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死相
天地陷入無盡深淵一般,幽暗。
看不清遠處屋樓的輪廓,細密的雨水連成了絲線。
模糊的目光隻能看到幽暗模糊的牆角虛影。
“竟然如此厲害看來…這次真是遇到厲害的角色了…我仙人化都能中鬼打牆,而且無論如何也破除不了,居然連我都看不出破綻來……”
“看來這次要是不把源頭找出來誅殺,恐怕今天是無法活著離開了……”
沈良猶自沉吟了片刻。
就在沈良思索著,還一邊走在雨地裏看看有沒有邊界時,忽然!
他麵色一沉。
眼前的街道上,倒著一輛破爛的驢車架子,車上還掛著一條啪嗒啪嗒滴水的破布。
而就在此時
嘭嘭嘭!
下著大雨的黑夜之中,居然傳來踢蹴鞠的聲音。
隻見一名小娃娃,突兀地出現在不遠處街角,正獨自一人淋著雨,獨自一人踢著蹴鞠…
嘭嘭嘭,一隻出租在地上輕輕彈跳幾下,沾染著雨水,最後滾到沈良腳邊。
“大哥哥,你這麽好心,不如留下來一起踢蹴鞠吧。”
沈良的背後,響起一個冰冷,陰森寒心的小娃娃,原本在他前方踢著蹴鞠的小娃娃,不知什麽時候詭異出現在沈良身後。
但下一刻!
沈良的胸膛之中熱血沸騰,真氣法力瘋狂流轉,根本不需要動手,一縷元炁入手。
然後,沈良繼續自顧自地趕路
“房梁倒懸屍,夜半冥婚,狐狸挖墳,餓狼吃黃泉飯,小鬼饒夢,你可知道碰上其中一個意味著什麽嗎?”
這次是仙屍。
“哈哈哈,我的戲唱的如何,我們都是跳梁小鬼,切莫踩斷了高蹺,千萬別停下你的腳步,咿呀,簌簌簌…我抓到你了,該換你當跳梁小鬼了……”
這次是跳梁小鬼!
沈良緩緩挪動腳步,一路行走,一路收割元炁。
甚至於,他根本無需動手,隻需散發一點點法力真氣出來,這些鬼邪便無所遁形,統統現出原形,都不過是鬼遮眼的幻術,用來唬人的東西罷了。
“有趣有趣,這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知不覺中,就見沈良眼前,再次出現那座被燒的慘不忍睹的廢棄牌坊。
不過,身懷《請仙籙》的掌籙沈良,還是發現了眼前這個幻象的微妙不同尋常之數。
雖然說這些都是幻象,不過,殺死這些幻象變化的鬼物居然能正常收割到元炁。
這倒是古怪的很,於是乎他心中不由浮出一個猜想。
莫非眼前這個鬼打牆,會否是一大群鬼邪聯手所製造的幻境,也就是一群鬼物在將他給鬼遮眼?
不過,沈良此刻倒是能放下心來。
剛才的緊張感消退了不少,踩著泥濘閑庭信步的再次來至廢棄牌坊前,站定腳步,他抬頭看了眼眼前廢棄牌坊,其實,他可是希望這些鬼物越多越好。
這些妖魔邪道聚集起來對於其他岐黃道修而言十分頭疼,殺之還浪費時間和精力,弄不好小命還得搭進去。
可對沈良而言,這些全是元炁。
他現在就是從幽夜使修為跨向登樓之境界積攢元炁,他從入門邁入幽夜使,都花費了四五個月的功夫,要想從夜遊使跨入登樓之境界,恐怕耗費的功夫難以想象。
可能就連幕後在默默操控這一切的人都想不到,沈良的修為根基竟然能如此之深厚,一身熾熱陽火,天生就是這些陰祟鬼物的克星。
如此修為加上一身難以捉摸的本事。
尋常的鬼物已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威脅。
麵對幻象中的妖魔,他根本就無需動手,那些鬼物就如柴火放進了煉丹爐底下,劈啪一聲,自行就潰敗,魂飛魄散了。
此時此刻,沈良抬頭看一眼麵前高大殘破的輪廓,廢棄牌坊,然後繞過墜落在道路上的殘垣斷壁,再次進入廢棄牌坊內。
吱嘎吱嘎…
廢棄牌坊被大火燒成廢墟,木梯搖晃殘破不已,稍不留神就可能被踩斷,每一步都心驚膽戰的,沈良一個人行走在幽暗,詭靜的過道裏,他在一層,一層的向上探索。
幽暗,潮濕,陰森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層樓裏,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在緩緩踱步著。
不多時,他就抵達之前搜尋過的樓層。
然後,並沒有任何猶豫和退卻,繼續往上搜尋起來。
吱嘎吱嘎…
幽深如漆黑山洞的過道裏,依舊隻有沈良一個人的腳步聲…吱嘎吱嘎!
正當沈良腳步剛落下的時候,前後黑暗靜謐如漆黑山洞的寂靜走廊裏,居然同時響起兩個腳步落地的聲音。
吱嘎吱嘎!
沈良不動聲色,嚐試著再次落下一步。
這次在他身後,依舊是同時響起兩個腳步聲。
沈良麵色平靜如常,絲毫不慌張,宛若未聞,那道在夜行衣下的挺拔身影,沉穩安靜,依舊還在繼續前行,而他身後的腳步聲,也在越來越接近。
呲!
就見一個傀麵剛想要把腳掌伸入沈良腳後跟下,想要墊起沈良的腳後跟,企圖要鬼上身沈良。
可是下一刻,好像一腳踩進了火坑裏,腳掌竟茲茲冒起腥臭黑煙。
呃啊!
傀麵發出一聲痛苦尖叫,整個身影扭曲起來,然後化作一道黑影,想要沉入地下逃走!
但沈良豈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定身術!
黑影身影一頓進,居然靜止不動的眼睜睜看著沈良走來。
刀芒一閃!
噗呲!
下一個瞬間,被沈良一記手刀砍翻成如布料碎片炸裂,消失不見。
一縷淡金元炁入手。
沈良越是往樓層上走去,所碰到的妖魔邪道越來越多,倒吊鬼…邪鏡…鬼娃…
但是,這些都不過是鬼把戲幻象裏幻化出來的,他曾經遇到的妖魔邪道外形。
當沈良遇鬼殺鬼,遇魔殺魔,一路朝上,剛斬獲滿四十縷元炁時,咦?
他不由得微微驚詫一聲,終於在廢棄牌坊裏有了新發現。
那是屍體!
一具被洶洶大火燒焦的焦屍!
被燒成焦炭的木牆,瓷器瓦罐全部被燒得崩裂,熏黑的地板,滿地的水漬和焦炭混合的黑乎乎汙水,以及如柴火棍,燒坍塌下來的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