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 牧醫

  黎敬生說要帶寧殷進來去看庫房裏麵的好貨的，他答應了，也跟著黎敬生走到了院子裏麵來了。


  誰知道剛好走到庫房門口，人都還沒有走進門去呢，就突然被黑眼男這些人給打斷了，這下貨也看不成了，還得站在這兒聽他們幾個侃大山。


  他們要侃大山就侃大山吧，反正他也隻是在邊上聽聽就算了，這也沒有什麽意見可說。沒想到對方又把導火線拉到自己身上來了，還一言不合地就控訴他裝打牌，其實骨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貨，隻是一個家產一點兒都不豐厚的小混子？


  好吧，小混子就小混子吧，畢竟人家也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又不會傷到他什麽，他便選擇一笑而過，不打算把這些話當一回事。


  豈料這些人倒是越來越過分了，不讓他進庫房去看貨也罷，說他隻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小混子也罷，這些都無傷大雅，他可以不理會。


  然而，三言兩語就教他去前麵鋪子裏麵跟他們較量一下，去和他們比一比驗貨，這又是什麽情況呢？而且，他們還自作主張地把他跟另外一個人湊在一起當隊友，他們之前又沒有見過他，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為什麽忽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給他來湊成堆？

  最悲慘的是，他還不好反對。


  因為人家店主人黎敬生都已經打起笑臉，來好心詢問他的意見，問他願不願意應戰，跟這些人去前麵鋪子裏頭試著比較一下了，他要是搖頭說不願意，那豈不是不給人家店主人麵子。


  況且，他要是真的拒絕說不去了，這些人會不會又會換了方式來說他，搞不好就會認為他是臨陣脫逃，那樣的話，豈不就是真的認定了他骨子裏麵其實隻是一個沒什麽家產的小混子了麽。


  如此這般，他隻好無奈點頭，表情自己願意一試。


  黑眼男等人見這位新客人點頭答應了，都很是高興，他們那種高興，不是即將和對手較量的那種高興，而是他們認為對手一定不如自己，一定會被自己打得很難看的那種高興。


  作為店主人的黎敬生當然也很高興，其實隻要大夥兒不要再繼續站在這裏對著罵，那麽他就會很高興了，現在這種結果，自然是更好。


  於是乎，黎敬生就這麽開始招呼著大夥兒轉移陣地，他自個兒首先走在最前頭，既是作為這裏的主人，來當作引路人，又是為了避免黑眼男等人又會去爭執到底誰該走在前麵，誰又該走在後麵一點兒。


  再者，黎敬生也知道鋪子裏麵最新引進來的貨物當中，比較難以被估量的那一些貨物，究竟是放在哪個貨架上麵，也就好直接帶大夥兒過去看。


  有了黎敬生的幫忙，眾人此行可以說是格外地順利，沒有人起爭執，也沒有人有抱怨或者是不滿的情緒。


  很快地，他們就相偕著走到了前頭的鋪子裏麵。


  黎敬生立馬就打手勢，過後又急忙使眼色，把正在一堵貨架前邊擦拭打掃的一個店夥計給支開來了，隨即他又叫管事的盡量把稍後進門的客人們往另一邊帶，不要隨便帶到這邊的貨架前來，免得一個不小心就打擾了黑眼男等人的雅興。


  店夥計和管事的們雖然不明白黎敬生突然帶著黑眼男這些人出來圍著這邊的貨架打轉轉，到底是要幹什麽，但是，他們心裏都明白自己不應該過問這事兒，便都一一地答應了，趕忙照著吩咐辦。


  掃清了這些有可能起幹擾作用的存在以後，黎敬生這才將黑眼男等人引導到這堵貨架前邊，以便讓他們細看這堵貨架上麵所陳列的一係列的上好的珍寶。


  “這些都是鋪子裏麵昨兒個半夜剛進的新貨，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客人特意過來瞧過。”黎敬生一邊讓出位置給新客人，一邊指著貨架向眾人作簡短的介紹，“這邊一整架上麵都是裝的都不是當朝的古玉珍玩，如果諸位之中，有哪一位可以詳細地說出其中一件的成貨時間以及地點，那麽便要叫我黎某人好生佩服了。不過，這個當然也不能強求，太高的杠杆不能設，你們隻要大致能夠估摸出它們的年代以及成貨方式，這樣也就很好了。”


  黑眼男聽黎敬生這麽說，頓時就又拉長了臉，又擺出來一副很不高興的模樣，並且嘴裏嘟嘟囔囔地說個不停，“隻能估摸出大致的年代和成貨方式而已，這還有什麽可比性！要我說，要比就得把貨物的所有一切都詳解得清清楚楚，包括年代、成貨方式、地點、背景、以及其它一些與之相關的故事傳說等等，都要能夠說得有模有樣的，那樣才叫做比試嘛！”


  黎敬生一時略微顯得有些為難，他倒不是在忌憚黑眼男的這番話，反正黑眼男這些人也總是吹牛吹習慣了的，隻是大話而已，聽聽便是。


  讓黎敬生有些不安的是，杜仲隻是一個大夫，即便杜仲之前也有跟人聚寶齋裏麵走過幾遭，但是大夫就是大夫，術業有專攻，哪能為難一個大夫來懂這些珠玉方麵的知識。


  千萬不要以為黎敬生這是在為杜仲著想，擔心杜仲會在眾人麵前出醜丟臉，實際上他隻是擔心自己的臉麵會受損，聚寶齋的聲譽會受損。因為無論如何，杜仲都是他的女婿，作為他的女婿，卻連一點兒專門的珠玉知識都不懂，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得被人家笑話他黎敬生沒眼光啊。


  所以，黎敬生才會在剛剛講比試要求的時候，故意把要求放低了許多，事事都往比較簡單的方麵去說，這樣既是給杜仲留後路，同時也是在給他自己留後路。


  可以黑眼男等人不同意，非要來個高難度的。


  而這位新客人又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什麽話都不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太懂得這其中的難度等級的區分，還是他早已經胸有成竹，根本就沒有什麽在怕的。


  至於杜仲則更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仿佛這什麽比試完全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圍觀者而已，看得人真是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