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木匠
沈良借這時機,一直在修行。
“罩服”“定身術”“吐焰”…
當然,還有仙人的神通,在神台之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廝殺著,用實戰拚命去磨煉。
……
“我,沈良,一名普普通通的江湖道士,身負仙界最大的機密,博覽群書,走遍萬水千山,行遍仗義之事,為天下人打抱不平,正所謂十年磨一刀,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背後背著裹布刀匣,騎著快馬顛簸不停的沈良,連忙從睡夢中睜眼。
“嘶,在馬背上怎麽也能睡著...”
就不該去買小攤子上的江湖小書,現在做夢都是江湖大俠...
江湖上有消息說江城外,江河上遊的方寸山似有變故。
而此時的他,打算提前往方寸山下的銅錢鎮探一探情況,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
魯木腰間揣著錘子木柄,身上一股子木屑燥味,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暫住的家中時,已經是快到晚上的子時。
一回到屋裏,他立刻脫下身上短布袖,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當馬車行的木匠。
倘若不是打小沒機會上私塾,隻能學家傳的木匠手藝,他萬萬不會去當個造馬車的木匠。
短袖被魯木熟能生巧的恰好丟在一把爛椅子上,那是把瘸了一條腿後,重新修補的椅子,很舊,已經用了很久,而短布袖被這一丟,又是滑落下不少木屑。
魯木並不想去馬車行當木匠,木匠這行當可不是聽上去那般輕巧。
月俸不過五兩銀子,還不包飯食。
那些幹了不少年的老頭,月俸也才堪堪過了十兩。
而且基本就是拿起錘子刨子,就是一天到晚,整日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和木頭釘子打交道,而且一年到頭都休息不下來。
這木匠的活計整日風餐露宿,在外麵風吹雨打,冬冷夏熱的,要不了多久,年紀輕輕,還沒過門娶媳婦就得熬白了頭。
若不是家裏也沒啥親戚關係,他早就不在這馬車行裏幹了。
在這驛站車行,魯木什麽樣的車夫人物都見識過,江湖上的趕路人,黑的白的都見識過。
大多都是些刻薄人物。
來修補馬車輪子的,多敲幾下輪子,都得跟你大吵幾句,到處挑毛病,就為了少給幾文錢;
不少人說的還是外地方言,故意讓人聽不懂,在車行裏大吵上半日。
這些都是小事,能忍就忍,頂多是受點委屈,心裏難受,誰讓自己不過是個給人修車輪子的木匠,但有有些車夫最是不得理還不饒人,非得貪點好處。
馬車給修好了,到處也都縫縫補補完了,結果他說馬車沒壞,是木匠故意敲壞的,然後讓他多拿錢,鬧大了管事的出來,最後還是從自己本就可憐的月供裏克扣錢去抵押。
沽南地大物博,江湖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而魯木今日就撞上了一個。
他好心幫人修好一架馬車,但那車夫非說隻是讓他看看,沒讓他修什麽,是故意訛錢的,嘴裏罵罵咧咧的,話難聽的很。
這分明就是睜眼說瞎話的瞎子來訛人的,他卻百口莫辯,要出不少工錢來替人家付清了修補馬車的錢,魯木回到屋子裏後越想越覺著氣不過。
莫非自己要一輩子低三下氣,就這麽當個木匠工,任人魚肉?
魯木自然心有不甘,賭氣坐在屋子裏,也懶得去做些吃食填補身子,隻想找些酒喝來解悶。
但是在喝酒之前,魯木走向屋外的另一屋子,本打算問問睡在同一院子裏的木匠柳哥,他要不要也來飲酒,一吐心中捕快。
但是他很奇怪的發現,柳哥的屋子門不論怎麽敲,屋子裏都始終沒人開門。
魯木還特地把耳朵貼在木頭門上聽了會,但是屋子裏麵靜悄悄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屋子裏也沒有燭光,好像人真的不在。
因為他沒聽到柳哥睡覺時的打呼嚕聲。
往日裏,勞累了一天的柳哥回屋睡覺總會鼾聲如雷,那百步之外聽得響亮,每回睡覺前,旁邊的小李總會抱怨鼾聲。
這泥巴小院子一共有三個木匠。
他、柳哥、小李,三人都是不遠處鎮上驛站的馬車木匠,所以就一起在這湊合。
昨日柳哥操勞了一天一夜,任誰身子骨也熬不住,所以柳哥今天本應該在屋中休息的,但奇怪的人卻不在。
魯木一邊疑惑離開柳哥的屋子門口,繼續走回自己屋子裏,心頭有些好奇,平時的柳哥很嗜睡,老打呼嚕,像今天這樣晚上還出門的情況並不多見。
不過這個疑惑,也隻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指不準人家家裏有什麽事,又或是喝花酒去了,他也不好多管閑事,心情依舊不佳的魯木回到屋子後,馬上東找西找,找酒喝。
隻是翻了半晌,才找到半罐子劣酒。
咕嚕咕嚕...
今夜事事不順心,猛灌了幾口酒,魯木便昏昏沉沉的睡下,漸入夢鄉。
迷迷糊糊中...
魯木站到了一個昏暗的屋子裏,皮膚所觸及的空氣,就像是從深井中冒出的寒氣一般陰冷潮濕。
周圍一片漆黑,沒有任何聲音,
但隨後,魯木模糊的聽到什麽水聲,嘩嘩嘩,像是在往水缸中打水的聲音,很空曠響亮,還帶著黑暗裏若有若無的回響,一開始是很輕的聲音,然後越來越響,像是由遠及近響起。
漸漸地,麵前的黑暗開始清晰變亮。
隨後,魯木這才知道,自己站在什麽地方了。
這是一個有銅鏡的女兒家梳妝台。
屋子的一切都很陰暗,就像是有一層朦朧黑霧籠罩著,隻有眼前的梳妝台還算清晰。
既阻礙周圍的黑暗裏,嘩嘩嘩的水聲依舊還在響,隻是沒有燭火照明,看不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莫非有人在打水?
應該不是,魯木猶自搖頭。
有人在打水的話,不可能沒有中斷的一直嘩嘩響。
而經過時間推移,就像是眼睛逐漸適應了昏暗一般,那麵前的銅鏡也不再朦朧,逐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