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出禍端
……
趙庸家的宅之中。
老騙子沒過多久就看到離去才不到半個時辰,就又很快回來的沈良,人一愣:“小兄弟,這麽快就把村裏的狗給揍了一遍?”
原本急得如熱鍋螞蟻的孫富貴,在避開趙庸妻子後,臉色有些蒼白的附耳問沈良:“我方才好像聽到有村民喊,村裏死人了?”
沈良點點頭,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發現:“我現在已經可以篤定下來,在你那兄弟身上,確實是中了邪了,被妖魔邪道纏身。”
孫富貴登時被嚇得一慌,顫危道:“莫…莫非這次死的村民,和趙庸遇到的是同一個鬼邪嗎?”
“他不是已經把那幾人都殺了?”
“難道這還不夠嗎?怎麽還要殺死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
沈良倒是把目光看向老神棍:“老騙子,平時見你不總自誇天南地北,見多識廣,天天跟和尚道不同不相為謀,和他們都能搶飯碗嗎?”
“你有沒有碰上過類似的事?”
沈良是故意激老騙子的。
這老騙子一把老骨頭,活的就是貪財又好麵子,激將法遠比軟磨硬泡更管用。
果然,老騙子聞言急了瞪眼:“你這是在懷疑老夫我的話?”
“小兄弟沒聽說過民裏鄉間的一句話嗎?”
“喂了肉的狗,再也不吃素。這話裏意思就是,一旦開了渾,嚐到了肉味,就回不去了。”
“我估摸著這鬼邪也一樣,一開始或許真是有什麽冤屈,死不瞑目,死後成煞出來尋仇。但是古往今來,嗬嗬,你們有聽說過哪個冤魂鬼怪大仇得報後,會自我超度的嗎?不論是狐鬼誌怪,人皮挖心鬼,最後的結局,全都是因為殺伐因果太重,必然會遭到報應,不是被正道給滅了就是被雷公給劈了。”
“人鬼殊途,人死如樹枯,死後還出來幹擾陽間秩序,違背天道輪回,出來害人的,本身就已經是為惡的惡鬼。狗吃帶血生肉還能上癮,殺人的死牢囚犯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這鬼物也一樣,見了血,嚐到了活人的滋味,就再也不會老老實實。”
“這作亂的鬼邪,一但開了殺戒,就已經無法回頭,萬劫不複了,殺了一個,還想殺下一個無辜之人,絕不會停手……”
“如果它的怨念殺氣這麽中,今天晚上,我留在院中守夜。”
“老騙子,孫富貴,你們留在後屋,照顧好裏麵的趙庸和他的妻兒。”
嘭!
哐噹!
沈良手中解下的烏木刀匣,落地發出如鼓槌砸地的沉重聲,還有金鐵的鏗鏘,看得老騙子和孫富貴嘴角一抽。
不是說這裏麵的東西是打狗棍?
可怎麽看,這玩意都像金塊一樣沉?
“此番有勞良道長…實在是有愧於心,不若我來守前半夜,且先讓良道長養精蓄銳,以逸待勞。”孫富貴倒是心存善意,自知有愧,主動提出為沈良分擔。
但他哪知道,以沈良如今的體質,原地打個坐就能消除疲勞。即便是徹夜不睡,連日奔波個數日功夫,也並無太大影響。
“這倒不必,如果真是遇上鬼邪,尋常人守夜不妥,還是讓我來吧。”沈良作揖謝過好意。
“那個鬼邪不是陰宅鬼,不受地域所束縛,若是一直不露頭,如此大千世界我們誰都找不出它在何處。”
“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有等,等它主動自投羅網。如果祠堂的倒塌,就是它為了逼迫出趙庸,那它現在已經得逞,就一定還會再來找你那位衙差兄弟。”
隨後,沈良如一尊不動如山的金剛雕像,搬來個破板凳端坐在院子裏,烏木刀匣被放在身旁,沉寂無聲。
“你們且去後屋照顧好那臥床的兄弟,若是發生什麽異常,馬上大聲呼叫,我隨時到。”
……
今夜月清,月輪升起。
夜色越來越深。
就如沈良所說,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布穀村裏村民們白天勞作完了之後晚上休息得早,雖然今晚發生了祠堂倒塌事件,村民們熱議了一段時間,可大夥還是扛不住濃濃夜色帶來的困倦,村裏人很快休息下。
蔣穀半夜被一泡尿憋醒,搖頭感慨一句歲月不饒人,急急忙忙跑出來對著門口大樹放水。
村裏也沒啥講究的,何況這是夜裏,行事方便,也無所顧忌。
蔣穀一邊放水,一邊轉頭看一眼就在他家對門的趙庸家。
結果看到趙庸家裏燈火通明,屋子院子裏都一直亮著燈火。蔣穀對此倒是能理解,畢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估計趙庸一家人也很難入眠吧?
蔣穀想到了最近的雞狗狂叫,又想到了昨晚那祠堂轟然倒塌發出的響聲,搞得雞犬不寧,村裏的雞狗發瘋般叫喚,這接連怪事的出現,難道是有什麽邪門東西進了村?
黑狗血,野貓眼,半夜莫在井邊轉,村子裏可是最敬鬼神的,這家人頂梁柱以前又是幹仵作的,能不招惹邪門的東西進門嗎?
念及此處,蔣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趕忙止住繼續往下想,心裏暗罵自己一句有毛病。
大晚上的,出來撒個尿還要自己嚇自己。
他脊背挺得一酸,頭皮發麻,好像感覺到背後站著個人,連忙回身看看身後,還好什麽都沒有。
可就在這時,突然,農村裏的雞、狗,開始狂叫起來。這剛想到什麽就來什麽,蔣穀頓時被嚇不輕,趕緊匆匆抖了兩下,趕緊回回屋裏,正在此時。
嗑嚓…噠,噠……
蔣穀剛走出幾步,就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踩碎了地上樹枝緊隨而來。
噠,噠……
又走出幾步,沒聽錯,身後的確是有腳步聲在跟他!
“出來,我看見你了!”
蔣穀給自己壯膽,猛地轉身大喝。
嘩啦!
似乎有一陣無名陰風刮過,吹得渾身冒起雞皮疙瘩,腳跟發寒,可身後並沒有人。
但蔣穀再次走步時,身後再次傳來如影隨形的腳步聲,蔣穀臉色一白,哪裏還敢往身後看,隻想盡快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