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給你一個解脫
第425章給你一個解脫
「沈臨風?」白頭翁皺眉思索。「難道就是那位名滿香江的,被號稱半個紅色資本家的沈家的公子?沈氏企業的掌舵者?據說他和內地幾大權貴家族的關係也很深厚。」
「嗯。是他。」夏小洛扭頭看了一眼白頭翁,笑眯眯地。「怎麼,你怕他了?」
「怎麼會?」白頭翁瞪著眼睛強自道。「黑幫除了政府還能怕什麼?只要洛少爺一句話,我讓沈家滅門,雞犬不留。」
「不用。」夏小洛淡淡地一笑,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道。「最近我正無聊,我要好好陪他玩一下子呢,內毒十大權貴家族?我還真沒放在眼裡。」
夏小洛那種「藐崑崙笑呂梁」的態度,讓白頭翁敬佩不已,也就是這種大手筆的人物,才能支持大圈的發展,才能成為大圈的金主。
這更讓崩牙駒噤若寒蟬,現在,他真的是怕了。剛剛他被暴打的時候,他暗忖自己是躲不過這一劫了,所以,只求速死。這會夏小洛又一副笑眯眯的和藹可親的樣子,讓崩牙駒求生的慾望又來了。想活命,自然怕死。
這會聽夏小路如此說話,他更明白,自己根本和夏小洛不在一個段位上,後悔得要死,對沈臨風也十分痛恨。原來,自己是被他當槍用了。
夏小洛對崩牙駒微微一笑,道:「有沈臨風的聯繫方式么?」
「有,有。」崩牙駒戰戰兢兢地道。他從兜里摸出一個手機,迅速找到了沈臨風的號碼。
「打過去。」夏小洛笑眯眯地道。
「是。」崩牙駒撥了沈臨風的電話,待電話接通后,雙手遞給夏小洛。
「喂。尹先生,在美國的度假如何?美國西海岸的風光還不錯吧?怎麼樣?你能拿到那一百萬賭注么?」遠在香港的沈臨風笑眯眯地道。
此時此刻的香港,卻是上午九點鐘,陽光耀眼,是最火熱的9月。
沈臨風臉上掛著笑容,但是胸間充斥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幾分酸楚,幾分自怨自艾,幾分殘忍,幾分快意。
崩牙駒在美國追求楚秀菡,很大一部分是受到沈臨風是慫恿。最重要的是,楚秀菡的行蹤都是沈臨風在美國的耳目提供的,不然,在好萊塢的日落大道,崩牙駒也不會「那麼巧」和楚秀菡偶遇。
沈臨風一方面希望崩牙駒和夏小洛產生衝突,假崩牙駒之手除掉夏小洛,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另一方面,他知道,如果崩牙駒能幹掉夏小洛,那麼就一定有能力獲得楚秀菡,而一想到楚秀菡被崩牙駒糟蹋,他心裡又快意,又酸楚。秀菡,你為何不選擇我,我才是應該是你的王子啊。
「祝賀你。一百萬恐怕你要留下自己花了。」夏小洛笑盈盈地道。
「你是誰?」沈臨風渾身一驚,這聲音聽著有幾分熟悉,但是一下子還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夏小洛。」
「崩牙駒呢?他的手機為什麼在你手裡?」
「哦,看來沈少爺是一個很重視兄弟情誼的有情有義的大丈夫啊。」夏小洛不無揶揄地道。把手機遞給崩牙駒。「那麼,我就成全你,讓他和你做最後的告別。」
「最後的告別?」崩牙駒雙手顫抖,接過電話,可憐巴巴地望著夏小洛。「求求您饒了我。剛剛您不是說會饒了我么?」
「不是吧。」夏小洛皺眉苦思。「我記得我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啊。」
「額——」崩牙駒一愣,他還真沒說,心中一想那即將到來的死神,攜帶者鋒利的鐮刀,就要收割他鮮活的生命,不禁渾身直打冷戰,上下牙齒咯咯咯地碰在一處。「可……可是,您剛剛還給我鬆綁,還給我……給我治傷,還給我煙抽,怎麼這會兒……?」崩牙駒覺得特委屈,這小魔王怎麼能這樣呢,翻臉不認人。
「哦,我一向很重視人道主義精神。將死之人,我還和你較個甚麼勁啊?」夏小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轉過身,伸了個懶腰,超大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
「咔嚓」
屈小元面無表情地一拉手槍的保險,手槍在黑夜裡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趁最後的時間,和你老朋友聊聊天吧,我想,你有很多話要他說。」夏小洛細長是手指夾著香煙,抽了一口,劣質的煙絲燃燒過的產生的煙霧充滿顆粒感,穿過氣管,進入喉嚨,夏小洛有一種想咳嗽的衝動。
冰冷的,漆黑的槍口對準了崩牙駒的眉心。崩牙駒感覺到死神的降臨,似乎能感覺到死神手中的鐮刀的絲絲寒意。恐懼抓住了他全部的身心,心臟跳得賊快,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有力的雙手扼住了喉嚨一般,喘不過氣來。
現在,他的恐懼轉化成了對沈臨風的憤恨。
「我*你老母!沈臨風,你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拿老子單槍使,你不是說他沒什麼背景只是一個寫了幾本小說,寫了幾首酸曲兒的高中生么?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個二五仔!……」
「我會讓14k的兄弟們對付你的,你等著吧!」
「你的沈氏企業等著被掃蕩吧!」
……
其實,奪去崩牙駒性命的是夏小洛,只不過,崩牙駒知道,夏小洛是他無法撼動的存在,自己的生命還捏在他手裡,所以,他本能地懼怕強者,而把氣撒在了沈臨風身上。
人就是這樣,很多人不敢面對真正的敵人和對手。
電話那邊的沈臨風臉漲得通紅,他的手捏成了一個拳頭,無力地擱在大班台上,微微發抖,一部分是因為氣憤,另外一部分是因為恐懼。
他知道,崩牙駒的靠山是美國大圈的方八指,而大圈幫最近在整個美國西海岸聲勢甚盛,勢力也日漸龐大,可以和美國很多老黑幫相抗衡,大圈的很多幫派分子都是退伍軍人,戰鬥力更是沒的說。
難道連在美國大圈聲名赫赫如日中天的方八指都鬥不過那個年紀輕輕少年?
「好了。」屈小元面帶微笑,從幾近暈倒的崩牙駒手裡拿過手機。笑眯眯地道:「沈少爺,聽響兒啊——」
左手舉起,槍口對準崩牙駒的眉心,食指扣動扳機。
「嘭」地一聲,崩牙駒額頭被手槍轟開了一塊,子彈穿過腦顱,把後面的頭蓋骨都掀開了一塊。
崩牙駒殘存的意識到他的囂張跋扈的一生即將結束。
最後的這幾秒鐘,他的腦海里,他的傳奇的一生如同過電影一般急速閃過,他苦難的童年,江湖上的腥風血雨,他在黑幫的掙扎——坐監砍人賭場販毒搶劫殺人,還有妻離子散的痛苦,聲色犬馬快意恩仇。
可是,最後的一刻,定格在他的腦海里的不是最近泡的在床上百般逢迎婉轉嬌啼的女明星,不是他那些所謂的忠心耿耿的兄弟,而是他的第一位結髮妻子,那位身材嬌小聲音婉轉說話總會帶著幾分害羞的少女,她坐在澳門新橋區青草街那間「李記水果檔」的櫃檯後面,抬眼看了一眼把天地連在一起的雨簾,對那是還只有十八歲歲尹國駒笑眯眯地道:「駒哥,來買水果啊,剛剛摘下來的檳榔,要不要食一顆?」
夏小洛充滿同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尹國駒,這個人也算是一方梟雄了,如果不是惹了自己,夏小洛絕對不會先去惹他的。
如果不遇見自己,崩牙駒可能要在1995年前後才被澳門政府抓進監獄,等待他的是三十年的牢獄之災,直到2011年還沒出獄吧。
今天,我剝奪了你的生命,但是也給了你解脫,你到底是該謝謝我呢,還是要恨我呢?
夏小洛走出修車廠,空氣中沒有了汽油味,沙漠特有的灼熱而乾燥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吸了一口煙,神遊物外地想。
猝然響起的槍聲把沈臨風驚得一跳,只覺得心突突直跳,喉嚨發乾,雙目無神地瞪著,片刻之後,他才穩住心神,細細聽電話那端的聲音——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只留下長長的忙音,嘟嘟嘟的,讓沈臨風覺得很恐懼很煩躁。
恐懼來源於未知。當沈臨風不確定夏小洛到底是何種背景到底將會如何行動來對付自己的時候他的恐懼更加嚴重了。此後的好幾個月,他一直處於驚弓之鳥的狀態,夜夜失眠,幾乎成了熊貓。直到噤若寒蟬地度過平靜的幾個月後,他已經差不多忘記和夏小洛的過節以後,夏小洛才很欠抽地忽然發動對香港沈家的攻擊,多麼無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