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嬌貴的花
小公子趕到牢房的時候,顧童正好已經睡了一覺。
她慶幸自己時間恰得正好,不然對方晚上跟她在這鬧,她肯定沒有精神應付。
獄卒們見縣令大人家的公子大駕光臨,自是不敢攔他。
他帶著滿臉的迫切趕到顧童那間牢房時,顧童正好稍稍將頭發整理了一番,使她看起來不算太過狼狽。
這牢房裏的條件實在太有限了,她沒在睡夢中被叫醒,滿臉狼狽的見對方算好的了。
男人是視覺動物,如果你有求於對方,那任何時候,你最好都保持當下能擁有的最好狀態,哪怕你落魄不已,比如正在牢中坐。
小公子看到顧童後,見她滿臉淡然,雖身穿著囚服,但那風骨卻絲毫未變,他立馬一臉的激動和相思。
顧童既知他情意,眼下也不好多說什麽。
她先前做得挺絕的,眼下又主動求對方,難免得讓這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先發泄一番。
果見小公子隨後就滿臉怨念,顧童以為對方這般驕縱的性子,至少要質問她幾句的,沒想到對方最終也隻是顫抖著聲音道:“顧大夫,是我來晚了。”
顧童意外的抬起頭,這個先前如大姑娘般驕縱的小子,仿佛真得變了。
她說道:“今日你能來,我已經很感動了,怎麽會晚呢?”
小公子朝著她周身打量去,心疼的問道:“顧大夫,你在裏麵可還好?”
眼下她自是不能表現出很好,她還想早點出去呢,於是她苦笑道:“都在這裏麵了,還談什麽好不好。”
小公子果然神色立馬就變了,他盯向一邊的獄卒,質問道:“顧大夫到底犯了什麽事?”
夜裏剛好是李奎當值,他是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縣令大人是整個縣的龍頭老大,他家的公子誰敢得罪呢?
想到這,李奎老實的應道:“這位女犯……”說著他換了個稱呼道:“這位顧大夫因為藥堂裏的藥醫死了人,所以眼下正在被查辦。”
顧童見機道:“民女是被冤枉的,民女藥堂裏的藥,全鎮百姓用過都沒有問題,怎麽可能單單就一家中了毒呢?這是有人故意陷害民女。”
她這話可不是要反駁李奎,而是故意說給小公子聽的。
隻見小公子聽了她的話後,怒道:“那你們現在查出什麽證據了沒有?到底是誰真有其事,還是誣陷?可別冤枉了好人。”
“小公子,這……先前是有受害者報案的啊,咱們這邊正在審查。”李奎緊張的應道。
小公子眉眼一冷,他向來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他皺眉問道:“那審查的怎麽樣了?”
“這……這……”李奎一時間有些語塞,最近縣尉大人那邊確實沒查出什麽證據來。
顧童知道對方該供出縣尉了。
畢竟這些當差的誰願意自己擔責?
果見李奎在小公子的逼問下,立馬道:“小公子,這事歸縣尉大人管,您還是問縣尉大人比較清楚。”
小公子一聽,揚聲道:“那還不立即將王縣尉叫來?”
“現在?”李奎驚詫道。
“不然呢?”小公子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李奎愣了一下。
他們衙門裏是官大一級就壓死人,何況縣尉跟縣令大人比起來,那中間還得壓幾級,小公子雖未為官,但以他爹和他未來老丈人的實力,怕是縣尉也不敢得罪。
想到這,他立馬轉身去找縣尉了。
顧童覺得隻要小公子能請動縣慰,督促他立馬審查此案不要拖延即,那後麵淩遠來翻案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她看了眼小公子,對方既已知道她在牢裏了,自是不會任由著縣尉再拖延了。
可這一切,都是她在利用小公子對自己的情意,她心裏不禁對小公子有些愧疚,於是她決定今晚就對對方好一點,也算是彌補了。
她剛抬頭,就發現小公子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裏。
顧童眼露詫異,隻見小公子別扭的說道:“顧大夫,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先前對你做的事,所以一直不願見我?其實那件事真不是我本意,我當時也控製不了自己……”
顧童一時間有些尷尬,那件事她以前自是怪的,當時連殺對方的心都有了,可知道事情真相後,她也知道怪不得對方,而且經過這麽長的時間,她早就拋之腦後了。
想到剛剛的決定,所以她溫和的說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知道那時候不能怪你。”
小公子詫異的抬頭看向她,跟著試探的問道:“顧大夫,你真的不怪我了嗎?”
顧童認真的點了點頭。
小公子立馬臉露狂喜的抓住了她的手,眼裏重現希望,“顧大夫,既然你不怪我了,那你還願意回到我們府上嗎?”
顧童一怔,跟著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
看來她想彌補對方,對對方好這個方法是錯誤的。
對方還沒斷了這心思呢?
她隻能嚴肅道:“小公子,我想我先前說過的話,你應該還記得,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更不可能嫁與你……”
她說出這話後,牢房裏值班的獄卒中,一個眼神冷漠的獄卒微微鬆開了握緊的手。
顧童的話剛說完,小公子就滿臉深情的看著她,懇求的說道:“你可以不嫁我,隻是到我們家做醫者,可以嗎?”
顧童愣愣的看著對方。
眼前的小公子已經不再是先前那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她以前沒發現,如今她也稍微有點明白表小姐和臘梅為何如此癡迷對方了。
小公子雖說不像淩遠那般長得如謫仙一般,但也是豐神俊朗,宛如一朵人間富貴花般,讓人忍不住被驚豔,忍不住受吸引。
隻是這朵花太嬌貴了,受了風可能就會折了。
顧童趕緊回過神。
為了打消對方的念頭,她冷淡的說道:“小公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不可能去縣令府的,因為那裏永遠不會是我的人生。”
這話中之意,已是絕決。
先前那個冷漠的獄卒,聽了這話,快要拔出的刀又收回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