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不管托特休斯三世會不會開鑿石壁,卡斯的目的都達到了,他就是要元泠泠跌落神壇。
以後,漢漠發生不好的事情,托特休斯三世也無法免責,可謂是一石二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眾人低著頭,不敢看他們的君王。
托特休斯三世身上散發的氣息越來越冷,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像之前那般,提刀殺人。
他心裏相信元泠泠可以自己出來,但是,卻還是不由自主擔心。
眾人這才意識到,神女到來後,陛下似乎已經好久沒有親自殺過人了,脾氣也收斂了不少。
他們都在默默祈禱,神女快點出來。
石門的裏邊,元泠泠從空間裏拿出之前位麵保留的長劍,眼睛瞄準石壁上石塊銜接處。
她特意選取比較方正的石塊,避免銜接的地方存在曲麵。
【憨憨,搭一把手。】
【宿主大人,我沒有手呀。】
憨憨疑惑又委屈,它那個,頂多算是爪子,宿主大人這算不算是變相的歧視?
【我是說,把你的精神力放一點到我的手上,這樣,我能省一點力氣。】元泠泠無奈。
【原來是這樣,好的,宿主大人。】
一人一統合力,元泠泠瞄準石塊銜接處,一劍刺過去,劍身沒入石壁,拔劍之後,再次反複。
石壁的另一邊,托特休斯三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發出命令:“來人,馬上鑿開石壁。”
“是,陛下。”
軍士們即刻動手,然而,卡斯還是和之前一般,勸說托特休斯三世。
“陛下,您難道真的不顧漢漠子民的安危,要違背千百年來的祖訓?”卡斯悲痛欲絕。
“動手。”托特休斯三世目光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把卡斯祭司拉開,免得一會被鑿開的石塊誤傷。”
“不必。”卡斯擺擺手,自己走到一旁。
自他繼任大祭司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無視和羞辱,卡斯咬著牙,緊握拳頭,才沒讓自己的怒氣顯現出來。
然而,軍士們剛剛動手,門外跑進來一個軍士,行跪拜禮,報告道:“陛下,後側的石壁出現了一個大窟窿,神女.……好像已經離開了。”
“帶路。”托特休斯三世聽到“已經離開”這樣的字眼,心裏有一瞬間莫名的慌亂。
“是,陛下。”
準備鑿石壁的軍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一行人火急火燎往窟窿的位置走去。
托特休斯三世走在前麵,一眼就看到了那超出一人高的缺口。
他在心底深吸一口氣,才從缺口處走了進去。
然而,進去之後,托特休斯三世環視一圈,卻沒有看到那抹清冷的身影。
“你就這樣離開了嗎?”托特休斯三世喃喃自語。
忍耐了許久了的貝特芙蒂,此時也顧不得合不合乎尊卑禮儀,失落問道:“陛下,神女真的離開了?”
“回去吧。”
托特休斯三世沒有回答貝特芙蒂的問題,轉身,從缺口處走了出去,藏在長袍下的雙手微微顫抖。
貝特芙蒂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主殿裏麵的每一處角落,這才跟著轉身離開。
托特休斯三世的背影明明和之前一樣,步伐沉穩,不知為何,貝特芙蒂卻從中看出了幾分落寞。
卡斯的嘴角微微上翹,神女能自行衝破石壁,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神女已經離開,這個結果,無疑是他最想看到的。
貴族們與祭司們的心理,意外地和卡斯一致。
神女能讓漢漠過上更好的生活,但是,神女的存在,就是在削弱他們的地位。
不管有沒有神女,他們的生活都一樣這麽高高在上,所以,何必自尋煩惱?
軍士們和百姓卻是舍不得元泠泠,如果神女真的離開,他們的生活又會回歸原點。
眾人心思各異,但是,礙於托特休斯三世在場,沒有人說話。
“陛下,您不打算等我,自己回去?”
溫婉中帶著絲絲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讓人覺得如此熟悉,卻又莫名地遙遠。
托特休斯三世猛地回頭,於一片灰暗色中,看到了宛若泛著微光的元泠泠。
他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擴張,但是,驚喜之色很快被掩飾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神女,您剛剛去了哪裏?”托特休斯三世握緊權杖,他的所有情緒都被深埋心底。
元泠泠緩步走過來,應道:“永生塔布局微妙,趁此機會查看一番。”
“石門突然滑落,驚擾了神女,還望神女不要怪罪,本王定會好好調查原因。”托特休斯三世往前一步,微微垂下眼眸,“儀式已經結束,神女,該回去了。”
“嗯。”元泠泠的腳步頓了一下,看向卡斯,“卡斯祭司,這件事就交給你,相信你,定然不會讓我們失望。”
卡斯低下頭,應道:“是,神女。”
“我本意是在漢漠體驗凡人生活,所以,生活習慣和凡人一般無二,此次,石門滑落,實則是在逼我破例,卡斯祭司,你覺得,此次事件要是有人蓄意為之,該如何處置?”
元泠泠的目光依然溫和平靜,但是,卡斯卻覺得如坐針氈,仿佛自己已經被看穿。
“神女放心,卡斯一定嚴查此事。”
“嗯。”元泠泠閉上眼睛,姿態虔誠,“給你以神的祝福。”
元泠泠話音剛落,周邊悶熱的氣息頓時少了幾分,眾人在心裏再次感慨,神女果然不同凡響。
然而,卡斯卻覺得,渾身上下一陣清涼,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神明的注目之下。
“多謝神女。”卡斯微微頷首,表示謝意。
元泠泠抬起眼眸,看著那扇石門,掌風一揮,隨即轉身離開。
眾人剛感受到元泠泠強勁的掌風,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轟隆”一聲,石門轟然倒塌。
他們這才知道,神女不從大門出來,可能是怕破碎的石塊傷到門外的人。
元泠泠隻想說,你們想多了。
永生塔的插曲到此結束。
【宿主大人,您都出來了,幹嘛還費這麽大勁?】也太浪費精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