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搏命
銅鏡裏,又開始變化畫麵,都是些陌生的妖魔怪談。
過去兩個鬼邪誌異後,這次的畫麵,是在一家雜草怪木叢生的廢棄書院,書院其中一間爛頂屋子裏,正有四名男女圍坐一圈,居然是沈良昨晚才剛經曆過的廢棄書院鬼邪誌異。
那四人的麵孔,正是甄狐幾人。
當然,這四人早就已經死了。
屍體還被砌在廢棄書院的牆壁裏了。
當四人死亡時,銅鏡中的畫麵頓時一黑。
眼睜睜去看著這銅鏡中一幕幕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鬼邪誌異,沈良心中隱隱有些預料。
這些畫麵裏的靈異事件,該不會都是這個傀魔刻意放出來的吧?
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而且,沈良還發現到,這裏麵的大部分鬼邪誌異,都是與獻祭招魂有關,每一次的鬼邪誌異,最少都會死上好幾個人!
就在沈良思緒紛飛,看著第四號牌包廂裏的幾個人,包括縫屍匠在內,都有嫌疑是傀魔的時候,第四號牌包廂的門被推動,又有一人走進第四號牌包廂。
這次進來的,是一位衣著古怪的北域人,應該是北域的天司。
沈良之所以認出這人是天司,是因為對方身上就毫不避諱的穿著一套白色的天司袍。
而且裏拿著一本經綸卷。
手腕上纏著一串骨頭珠子。
骨頭珠子將他自己的手腕跟經綸卷繞在一起,經綸卷、骨頭、經綸卷,這些都是北域的天司尋常而又顯眼的打扮……
沈良被這名裝扮怪異,與鬼氣森森第四號牌包廂環境,整個格格不入的天司,吸引得頻頻側目看去。
天司倒是沒有在意。
而是直接大方的來到一排空位,隨便找了個座位就坐下來,手裏一直握著他的骨頭珠子、一些白骨製品、經綸卷。
他這一來,原本五個人的第四號牌包廂,變成了六個人。
也就在他剛落座的時候,就在這時,銅鏡再一次亮起了。
不過這回與前些次數不同,沈良頓時被吸引走目光。
那是因為這次的畫麵段,居然不再是寂靜的片,而是出現了聲音。
雖然依舊還是有些陰暗,畫麵色彩有些斑駁,但的確是有聲音了。有聲音的畫麵,這不由令沈良頗為好奇起來。
這次畫麵裏的場景,疑似是在一個醫館之中,到處香煙嫋嫋,燒著檀香,到處都是草藥,如果仔細一看,還能找到不少藥秤和篩藥的簸箕。
一張略顯老舊的陳舊木頭病床,以及病床上的一些記錄,其上寫了來訪病人的一些生平。
病人牛石頭,年齡三十有五 ,病情是魔怔失心瘋。
病房裏的燭火點的極為亮堂,甚至於有些炫目,刺眼,照得整個屋子都雪亮,與尋常的蠟燭極為不同。
就在病床旁邊,放著一套花旦戲服,居然是一套花旦戲服,頭紮對向木病床上的病人。
那是一名常年不照陽光,臉色很蒼白的青年男子麵孔,長相平平,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不好看,就長著一張很尋常的臉。
這人坐靠在病床上,手被交叉捆綁在身前,不能動彈。
“且來與我仔細說說吧,你究竟發生了何事,你說你在裁縫鋪子裏了買一套花旦戲服,然後,每晚開始撞邪,隻要到晚上,你一個人睡下的時候,花旦戲服總會自己從木盒子裏爬出來,然後站在你床前盯著你看?”
銅鏡之中,響起一個帶著威嚴與正氣的中年男人聲音,與之同時,還有點墨,像是書寫迅筆的聲音。
旁邊應該是有人正拿筆,在記錄著什麽。
眼前這場景,像極了捕快查案,後麵跟班做記錄,在審問著病床上有魔怔失心瘋的男子。
不過,並沒有看到捕快。
始終隻有床上那名被綁著的病人。
沈良平靜看著銅鏡之中上的男子與床上的花旦戲服。
之後,沈良又轉頭看看就坐在他前麵位置的花旦戲服。
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猜想!
那銅鏡之中雙手被交叉反綁在身前的牛石頭,開始了條理很清晰的自敘。
“大…大人,我叫葉風,今年二十有六。”
“說起來我的身世也算是淒慘,我的親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一個女子,拋下我娘跟我,一聲不吭,卷走了家裏所有錢還有那個女人,遠走高飛,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跟我娘親生活在一起。”
“相信大人你也知道,在一些偏僻小村,成家這事也就是一場喜宴,根本沒什麽大不了。隻要擺過宴席,請過親朋好友,就是已經算是成婚了。所以,我那個該死的老爹,帶著他在外麵的女子,一消失就是二十多年未回來看我們一眼,可能早在外麵成家,早不知作甚去了,這在小村小巷鄉中並不見外,大人你應該知道的吧?”
“現在的家哪裏還算是家,一個孤零零的女人,再加上一個小孩子,家裏的錢財又被拿光,大人,你可知我是怎麽活下來的,我和我娘親是怎麽艱難熬過來的嗎?”
“搏命!單純的搏命!”
“誰要敢碰我娘親,我就會拿起刀跟誰拚命,所以我娘親在這偏僻村落一直沒有受人欺負。”
“後來,我娘親死了…”
“大人,對不住,我好像有點扯遠了,大人是在詢問我關於花旦戲服的事,我們繼續來說花旦戲服的事。”
“那天,我從裁縫鋪子拿到花旦戲服,隻是試穿了下大小,便重新封存進木盒子裏,就那麽隨手放在臥室牆角。”
“因為那段時間,我每日出去奔波裁縫,找尋靈感,因為我是個唱戲的,自然要弄些新料子。所以花旦戲服就一直封存在木箱裏,忘了拿出來穿。大概快過了有七日左右吧,連續兩天,我都發現,我從小養成的習慣,每晚睡覺前都會一正一反擺在床尾的靴子,每晚位置都變動了。”
“當時,察覺到不對勁的我很害怕,原來每當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人站在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