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守墓奴
“那北域來的顱鐵匠決然不會放過你。”
連續被殺了十幾次的裴祖兒,這一次終於學聰明了,不再自恃清高,一上來就將話講明白,不帶一口喘氣的,馬上說完完整一句話。
這一次,沈良終於沒再洞穿裴祖兒了。
倒不是這次是裴祖兒真身,或者是他終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是,沈良精打細算之下想到,割韭菜這事必須得細水長流,不能一下子連根拔起。
要直接把眼前這女子給割個精光,以後恐怕就沒茬子可割了。
除了她,誰身上還能一下子收來出十幾縷元炁?
沈良毅然決定先收手,日後再說。
一下斬獲十幾縷元炁,沈良內心早就喜上眉梢,所以看裴祖兒的眼神,忽然變得灼灼熾烈,仿佛要吃了人家一樣。
“這次怎麽不動手了?”反倒是裴祖兒一時接受不了。
沈良愣了下,愣神的功夫沒反應過來。
嗯?
莫非…已經習慣了被他洞穿?
“那要不,我們再來一回?”
沈良看著麵前的裴祖兒。
他明顯的搓了搓手,躍躍欲試。
裴祖兒想也不想一口回絕,又不確信問:“你不會再動手了吧?”
裴祖兒被三番五次搞得頭疼不已,此時在鋪子門前躊躇不進。
眼前這家夥,根本就是人麵獸心,簡直是一隻笑麵猛獸,說動手就動手,完全與其他人的憐香惜玉不同。
尋常人聽到有人上門交易,不應該是先聽完交易內容,等言盡於此之時,再動手嗎?更何況她還是一個貌美女子,天下竟有男子不為所動?
“正如你說的,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江湖兄弟,怎麽會對你動手呢,你這絕對是多疑了。”沈良狠拍自己胸脯說這次不再動手。
“哎,不是我說你,既然有這麽重大的事,你怎麽不一開始就早說,也不至於發生這麽大誤會。”
裴祖兒聞言頓時滿頭黑線。
見過臉皮厚的,但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都到了開始睜眼說瞎話。
“先進來說吧。”沈良主動邀請,做出客官裏麵請的手勢。
這次倒是一切正常,在裴祖兒的有些疑神疑鬼目光下,她終於第一次,平平安安坐在屋內椅子上。
她莫名鬆一口氣。
看到裴祖兒坐下後,沈良端了壺熱茶,問:“姑娘說了這麽多渴不渴,我這有江城特有的品龍茶。”
裴祖兒臉上沒有表情:“不渴。”
這是具傀皮,哪個鬼會像人一樣要喝水?
聞言,沈良語氣沉了下來:“姑娘,你得多喝茶水,你一定口幹舌燥了。”
裴祖兒胸口一寒。
“勞駕沏一壺吧。”
很快,沈良上了茶水:“女客官,您慢喝,茶水二兩銀子。”
裴祖兒麵容一滯。
哪有茶水還要錢的鋪子?
你這分明就是黑店!
裴祖兒無奈:“可以先賒賬嗎?我這張傀麵皮身上,沒有帶銀兩。”
沈良嗬嗬一笑:“好說,好說,其實我這人一向愛結交江湖朋友,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而且你身為裴家渡鴉人的大小姐,應該還不至於騙茶水錢。我先記賬本上,等你下回光臨寒舍再清個賬!”
“茶水我已經買了,接下來可以詳細談談我們的交易了吧?”裴祖兒看著沈良在自己對麵坐下來,開口說道。
沈良滿意點頭。
這次從裴祖兒身上,又收獲到元炁,又拿到了二兩銀子,這就是一隻大肥羊,哪裏還能不滿意的,他還深怕對方會跑了呢。
思及此,沈良暗下決心這女子現在得結交一下,日後方可再撈點東西, 於是,沈良點點頭,開門見山地談起交易。
“你說的那個顱鐵匠究竟是怎麽回事?”沈良第一句開口問的,不是有關於縫屍人的事,而是顱鐵匠的事。
因為他想到了,之前江城官府案件卷宗裏的人口失蹤。
裴祖兒看一眼沈良:“有聽說過江城發生在一個月半前的連環失蹤嗎?”
沈良心頭一動,於是不露聲色問道:“你是想說,那次的連環失蹤與這顱鐵匠有關?”
“我好像記得,這案子已經破了吧?江郎天下報還談及過此事,犯人已經人贓並獲了。”
裴祖兒搖搖頭,:“他們殺的不過是一具顱鐵匠的傀儡,就和我一樣,出來都是用的傀皮。”
沈良聽著裴祖兒的話,不置可否點點頭。
他此前殺死過一次那顱鐵匠的最強傀儡。
一直以來。
沈良都十分很好奇,裴祖兒的真身到底長什麽樣子?難道也是前胸貼後背,打扮一下就是個男子小夥?所以現在就是裴祖兒的原本麵貌?
這小小年紀就已頗有城府的小女子,又到底擁有多少具傀皮?若是有成千上百張…沈良就得想個法子,怎麽撈著這些傀皮身上的元炁了。
“此前,朝廷的那幫人,的確是找到了罪魁者,但那也隻不過是傀皮軀殼,並非本尊。起初我的耳目去確認過,一開始也發現端倪,他的偽裝實在厲害,直到我追查縫屍人那條線索時,這才無意中發現到這個秘密。”
並不知道沈良此刻真實想法的裴祖兒,繼續說道。
一個半月前,她因為發現到沈良在追查的顱鐵匠,並不是本尊,而是由幾具屍體殘骸拚湊而成的傀儡時,她就已清楚,那條線索已經中斷,於是改而尋找其它線索。
而她的追殺經驗,也的確是讓她很快找到了,對方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一些蛛絲馬跡,從而一路追蹤到最新線索。
是她很快發現到,這件事似乎並不簡單。
因為她發現,對方還有位隱藏得非常深的同夥……
裴祖兒繼續對沈良說道:“聽說過守墓奴嗎?每個守墓奴背後,都有不能說的秘密。”
“想必你也猜到,其實我裴家的傀術也是近些年才悟出練成,而且還是從北域那兒,這其中…”
當說到這時,裴祖兒似想到什麽,又輕描淡寫加一句:“呃,哦,我差點忘記,你隻是個江湖晚輩,哪裏曉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