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錄入
黎雀兒看著明顯就很不好惹,說不定她並不是表麵上做做樣子一般地在亂撒氣,也許她此刻心裏麵人是真的有火,是真的在生氣。
可憐孫媽媽和棠葉她們隻不過也是在黎府為奴為婢的下人而已,況且她們又都極為寵溺與放任黎雀兒,在黎雀兒真有可能動怒的這會兒,她們可都不敢在黎雀兒的眼皮子搞出其它一些小動作。
但是就這樣把胡玉姬放在房間裏麵和黎雀兒共處一室,讓她們倆雙雙等著今夜的到來,等著杜仲的到來,那也確實有些愁人。
孫媽媽眉頭都皺得快要變成了兩股小麻繩了,這才終於教她想出來一個不得已用來折中的辦法。
她先是吩咐棠葉去外麵院子裏麵,著其把今日調派在宿溪院裏當值的所有丫環婆子們的一切工作都安排妥當,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池出現;這之後,再要棠葉返回來跟她一起守著黎雀兒和胡玉姬,等晚上杜仲過來的時候,她們好再一起見機行亊。
棠葉都照著孫媽媽的囑咐,將交代的事情一件一件地給辦好了下去,完了以後,再和孫媽媽一塊兒待在花廳裏頭守著廳門。
至於胡玉姬麽,在黎雀兒的堅持之下,當然是依舊留在臥房裏麵和黎雀兒聊天啦。隻是黎雀兒看起來明顯地心不在焉,眼神老是四處亂晃,就是不願意與胡玉姬相視超過半秒的時間,如此這般心神不寧的模樣,似乎心中是有什麽很大的顧慮一般。
胡玉姬卻也不是一個喜歡多嘴詢問人家心思與情緒的人,遇到黎雀兒想說的事情,她就也跟著說上幾句;遇到黎雀兒有意回避的地方,她就也立馬打住不談,十分地配合,簡直最佳聊天對象。
鑒於這種情形,可想而知黎雀兒和胡玉姬她們之間的對話究竟是有多麽地無聊,而且又沒有什麽意義了,說是亂扯淡都不為過。
然而守在外邊花廳裏麵的孫媽媽和棠葉二人可不清楚黎雀兒與胡玉姬兩個人現在到底在搞什麽鬼名堂,她們倆又不好意思冒著被黎雀兒那一對賊亮賊亮的杏眸所發現的風險,壯著膽子跑去隔簾門那塊兒偷聽或者是偷瞧,隻能在外麵一頓瞎猜亂想。
首先憋不住要將自己心裏的猜想說出來的,當然是棠葉這個小丫頭了,她與黎雀兒年紀相仿,自以為很可以模擬一下黎雀兒的心境,就悄兮兮地趴到孫媽媽那一側,小聲說道:“會不會是剛剛親家姨母跟小姐說了很多有關於胡姑娘的話,而且其中有好多還是勸誡小姐要多多注意胡姑娘的,所以小姐才會突然返回說不要洞房,又非要立即拉著胡姑娘進去談心啊?”
孫媽媽蹙眉不答,隻是輕哼了一聲算作回應。
棠葉便又這般作想:“你說待會兒小姐和胡姑娘談完了天以後,會不會馬上就叫我們把胡姑娘給趕出黎府去呢?”
一聽到棠葉提及說要趕走胡玉姬的事情,孫媽媽忽然回過了神,她扭頭朝臥房那處瞧了瞧,隨後又快速地搖了搖頭,“要我看,這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剛剛小姐在祠堂那會兒就有些要反悔的意思了,就是礙著老太太等人在場,所以一直都隱忍不發地沒有表現出來罷了。現在既然老太太她們已經走了,小姐自然也就不必再裝無所謂了。”
說來說去,孫媽媽還是認為黎雀兒現在是在生杜仲的氣的成分比較大。胡玉姬以及其他人什麽事情之類的東西,應該並不是主要原因。
而且,孫媽媽非常了解黎雀兒的脾性,她知道黎雀兒極難與一個相識不太熟悉的人交心,即便這個人是親人也一樣。
所以,不管剛剛秦好玉在臥房裏麵究竟跟黎雀兒說了些什麽東西,那些東西想要對黎雀兒產生真正的影響,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來,還是杜仲惹黎雀兒真心動了怒的可能性比較大。誰讓杜仲之前在拜堂成親的時候,那麽地不講道理,愣是用蠻力來逼迫人服從呢。
通過孫媽媽這一番解釋,棠葉也認為孫媽媽的這種想法比較合理,就問現下該如何是好,要怎麽樣才可以讓黎雀兒對杜仲的怒氣能夠稍微減少一點兒,不要一會兒晚上真的鬧出大事件出來。
孫媽媽就說:“趁現在時間還早,就讓小姐跟那胡玉姬先聊一聊,說不定聊著聊著,小姐她就不生氣了呢。假如聊了半天還是沒用的話,到時候我們再在杜神醫那一邊想辦法吧。”
棠葉側耳傾聽到這裏,忽然就捂住口鼻“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而後又用雙手指著孫媽媽,半是玩笑半是指責一般地笑言:“人家杜神醫很快就要和小姐洞房花燭夜了,孫媽媽你倒好,還是管人家‘杜神醫’、‘杜神醫’的叫,當心被王爺他們聽到了,那我們黎家的罪名可就真的大了去了哦!”
孫媽媽懶待與棠葉貧嘴,反正她心裏是真不喜歡杜仲來當黎雀兒的夫婿的,隻是事已至此,也就隨便棠葉怎麽取笑了,隻當是無聊時間的輕微口水紛爭戰而已。
打口水戰的時間,可真是過得非一般地快。
再加上冬日裏天色本來就晚的比較早,不久,孫媽媽和棠葉二人就看到了一抹暗藍色的冪光出現在宿溪院的院子上方,標誌著今夜已經到來。
前頭正廳大堂還有偏廳小院那兒,此刻依然鑼鼓喧天、爆竹遍地,熱鬧得無以複加,很顯然現在客人們都還沒有散去,大家都還是正在興頭上,沒有半點要打道回府的跡象。
照常規來講,在這種大喜的日子裏,越接近黑暗的夜晚,人群自當越來越興奮。若不是有慕親王寧豫和畢光喜畢大人兩座大山依舊待在黎府裏麵坐鎮,隻怕此時人們早已經翻了天去了,更別說還有後麵的精彩的鬧洞房環節要玩。
有寧豫和畢光喜給杜仲作底氣,鬧洞房自然是沒有人敢鬧得,黎家人本來也不興得這一套,於是最後就隻有杜仲這個新郎官,在一眾喜婆子們的陪同之下,進了宿溪院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