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兩人出了邙山，淩遠靜靜的思索著顧童的話，還沉浸在對方這種氣節之中，而顧童此時早已計謀她這個“鎖陽王”到底是拿給淩遠治病，還是賣掉得一筆錢。
“那個……你的那個毛病到底嚴不嚴重呢？我看你氣色挺好。”顧童試探著問著，想著對方若說不嚴重她就賣了，這樣心裏也踏實些。
淩遠由於顧童剛才的話想到一些事，此時一臉的沉默。
顧童覺得對方這是默認，她的心降到穀底，此時都不知道是因為淩遠不行，還是因為她手裏的寶貝賣不成了。
兩人各懷心思的回到家。
還沒到家門口，就發現院門口擠滿了人。
他們手中拿著王二麻子的傳單，看來是傳單起了作用，顧童驚喜的往裏走去。
剛進院中，便發現裏麵還來了個人。
淩遠看到對方後，皺了皺眉，反觀顧童，她沒有驚訝，反而有一絲欣慰，因為來人正是先前她去勸說的張夫子。
顧童瞟了他一眼，在看診台前坐下。
張夫子還是不敢看她，那雙眼裏依然隱隱含著一點畏縮，但他像是在極力克製一般，看起來也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
他的風寒看起來好了許多，想來是顧童先前給的藥起了效果。
夾在人群中有幾個滿山紅村的不速之客，想來是偷偷跟著張夫子來的，純粹就是來看熱鬧的，她們見著顧童後眼裏滿是不屑，跟著交頭結耳起來。
“我沒說錯吧，我就說這丫頭還專門去找了張童生，你說她要真跟張童生沒點什麽，就他們先前那過節，幹嘛要那麽殷勤？還給人家看那方麵的病。”
“這倒也是，我看這張童生如今沒老婆，他這個年紀隻要治好病，再娶很正常，說不定先前的事就不是空穴來風。”
……
她們這些話引的那些拿傳單的外村人也麵麵相覷。
淩遠不禁黑著臉走上前去，他那氣質總讓人自慚形穢，婦人一看見淩遠便紅了臉，趕緊垂頭噤了聲。
顧童仿若沒聽到一般，她既然敢選擇為張夫子治療，就已經做好了被人詬病的準備。
張夫子本就緊張不已，聽到那些風言風語後，更是坐立不安了。
眼瞧著張夫子已經堅持不住了，有起身要走的想法，顧童沉聲說道：“既然選擇醫治，又何必畏首畏尾，眾人的口舌難道聽得還不夠多嗎？是想頂住風言重生，還是想一輩子這樣窩囊下去，你自己好好抉擇。”
聽了這些話張夫子歎了口氣。
他再次想到了那個去院子裏找他的男人，是對方說服他來找顧童的。
不過這也是因為先前顧童找過他後，讓他心裏本就有所觸動，他是讀書人，雖然極重臉麵，但也比常人更懂一些道理。
顧童來找他雖然讓他驚訝和抗拒，但更多是激起了他心底的某一絲希望，那個男人說的沒錯，他就算要死，他也要做一個完整的人去見祖宗。
想到這，他終還是咬了咬牙，將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
圍觀群眾驚呼。
她們驚訝的看著顧童給張夫子做檢查，除了普通掌脈外，還有查眼、查發、查舌，這些在前世都是簡單的檢查。
哪怕顧童已經找到了可以治療的對方的藥，也是需要做這些常規檢查的。
若是旁人來檢查也就罷了，但此時因為是張夫子，幾個滿山紅村的婦人就看出不一樣的味道來，但她們礙於淩遠在，隻能將話壓在肚裏。
就在這時，李月娥突然摔了一跤。
她由於擔憂，所以一直朝著顧童和張夫子這邊觀望，於是端著茶出來給眾人時，便一個不小心就摔了。
顧童正在為患者檢查，淩遠便轉身去扶李月娥。
等他一走，滿山紅村的婦人立馬就鬆了口氣，趕緊討論了起來。
“你們剛剛看見沒有？他們搞那些事兒，竟然毫無避諱。”
“那可不，我看了都害臊。”
“沒眼看啊，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竟然對一個老童生做出那些不知羞的舉動。”
“就是就是，別說是為了診治，我看別家治療，也沒這樣幹過。”
淩遠剛扶起李月娥，便聽到這些話。
此時李月娥已經氣憤的開口了，“你們這些人，不要信口胡謅，我女兒在給人治病，不是像你們說的這樣，你要家長裏短的，滾回你們自己村去。”
李月娥以前性子之所以被磨的軟弱，主要是家裏落魄不堪，又受到長輩的不待見，如今她女兒在村子裏成了名人後，也沒人再敢小覷她，她的脊梁骨自是也慢慢硬了一些。
她的話本是維護女兒，針對那幾個滿山紅村的婦人。
但此時卻被那幾個婦人借題發揮，她們不屑道：“大家看到沒，他們家讓我們滾回怎麽村呢？看來很瞧不起我們這些外村人呢？你們還來找他們家看病？”
“就是，自己女兒做了什麽事，還不讓人說？大家都看到了，要不然就別做啊。”
“對，咱們剛剛看的一清二楚，我看八成先前的傳言就沒有錯，他們家女兒就和那張童生有一腿。”
這分明就是誣陷了，但潑婦說話怎會講青紅皂白。
可這些話，卻讓那些原本想排隊看病的外村人很是失望，畢竟這時代非常注重名聲，有些人見醫者名聲這麽差，還與他人有染，不禁也不排隊了，直接就將手裏的傳單給扔了。
李月娥看些情景，也顧不得腿疼，她一瘸一拐的剛走到門口想理論，卻看到一個滿山紅村的婦人站了出來。
來人正是上次被顧童從水塘救起的婦人。
她氣憤的指著幾個滿山紅的同村，不平道：“你們這些個婦人，就喜歡信口雌黃，這張童生是什麽病，你們不知道嗎？那人家姑娘先前怎麽可能跟他有什麽？
人家被張童生他們家陷害，如今人家還能不計前嫌為張童生治療，這難道不是該被世人稱讚的醫者？
你說你們這些人昧著良心詆毀人家，你們能得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