
王霄手裏的軍刀,隻有短短的幾百毫米。
他隻能閃身退了一步,避開軍曹手中長刀的鋒芒。
可就是這麽一退,讓他失去了最好的機會,軍曹已經有了足夠的時間,向炮樓上的鬼子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