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李叔的自殺
那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婦人的叫嚷聲,也引來了一些過路人的注意。
畢竟顧童家現在掛了牌後,平時人來人往,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此時才有人覺得不對勁。
他們怕顧童吃虧,便趕緊前去一問究竟,結果一進門,便看到了被淩遠守在那裏的幾個地痞,以及畏畏縮縮站在牆角的李強。
跟著一打聽,才知道這些人是李強帶來訛顧童的,立馬有人替顧童打抱不平,大罵李強。
顧童此時擔心李叔的情況,便跟李強問明情況。
李強含含糊糊的像不願說,在大家的注視下,他手足無措的抹了把頭上的汗,才吞吞吐吐的說他爹現在情況不是太好。
顧童二話不說,拿起淩遠采回來的那株藥草,就往李叔家走去。
淩遠帶著李強和那個地痞緊隨其後,那幾個地痞半路想趁機跑,也被淩遠和跟著來的村民給收拾的老老實實。
到了李叔家後,隻見院門緊鎖。
眾人將李強推到門口,李強無奈的撓頭說:“俺沒帶瑣匙。”
顧童不禁上前敲了幾聲門,見無人應聲,跟著來的村民大聲呼喚道:“李叔,你在家裏嗎?在的話出來開個門。”
屋裏死一般的沉靜。
就在大家以為李叔不在家,開始尋問顧童接下來該怎麽辦時,李強看了眼拴在大槐樹下的老黃牛,突然神色一變,“不對,俺爹肯定沒出門。”
接著他開始著急的砸門,嘴裏叫喊道:“爹,您開開門啊?你到底怎麽了?您老別嚇我……是兒子錯了,兒子剛剛已經知道錯了。”
眾人見此情景,紛紛詫異,畢竟先前李強咬死不肯說明原因。
顧童不禁對著淩遠使了個眼色。
淩遠上前,一把拉開李強,朝著門就一腳踹去。
木門應聲倒地。
眾人急忙湧了進去,跟著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隻見李叔口吐白沫的倒在堂屋裏,他的手邊還有一個摔碎的碗,碗裏麵的殘渣散發著陣陣腥臭。
有人立馬就看出了那是什麽,大驚失色道:“不好了,李叔喝了殺臭鼠的藥了。”
眾人趕緊將李叔給扶了起來,顧童也立馬上前檢查李叔的狀況。
一邊的李強眼裏浮上一抹絕望,雙腿一軟,跪在李叔跟前,後悔的哭嚎:“爹啊,是兒的錯,您老怎麽這麽想不開啊?
您快醒醒啊!兒子知錯了!
是兒子不該不聽您的教誨永不踏入賭坊,這才導致欠下巨債。
兒子更不該不聽您的,為了還賭債讓您裝病,去訛詐顧家的那丫頭。
您要不是心裏過意不去,又怎麽會喝下那藥。
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逼得您去死的!!”
他邊說著,邊朝自己猛扇著嘴巴子。
旁人已經聽出來了個大概來,不禁覺得對方不成棄,害了李叔,但看對方這副狼狽樣也無法再指責,隻能狠狠的歎氣和搖頭。
顧童麵無表情,她此時正在為李叔施針。
有人問:“顧家姑娘,李叔他情況怎麽樣?”
顧童道:“這藥怕是喝了有一個時辰了,情況並不是太好。”
聽了顧童的話,村民們的臉上浮上一層憂色。
李強更是抹了把鼻涕眼淚,急切對顧童道:“顧姑娘,求您一定要救俺爹啊,求您了……”
說著,他像是想到什麽般,立馬在地上給顧童磕起頭來,“顧姑娘,您就原諒俺先前的舉動,是俺錯了,俺也是被逼的……”
說著他指向那幾個地痞憤然道:“就是他們,是他們將俺騙去的賭坊,俺是著了他們的道了,而且訛你這法子,也是他們想出來了。”
李強悔恨交加的邊哭邊說:“俺也不想的……可是俺實在是被他們逼的實在沒辦法了,他們說俺不去就打斷俺的胳膊和腿。
俺家裏就俺和爹相依為命,俺將來還得給俺爹養老送終,不能成了殘廢啊!”
也許是李強的話讓人起了惻隱之心,有人歎氣道:“唉,我記得以前的強子很老實,倒沒想到如今也沾了賭,真是苦了老李了。”
“陳叔兒,真不是我要賭,您信我,是他們給我設的局。我這兩天剛發月錢,結果半路上卻不知被哪個賊給順走了,是他們說他們看到是誰偷的,讓我跟他們一起去賭坊裏麵找那人。
結果我一去……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爹的,最後受他們慫恿上了場”,說著他給了自己一嘴巴子,“可我玩了一把就想走,是他們強將我按上了桌,而後莫名就讓我輸了五百兩。”
聽了李強的話,顧童不禁朝著那幾個鎮子上來的地痞看去。
幾個人麵麵相覷,都不敢往他們這邊看,看來李強沒有說謊。
顧童心裏又閃過前麵那個想法,她覺得難不成李強欠賭債這件事,也是對方設計的?
她施針的手微微顫抖,一滴血沁了出來。
淩遠看了她一眼,她回過神,不管真相如何,眼下幫李叔解毒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穩住心神,紮穩了針。
雖說李叔中的毒比先前的牛家嬸子要厲害多了,但好在她清楚的知道他中了什麽毒,解起來反而不是那麽費力。
接下來她讓人給李叔不停的灌淡鹽水,半晌後,又用推拿法讓李叔將毒液吐出。
最後,才喂了解毒藥。
畢竟這種毒專治鼠蟻,村子裏的人常備,所以顧童這邊早就有了解毒之法。
但讓人遺憾的是,這藥極其損害五髒六腑,就算清了毒,李叔有機會醒過來,那他的身體機能也已受損。
顧童瞬間心裏不是滋味。
她叫人將李叔抬到床上,接著便冷冷的朝著幾個地痞走去。
“說吧,誰讓你們這樣做的?”
“沒誰,咱哥幾個見這小子一臉衰相,就想整整他,撈點錢花罷了。”精瘦漢子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說著將頭扭向一邊。
顧童皺眉,對方看來是打定了主意,什麽都不會說。
“鎮子上那麽多人,你們憑什麽偏偏就選了他?還有,為什麽是五百兩?你覺得一個村民輕鬆能拿出五百兩嗎?而你先前為何確定我就能拿出來?”
看著顧童咄咄逼人的眼神,精瘦漢子的表情不自然起來,“哪……哪有那麽多為什麽?選他是他運氣不好,恰好讓我們撞見。你能拿出五百兩,是我們瞎猜的不行嗎?”
顧童眼裏精光一閃。
淩遠上前去,不耐煩的從精瘦漢子的懷裏掏出銀票。
精瘦漢子見到手的錢飛了,臉上全是陰狠和不甘,接著獰笑著:“那小子簽字畫了押,你們拿走了錢,這些錢還是得由他償還。
他若還不上,我們照樣將他打成殘廢。”
淩遠一把擰緊了他的領口,滿臉殺氣道:“到底誰指揮你們的,你們不說我現在就可以將你們弄成殘廢。”
精瘦漢子瞬間呼吸急促起來,淩遠的樣子,讓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懼,“你……你隻是說說,你不敢。”
“那你試試我敢不敢?”淩遠說著收緊了手。
精瘦漢子立馬沒法呼吸的張大了嘴,額上豆大的汗珠滾滾直流,旁邊觀看的村民也微微驚訝。
“我……沒什麽……說的”,精瘦漢子眼球似要爆裂,臉已發青,但嘴裏仍強硬道。
眼見著對方已經受不住了,顧童剛想阻止,淩遠已鬆了手,但他並沒就此放過對方,而是順勢又擰折了對方的胳膊。
“啊……”隨著一聲慘叫,漢子疼昏過去。
那“咯嘣脆”的聲音讓顧童頭皮一麻,村民也不敢看的偏過頭去。
其他幾個同夥嚇得渾身顫抖,這哪裏還是村民,這簡直就是暴徒,比他們還狠。
當淩遠轉頭看向他們時,他們瞬間快嚇尿了,一個二個都抱住了頭,生怕輪到自己,雖然平日裏在外橫行霸道的他們,但此時在對方手裏就如同螻蟻一般。
隨著淩遠漸近的腳步聲,有人已經滿頭生汗了。
“我說……我說……”
有個漢子終於忍不住的舉起了手,淩遠挑眉示意他說。
他滿臉害怕道:“我……我好像是見過有陌生人去找過瘦老大,但咱也不認識對方,而你有五百兩是那人無意中說出來的,意思你有錢,讓我們可以訛一點,倒是並沒讓我們訛五百兩,是老大想一次多撈點……”
說完他又立馬雙手抱頭。
淩遠還想將精瘦漢子弄醒,繼續逼問,畢竟隻有從他嘴裏才能知道對方是誰。
顧童看了眼昏死過去精瘦漢子,不禁拉住了淩遠,對方剛剛寧願去死也不肯說,怕是根本不敢得罪指揮他的人。
她先前不敢確定,如今心裏已經八九分確定了。
她確實是得罪了“大人物”。
此時,屋內傳來聲音,李叔似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