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四年前的真相
秦寂涼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他無法理解喬詩蔓為什麽要救他。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要冷血，要殘酷，永遠要做最佳選項，趁他病，要他命，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他以為，喬詩蔓也是一樣的。
那為什麽喬詩蔓要救他呢？她難道不知道，如果情況對調，受傷的是喬詩蔓，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嗎？
不，喬詩蔓是天才，她一定知道這點。
既然知道，為什麽她還……
“你確定救我的人是喬詩蔓嗎？”秦寂涼以不確定的語氣問：“還是說，你跟喬詩蔓達成什麽交易？你是不是答應了喬詩蔓什麽條件，她才同意救我的？”
這是秦寂涼所能想象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
喬詩蔓肯定有所企圖，不然她救他幹什麽？她又不是聖母！
然而，戰絕跡的回答卻讓秦寂涼更震驚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怎麽總把人想得那麽壞？”戰絕跡皺眉道：“我沒有答應喬詩蔓任何條件，她是無償救你的，連醫藥費都沒收！”
“可為什麽她要救我？”秦寂涼無法理解：“我和喬詩蔓，可是敵對關係，再善良的人，也不會去救自己的敵人吧？”
戰絕跡也被秦寂涼給問懵了，他抓了抓頭發，答不上來，索性把手機丟給了秦寂涼：“我哪兒知道？你打電話問喬詩蔓！”
他甚至都不知道喬詩蔓和秦寂涼是敵對關係！
戰絕跡的手機裏，有喬詩蔓的電話號碼。
秦寂涼握著手機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播下了喬詩蔓的號碼。
“嘟——嘟——嘟——”
漫長的等待後，喬詩蔓終於接通電話了。
“小祖宗，你又怎麽了？”電話那端，喬詩蔓的語氣無奈到了極點：“這已經是你今天給我打的第三通電話了，你聯係女朋友，都沒這麽勤快吧？”
“是我。”秦寂涼彎眼笑著：“姐姐還記得我嗎？”
香山府裏，喬詩蔓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當然記得，小十七嘛，我的手下敗將，還被我用銀針定住，關進地牢過……話說你到底是怎麽逃出來的？誰給你拔的銀針？”
喬詩蔓的銀針，封住的是四肢的活動，被銀針定住後，人還能說話吃飯，但四肢不能動了，喬詩蔓臨走前有吩咐過香山府的傭人，每天去給秦寂涼喂飯，但絕不可以拔下秦寂涼後頸處的銀針。
然而，雖然她下達了命令，但不是所有人都會遵守這個命令的。
“我欺騙了一個女仆姐姐。”秦寂涼倒也不瞞著，直接坦言道：“女仆姐姐覺得我可憐，就幫我拔掉了銀針。”
瞧，這才是聖母，又蠢又善良，三言兩語就能把她騙得團團轉，讓她幫他拔掉銀針。
喬詩蔓可不是聖母，她聰明的很，她不會輕易受騙。
所以秦寂涼怎麽也想不通，喬詩蔓為什麽要救他。
“我猜也是。”電話那端，喬詩蔓笑道：“看來下次抓到你，不能再讓女仆靠近你了，你那張臉太有欺騙性了，單純的姑娘根本扛不住。”
“何必這麽麻煩呢？”秦寂涼嗤笑一聲，他終於卸下偽裝，露出殘忍的本質：“直接殺了我不就好了？”
“我其實一直都很困惑，抓到我那天，你為什麽不殺了我呢？我本來以為，你想拿我去跟秦淵做交易，但你沒有，你把我丟下飛去R國了。”秦寂涼繼續道：“還有這次，正常人都不會救敵人吧？你為什麽要救我？如果說不殺我是怕髒了自己的手，那這次，你完全可以不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就算我死了，你也幹幹淨淨的，手上沒染血。”
他把死亡說得輕描淡寫，就跟在說今晚吃什麽一樣，無所謂的語氣，完全沒當回事。
遠在香山府的喬詩蔓長睫毛垂下，輕如蝶翼：“小十七，人生的意義不在於一直贏，而在於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做任何事都要問心無愧，這才叫活著。”
“我是一名醫生，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所以我救了你。”
秦寂涼一僵：“……就因為這個？”
喬詩蔓笑了：“不然呢？救人還需要多複雜的理由嗎？”
“當然需要！”秦寂涼語氣激動起來：“我們可是敵人！”
“不，秦淵和我是敵人，但你嘛……”喬詩蔓拖長了腔調：“你不過是個被秦淵利用的小可憐，你和我本身無冤無仇，如果沒有秦淵的命令，你也不會找我麻煩，所以我們不算敵人。”
秦寂涼皺眉，好奇的問：“那我們算什麽？”
“陌生人唄。”喬詩蔓聳肩，滿不在乎道：“其實在我眼裏，你就跟社會上的其他打工人一樣，秦淵是你的老板，上班時你得聽他的話，他讓你攻擊我，你就攻擊我，你攻擊我沒有私人恩怨摻雜在裏麵，就是在服從命令，下班後你不用秦淵話了，也就不攻擊我了，所以在R國你其實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對我出手，但你並沒有出手，因為秦淵沒讓你這麽做。”
這個比喻很有意思，逗笑了秦寂涼：“哈哈哈，陌生人，有趣，我接受這個說法。”
他頓了頓，突然收斂了笑意，沉聲道：“我媽媽沒死的時候，經常跟我說，不能欠人恩情，喬詩蔓，你救了我，作為回報，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喬詩蔓皺眉：“什麽事？”
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久到喬詩蔓以為秦寂涼是不是睡著了，這才聽到少年低沉聲道：“知道真相後你或許會後悔救了我，但還是告訴你吧，反正你也快查到真相了。”
“有話快說。”喬詩蔓不耐煩道：“在吞吞吐吐我就掛了。”
她本以為秦寂涼爆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可卻在聽到秦寂涼下一句話是，徹底僵住了。
秦寂涼說：“你還記得【永夜】吧？”
喬詩蔓瞳孔震顫，一下子從沙發上直起身來，她一改剛才吊兒郎當的態度，沉冷著調子一句一頓道：“關於【永夜】你都知道什麽？全部告訴我！”
“全部可不行。”秦寂涼笑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一部分。”
“你應該已經查出來秦暮宇不是【永夜】了吧？你當初之所以會上當，是因為你覺得沒有人能盜走【永夜】的賬號，但你錯了，我能盜走。”
少年語出驚人：“四年前，秦淵命令我盜走了【永夜】的賬號，然後他把你和【永夜】的聊天記錄，給了秦暮宇，他在幕後一步一步指導秦暮宇和喬詩雅，讓他們按照步驟算計你，害你差點死在手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