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獄卒
此一幕簡直是要人老命了!
幸好,不過是弑魔者終成魔罷了,這血滴子本身就是殺伐業果沉重的辟邪凶物,殘留其中的怨念雜質被白焰煉出後還沒等施展什麽,就馬上被烈華和宿體縛住,無法擴散出去,也就不能作威作福去影響平民百姓。
血滴子連同鎖鏈一起在燃燒,開始有鬼哭狼嚎的許多嘶吼聲音出現,吼!
一個看不清麵目,黑霧遮麵的衙差出現,欲殺死近在咫尺的沈良,掙脫束縛逃走,身上氣息殘暴,虐殺,一看就是生前死牢中審問殺頭大犯的獄卒。但獄卒四肢被纏繞著鎖鏈,一直延伸至那血滴子的囊頭裏,將他牢牢束縛住。
咯啷咯啷!
獄卒在拚命掙脫四肢上的鎖鏈,烏黑的鎖鏈被死死繃緊,發出冰層斷裂的格拉格拉聲,仿佛下一刻便會被他拉斷掙脫出來。
這是血滴子的本質化形,它是這血滴子一切貪欲的結合體,也是它的靈智,此刻這獄卒正在被白焰業火焚燒,一絲絲灰色的煙霧不斷從他虛無的身體內冒出,他不斷變得凝實,更加黑暗深邃。
滋滋…
血滴子上的鎖鏈已經被炙烤的滾燙,更多灰色的煙霧冒出,又消散在空氣中不見蹤影。
一息!兩息…
二十息!
沈良已經噴吐了二十息的白焰,可那血滴子可還在變化著,還在不停冒出灰氣。
與之同時,沈良也逐漸感到腮幫子發麻發燙,那一口法力快要提不上來,感覺有些乏力,白焰的威力還不夠猛。
二十五…三十息!
三十息過去,但這血滴子上的雜質怨念還未去除幹淨,不敢想象,這個血滴子之前究竟摘取了多少顆死牢犯的人頭。
而且還都是罪大惡極,窮凶極惡的犯人。
這類人死後的怨氣、煞氣,也比普通人更凶惡,連同魂力煞氣全被這血滴子吸去。
“看來還是需要元炁助我一下?”沈良怔了怔。
“看來這血滴子比之砍頭刀當時,隻會更猛?”
“那麽到時煉完,將它的魂力靈性抽出來,煆進砍頭刀中,又會發生什麽變化?”
不能怪沈良想太多,畢竟他此前蛻變砍頭刀是因為當時實力遠遠不足,才需要借助元炁,而現在他實力大增遠超當初,一口白焰吐出,燒魂斷魄,可仍然不夠煉化這血滴子。
沈良陷入沉吟。
這件事一時也琢磨不明白,隻稍後靜觀其變了,沈良手一招,一縷淡金元炁被吸進鼻息之中。
刹那間!
口吐的白焰灼烈耀眼,無法直視。
滋滋滋…
更加渾濁的灰氣冒出,這次卻未曾等待太久,三息之後,哢!
無形之中,似有金石斷裂之聲,似有什麽生靈降生到這世間。
那獄卒虛影此刻安靜下來,身形端正,臉上黑霧籠罩,也不再掙紮,黑霧之中似有眸子在注視沈良,遂後,躬行了官差之禮。
仿佛在耳邊喊了一聲:大人!
“呼…算是成了!”
沈良也收工,整理衣衫起身回禮。
隨後,他拿起砍頭刀剁椒,往血滴子上狠狠斬去!
噹!
啪啦!
血滴子曆經煆燒火烤之後脆弱不堪,當即粉碎,而那獄卒則被砍頭刀中衍生而出的鎖鏈綁住四肢,那鎖鏈迅速在他手腳上生根,將獄卒拉進了砍頭刀刀身之中!
吼!
嗡!
刀刃一聲顫鳴,沈良隻覺得手中刀忽然沉重了許多,通體更加烏黑詭秘,但重了之後揮砍起來反而更加順手。
但此刻還不是細品的時候。
沈良迅速掏出一大摞子鎮邪驅邪符,先將此地的氣息通通散去,隨後整衣衫,趕緊走下樓去看看有沒有引來什麽衙門人物。
“小兄弟,你方才在樓閣上作甚,我似乎聽到了一些響動?”
“老道我剛才不知為何,感到一股陰風從褲襠下穿過,凍得直打哆嗦,隔著厚實梁柱木板,都能感覺到二樓傳來的陰冷之氣,你不會是搬了塊冰塊上去吧?”
沈良一下木梯,便碰到剛好打了個冷哆嗦的老騙子。
老騙子此刻目光裏滿是不解疑惑:“嘶…老夫我覺著不對啊,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在樓上能幹什麽,還發出奇怪的動靜,這夜色天氣好乘涼,哪裏要從冰窖裏取冰鑒出來?”
但隨即,老騙子似想到了什麽,忽然一拍腦門,手指顫抖的指著沈良:“小兄弟,莫非…你在二樓做了那個什麽,是不是上麵還藏著誰……”
說完,老騙子慌忙低下頭,嘴裏開始神神叨叨:“怪不得我聞到了幾味補腎藥材的味道…,咳咳,老夫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聽不到……”
嗯?
沈良疑惑看著老騙子。
但老騙子徑直甩袍子轉身,這次打死也不說話了,沈良也懶得理會,隨後也跨步出了風水鋪子,撒腿直出門去找個四周無人打擾之地。
一路直奔北城。
“看方才的情形,這砍頭刀與血滴子中強悍的魂煞魂力,算是融合成功了,但是具體如何,是騾子是馬,還得等待他趁手一試便知。”
損耗了一縷元炁和他大量的法力!
去煆燒精煉。
當看著更為沉重的看頭刀,沈良目光一驚,他這細看才察覺到砍頭刀的微妙變化。
其它地方如往常,唯有刀柄尾端,那顆凶獰的青麵鬼頭變得活靈活現起來,猶如活物一般,一雙怒目獠牙猶如那血滴子上的鋸齒一般,森然陰寒,似有無盡的饑餓。
細細感受了下,似乎這青麵鬼頭裏是一個空心?
不過此刻裏麵卻是空空如也,如無油之燈芯,不可被點燃,他暫時還不知道有何用處。
畢竟那些個天下文書,文豪遊記中也無此先河。
找到一處荒野無人之地,沈良要去試一試這砍頭刀的威力。
“剁椒啊剁椒,你可一定要對得起我一番嘔心瀝血的栽培。”
“如若不然,我就把你裝入那烏木盒子裏,深埋在茅坑旁邊,叫你感受一下什麽叫常在河邊走,踩了一鞋子屎味!”
沈良目光一沉,眸子中閃過寒芒,握住身後鎖於刀鞘的砍頭刀刀柄。
四周寂靜下來,唯有夏蟲之鳴。
夜空上此刻黑雲遮月,月黑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