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咱也除個害
第46章咱也除個害
莊家和賭徒們本來都打瞌睡了,也精神大作,很有煽動性地喊了起來,和剛剛賠率一樣,大家紛紛下注,夏二狗把剛剛贏得六十塊錢掏了出來,又押了夏擎天贏。
莊家強制壓著笑意,但是眉目之間還是隱藏著一絲得意,那表情,好像看到了一個踽踽獨行的盲人前面出現了一個沒有蓋好的下水道井口,滿懷期待地等著他掉下去,但是又強壓著自己不笑出來,害怕盲人察覺。
莊家心道,這頭肥羊真是傻瓜,竟然連本帶利的一起押了上來,看來,這錢他還沒有捂熱又要重新回到自己口袋裡了。
不禁一陣得意。
夏小洛看自己兄弟受人嘲諷,心中不爽,拿出錢夾,又抽出四張十塊地鈔票,押到夏擎天那一邊,道:「湊個整數,等會贏錢好算賬。」
眾人看他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卻出手如此闊綽,不禁大為驚異,心道,這誰家小孩?這麼有錢,一定是縣裡大官的兒子吧,這麼不懂得愛惜錢,恐怕一下子要輸個精光了。
眾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燈一樣照在夏小洛身上,卻是又羨慕又嫉妒。
他們哪裡知道這錢可完全是夏小洛「自主創業」賺來的。
靠天靠地靠老子,不算好漢,自己有錢才算真本事。
夏小洛享受著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心中大為受用,嘿,咱重生前是個誰見了都不正眼瞧一眼的打工仔,這會學一下那些揮金如土敗家的富二代的紈絝范兒,享受一下別人羨慕的目光。
他之前一直受人欺壓,難得揚眉吐氣一會,因此這逼裝得是分外徹底。
只聽一聲大喝,眾人的目光從夏小洛身上收回,重新聚集到李大嘴身上。
只見他將雙手往壓去,氣沉丹田,頭上的青筋高高的隆起,雙手牢牢地抱住那石磙。
他大喝一聲:「起!」
那石磙在他超強的力量下果然緩緩地脫離地面。
他把那石磙抱起,直起腰來。
眾人都聽說他有這一手罕見的功夫,這會眼見為實,都鼓起掌來,紛紛喝彩,道:「就是今天輸了錢也值得,權當看雜技了。」
那時候鄉間的娛樂生活甚少,電視尚未普及,四處遊盪的耍把式的雜技藝人的表演很受人民群眾歡迎。
把石磙舉到腰際,他已經力竭,雙手一松,「嘭」的一聲,石磙落在地上,砸碎了地上的方磚,落下深深的一個大坑。
李大嘴呼呼喘氣,但是面帶喜色,一臉的志得意滿,心道,可算扳回了一點面子。
幾個下注李大嘴會贏的漢子喜笑顏開,紛紛鼓掌叫好,心道,這下是贏定了。
夏擎天遠沒有李大嘴看上去身強力壯,他走到石磙處,也不提氣,兩手抓住石磙兩端的圓洞,看似輕鬆的一提,石磙在眾人訝異錯愕的目光中,被他高高舉起。
而且是舉到頭頂之上。
他竟然還舉著石磙輕鬆無比地轉了個身。
石磙的重量通過他的身軀傳導到他的雙腳之上,腳下的方磚在重壓之下,發出一陣刺耳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后,愕然開裂。
眾人屏息凝神,再也不敢發出一聲噪音,就連在長河鄉德高望重的李老爺子,也微微欠起身來,伸長了脖子;而他身後的愛女李蓉蓉的那雙美目更是飽含深深的愛慕之意,這相貌英武、身手極佳,又非常得體的年輕人,讓她不禁芳心暗許。
勝負已分,李大嘴只是舉到腰際,而夏擎天不禁舉過了頭頂,而且輕鬆地打了個轉,顯然後者的功力更為強悍。
夏小洛和夏二狗歡呼一聲,兩個人又贏錢了,100塊迅速變成了600塊,這可是當時農家一年的收入還要有富餘。
莊家和幾個賭客都快哭了,沮喪地都不願意說話了,只顧唉聲嘆氣,暗罵自己沒眼光,更暗罵那李大嘴不爭氣。
夏擎天一抱拳,沖李大嘴道:「承讓。」
又沖李老爺子一抱拳,道:「老先生,今天晚上太晚了,我們要走了,有時間再過來。」
李老爺子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道:「嗯,夏擎天,你功夫不錯,我這一把老骨頭可是不敢和你過招了,我這兒子素來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你可算替我教訓了他,我還得感謝你呢!」
夏小洛看他一臉喜色,顯然是真心實意,不是場面話,心道,這老爺子倒是個不錯的人物,可交。
夏擎天臉色微紅,一撓腦袋,道:「嘿嘿,不敢,不敢。」
李老爺子對他更加欣賞,滿臉堆歡,道:「年輕人,不錯,勝不驕敗不餒,難得。剛剛一直比武,肯定累了,喝杯茶再走吧。」
眾人一個個看得心滿意足,這鄉間的比武不失為一種不錯的娛樂方式,準備散去。
只不過有幾個輸錢的街痞子罵罵咧咧,嘴裡不乾不淨。
他身後的李蓉蓉不待吩咐,已經轉進屋內,顯然是端茶去了,片刻之後,已經端了一個托盤裊裊婷婷地走了出來,上面擺著三個搪瓷缸子,盛滿了茶水。
夏擎天也確實口渴,又是一個妙齡少女端出來的,怎麼也不能掃了別人的面子,就走不過去要接過那水杯。
在眾人嘲諷與不屑的眼神中,李大嘴臉色越來越陰沉,簡直可以擰出水來,他這位縱橫長河鄉的街痞,哪個不要讓他三分,就是副鄉長錢學文不也要靠他衝鋒陷陣,和他以兄弟相稱?
而今日這一戰,則名譽掃地,多年橫行鄉里已經養成了他驕縱跋扈的性子,讓他如何忍受在這眾人面前顏面盡失?
他猛地抬起頭,如同一通發怒的獅子一樣沖向背對著他的夏擎天。
他已經喪失了理智,顧不得背後偷襲是小人行徑,只顧著宣洩心中的憤懣。
在夏小洛和夏二狗以及李蓉蓉還有旁觀的所有人驚愕之下但是還沒叫喊出來的瞬間,十來步的距離在李大嘴長腿迅速奔跑之下,轉瞬即逝。
而夏擎天依然我行我素地微笑著朝李蓉蓉走去,好像對身後的危機形勢毫無察覺。
就在大家都認為李大嘴陰狠的這一招必然踢中夏擎天,夏小洛與二狗已經絕望地閉上眼的當兒,夏擎天滑步、側身、擺腿。
動作簡單迅猛,與華麗好看無關。
然後,卻一擊即中,時機把握分毫不差,速度力度臻於完美。
李大嘴將近二百五十斤的碩大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直飛出三米有餘才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把嘴巴張得碩大,可以塞進一隻拳頭。
夏擎天冷眼看著地上的李大嘴不住###,道:「輸了比武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了品行!」
留個眾人一個孤傲的背影,他和夏小洛、夏二狗沒有喝那美女手中托盤上的茶水,騎上了那輛破爛無比的飛鴿牌寶馬,一陣刺耳的吱呀之聲響過,自行車消失在清涼的夜幕里。
李家老爺子手在空中虛抓了一下,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滿目都是不舍與遺憾,還有一絲慚愧,他終究沒有說出那句:「慢走。」只是嫌惡地看著地上的不爭氣的兒子,把拐棍兒在地上重重地一杵,道:「你把先人的臉都給我丟盡了!」
李蓉蓉剛剛想去扶起哥哥,李家老爺子道:「別管他!」冷哼一聲,走進了屋子。
那李蓉蓉遠遠望著三人消失的夜幕,眼神里的情緒很複雜,是愛慕、是遺憾、是希望?
地上的李大嘴滿臉是淚,一個八尺高的漢子,多久沒有嘗過淚水的味道了?
可是,今天他嘗到了。他的手握成拳頭,重重地擊打在粗糙堅硬的地面上。
一輪圓月,已經越過了樹梢,爬上了中天,灑下銀色的清輝,田野里的玉米秧子在涼爽的夜風的吹拂下,歡快地搖晃著碩大的葉子,翻起層層綠波,已經結出玉米粒的苞谷棒子散發著香甜的味道,讓人感受到即將豐收的喜悅。
1990年的夏天,一輛飛鴿自行車拉風無比的奔跑在兩旁都是楊樹的坑坑窪窪的土路上,三個年輕人有說有笑,得意洋洋。
夏小洛這個土財主正在和夏二狗如何分配贏來的600塊錢歡樂地爭執著,按夏二狗說:「這錢是我賭的,也是我贏的,我還你那十塊錢,剩下的五百九是我的!」
夏小洛則反唇相譏,道:「要是我這十塊錢賭輸了,你會還我十塊錢?分明是我的本錢,贏的錢自然歸我,看在你跑腿積極的份上,我倒不介意大方一下,給你兩塊錢跑腿費!」
氣得坐在前面橫樑上的夏二狗一陣哼哼。
說說笑笑間,三人已經行駛到老夏庄村口,遠遠看見一個身影立在村口的大槐樹下,三人一陣納悶,心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在這裡?裝鬼嚇人啊?
他們還未看見那人的容貌,只聽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喚——「擎天哥?」
正是柳柴火的姐姐柳月,這個女孩子潑辣勇敢不畏權勢的性格在夏小洛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現在她卻忍不住哭泣。
夏擎天問道:「柳月?這麼晚了,都十二點多了,你在這幹啥呢?」
「擎天哥——」確認自行車上的人正是自己等了一晚上的夏擎天,柳月索性嚎啕大哭起來,在她心目中,這高大威武的「擎天哥」是她在這冷漠殘忍的社會裡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了。
夏擎天看他哭了,趕緊下了車抓緊她的肩膀問道:「柳月,到底咋了?你倒是說啊?」
柳月和夏擎天是青梅竹馬的夥伴,他們的友誼卻一直保存著,在柳月心目中,這夏擎天就如同親生哥哥一般親切可靠。
柳月竭力抑住悲聲,道:「你們走後,村支書夏鐵櫃就帶著十幾個人,到我們家裡……把……把我們家的老母豬和幾頭小豬仔都牽走了!他說,不交提留款和統籌款,就把我們家的豬給賣了抵了,不還給我們了,我奶奶都嚇得……嚇得……暈過去了。」
「他媽的!」夏擎天氣急之下,「嘭」地一拳打在大槐樹上,他又急忙問道,「奶奶怎樣?身體有事沒?」
「她沒事,是高血壓犯了,還有冠心病,吃了速效救心丸,現在睡著了。」
夏二狗也一臉憂色,拿出一盒只剩了四根的紅旗渠,遞給了夏擎天,夏擎天用火柴點了一根,皺著眉頭抽著,一時間他和夏二狗都一籌莫展。
夏小洛一拍手,道:「哥,咱是中了那李大嘴的調虎離山計了!」
還是夏小洛第一個明白過來了。
「你放著馬後炮有個屁用,豬還不是被人家牽走了?」夏二狗不滿地翻了個白眼。「現在趕緊想辦法啊。」
柳月也急得直跺腳,要知道,那頭老母豬是她家最重要的生產資料,全靠它到年底賣了錢,供一家人吃穿用度,給奶奶看病買葯。
夏擎天一直緊鎖眉頭,顯然無計可施。
夏小洛嘿然一笑道:「我倒有個辦法,不知道能行不?」
夏擎天驚異地看著眼前的小堂弟,恍然想起這小子今年考了個全縣第三,腦瓜子應該還是夠用的,有點興奮地問:「你大爺的,你倒是說啊!」
夏小洛心道,我大爺不就是你老爸夏近周啊!他陰惻惻地一笑道:「他們不是把柳月姐的老母豬牽走了么,咱們來個將計就計!」
「怎麼個將計就計法?」夏擎天來了興緻。
「他們是不是說,只要我們把村提留和鄉統籌交上去,就還我們的豬?是吧,柳月姐?」夏小洛望著柳月道。
「是這樣,夏鐵櫃是這樣說的。」柳月沉思片刻道。
「必須這樣,難道我們交了提留和統籌,他們還不還我們豬?還有沒有王法?」夏二狗義憤填膺地道。
「那就好,倘若我們要交了這統籌和提留款,他們要還不了我們豬呢?」夏小洛問道。
「小洛,你別搗亂,我們家沒有錢交這些……」柳月著急地道。
夏小洛正容道:「我能幫你交這個錢,你放心,要是他們還不了豬,你怎麼辦?」
「我不把那個錢學文撕吃了喂狗!」柳月狠狠地道。
夏小洛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心道,女人太可怕了,女人要狠起來,可是比男人還狠,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的話還真有道理。
夏小洛補充道:「不,撕吃了他沒啥好處,我們得狠狠地訛詐他一下!」
擎天和二狗如此一聽,大感興奮,紛紛摩拳擦掌。
「現在,我們就得想個辦法,把那頭母豬弄死,讓他們還不起那頭老母豬!」
「那太簡單了,我家有葯狗蛋,豬也挺喜歡吃……」夏二狗脫口而出,然後有點后怕地捂住自己嘴巴。
黑夜裡,夏小洛和夏擎天兩個人的臉龐在鬼火一般的煙頭的映照下,陰惻惻地相視一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道:「就這麼辦!」
柳月還有點猶豫,道:「行么?」
夏小洛道:「你忘記那幾個王八蛋是怎麼對你的了么?」
柳月沉思片刻,好像下定決心一般,道:「那……你們小心點。」
她是實在捨不得她那頭不挑食而且繁殖能力超強的老母豬。
片刻之後,夏二狗從家裡揣出一個油紙包著的東西,打開一層油紙,只見後面還包著一層油紙,夏小洛笑罵道:「###大爺,夏二狗,這東西多麼寶貝么?」
夏二狗不動聲色,萬分鄭重地打開最後一層油紙,只見一塊如同紅薯一樣的東西展露在眾人面前。
那東西黑乎乎的,不怎麼好看,但是聞著有一股誘人的香甜味道。
夏二狗道:「這葯狗蛋,可是很難弄的,是一種野果子,動物吃了立馬就斃了。」
其實這葯狗蛋的原理很簡單,豬狗之類的東西吞下,引起咽喉腫大,瞬間卡住喉嚨,不能呼吸,豬狗窒息而死,為偷狗人士專用密器。
而那藥物尚未到達豬狗的胃部,因此豬狗的屍體不會有毒。
90年代初,這種東西在中原地區很常見,很多人沒事就拿這個葯狗,然後把暈倒或者憋死的狗拖回家殺了吃。
夏擎天把東西往懷裡一揣,問柳月道:「柳月,他們把豬弄哪兒去了?」
「弄鄉政府大院了!後面那個菜園子。」
當時很多駐村幹部、鄉幹部的工資不高,生活也很清苦,因此把鄉政府大院後面的一塊空地開闢成菜園,想必那頭豬就栓在那裡了。
夏擎天拉風無比地跨上自行車,如同將要出征的猛士。
夏二狗還想跟過去,夏小洛一把拉住他,道:「你跟著他干球?這事兒一個人干比較好,輕車熟路,有人發現容易逃脫。」
柳月一聽這事兒可能被發現,心裡愈發緊張自己的「擎天哥」,想攔住他的時候,發現夏擎天已經遠去了,只好作罷,心中默默為他祈禱著。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都沒有說回家的事,在這深夜裡,在這清涼的夏風,在大槐樹下,或站或蹲,默默地等待著……
夏二狗彈出一支煙,劃了一根火柴點燃,夏小洛伸手搶過來。
他重生前可是老煙槍,在縣城的時候,他一直克制著怕老爸發現。
這幾天,在老家和這群野孩子一起,看他們抽煙,早就心痒痒了,更何況,他心中也在為自己親愛的堂哥擔心,害怕他出事。
夏二狗也理解他的心情,沒有廝鬧,收起了平時愛開玩笑的調皮性子,滿面憂思起來。
過了半個小時,已經是深夜一點鐘,他們還沒有看見夏擎天的身影,還沒有聽到他爽朗的笑容。
柳月不禁亂了方寸,道:「擎天哥不會有事吧?我們去鄉里看看吧……」
夏二狗也道:「草,要是被鄉里人逮著,就玩完了,非判刑不可。」
他這麼一煽風點火,柳月更是著急,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輕輕地抽泣起來,心道,都是我不爭氣,沒有守住自己家的老母豬,現在害的自己的好朋友為自己擔風險。
夏小洛則充滿信心,道:「就是被人發現,以鄉政府那些廢物的身手,能敵得過我們英勇無比的天哥!」
聽他這麼一說,二人心中稍感安慰。
三人左等右等,等到凌晨三點,「呼啦啦」一陣熟悉的自行車駛過的聲音打破了這夏日夜晚的寧靜。
卻看見夜色里,夏擎天騎著自行車飛奔而來,而自行車的後座上還掛著一團黑色的東西。
夏擎天又用穿著拖鞋的雙腳做了個急剎車,然後把後座上的東西扔了下來,笑嘻嘻地道:「嘿嘿,我看這葯狗蛋沒有用完,正好經過副鄉長錢學文的住處,就把他家的大狼狗給葯死了,抬回家,打打牙祭!」
三人看他平安歸來都一陣歡呼,而且瞧他這神情,顯然是得手了。
夏二狗指著地上的死狗,道:「嘿嘿,這玩意弄我家吧,我家就我奶奶在家。」
夏擎天也認為這樣比較合適,夏二狗是個孤兒,父母親都死了,只剩下他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也不管束他。要是把狗弄到自己家裡殺了,少不得又受一陣盤問,再說了,還有那個「溫州商人」王大力食量甚大,自己也不願意讓他吃去一份兒。
夏擎天也認為這樣做比較合適,點了點頭,夏二狗狠狠地朝那狗踢了一下,道:「惡狗,你終於死了,今天讓你爺爺我吃了你,也不冤枉!」
自古以來有「狗仗人勢」之說,這錢學文魚肉鄉里,橫行霸道,他養的狗也跟他一樣,是一條惡狗,沒少咬傷人,但是他是鄉長,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而已。
今天夏擎天午夜偷狗,也算是為鄉親們除了一害,可謂豐功偉績,如果不是畏懼副鄉長錢學文的強權,怕惹麻煩,那真是要敲鑼打鼓,紀念一番。
柳月道:「你們玩吧,我就不參合了。」說著轉身準備回家,她覺得這偷狗殺狗吃狗肉是幾個男孩子的事情,自己主動參與可不太好。
夏二狗道:「嘿,柳月姐,你回家了,我們三個大男人就沒有大廚了,總不能把我奶奶叫起來給我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