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反常

  黎雀兒心裏麵並沒有這麽認為。


  她反而覺得現下出門的人太少,對麵的德馨堂每天早上開門的時間都往後延遲了一點,更何況是秉承著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作風的這街邊,已經一連好多天都沒有開門看診了。這大門都鎖得死死得,即便黎雀兒和胡玉姬兩個人想往這裏逃,她們也沒辦法進門去。再說了,這街邊裏一片沉寂,根本聽不見一絲半點的響動,不像是有人在裏麵活動的樣子。


  可惜黎雀兒想錯了,黎雀兒和胡玉姬並沒有跑遠,她們倆此刻就在這街邊裏麵。


  與她們倆同在的,還有在這街邊裏做事的好多個哪個行人們。


  哪個行人們個個凝神屏息地站在春風堂的大堂中,他們將黎雀兒和胡玉姬團團圍在最中間,並且囑咐她們不得發出半點聲響。一旦黎雀兒或是胡玉姬動彈一下,就會有好些哪個行人們過來對她們打手勢帶比劃地讓她們一定要保持絕對安靜。


  另有一些哪個行人們分成兩撥,各自守在大門兩旁。站在最外層那幾個哪個行人們都縮著身子藏在門窗下沿,以免自己的身影被外麵過往的行人看到。內層的那些哪個行人們則以非常乖巧的姿勢,雙手抱膝地蹲坐在地上。


  不管守在大門邊的哪個行人們現在是何種姿勢,他們都側耳傾聽著外頭的動靜。


  圍在黎雀兒和胡玉姬身邊的哪個行人們也是一個樣。


  看他們神情緊張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外麵正在進行燒殺搶掠呢!

  黎雀兒有一點怔懵,她四下裏看了一圈,將哪個行人們的舉動和神色一一都掃視而過,接著她朝胡玉姬遞去一個眼色,暗問胡玉姬的人為何會在這街邊裏。


  胡玉姬自己也說不太清楚,她本來是被三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粗漢子給堵在外麵大街上的,後來又突然跑過來幾個人,那幾個人在經過的時候,手臂輕輕地碰到了那三個粗漢子,之後那三個粗漢子就像遇水融化的泥塑一樣,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這可把胡玉姬給嚇了一大跳,心想,莫不是這三個粗漢子遇著了黑吃黑。


  她心裏更慌了,剛想把已經摘下來的金銀首飾全部送給新出現的那幾個人,定睛一看,卻發現新出現的那些人的衣著打扮很是眼熟,卻不就是這街邊裏的哪個行人們的裝扮麽。


  這街邊她已經去過好幾次,自然曉得裏麵的哪個行人們是個什麽情況。


  盡管那些哪個行人們每個人都很高冷,不常說話,就算說話也都是用鼻孔對著人們一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架勢。可是,他們畢竟是有正常工作的人,而且是打著懸壺濟世招牌的醫僮,顯然不可能和粗漢子混在一起。


  對著他們,比對著那三個來曆不明的粗漢子,當然要讓人放心一些。


  胡玉姬便急急收起滿手的首飾,同時輕聲詢問哪個行人們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這三個粗漢子會突然倒在地上。見無人回答,她也不再多問,拔腿就往先前與黎雀兒分開的那個巷口跑。


  未曾想到,她腿還沒有抬起,一個哪個行人就走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而後,在場的所有哪個行人們都湧了過來,就跟抬轎子似地,不由分說地硬是把她這麽大的一個人給抬進了這街邊裏麵。被他們弄倒在地的三個粗漢子卻仍舊倒在地上沒有人去理會,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凍死。


  胡玉姬被抬進這街邊裏以後,變著法子地想和哪個行人們說明情況,好讓他們幫忙去找回黎雀兒,但是他們都假裝沒聽見她的訴求,還威脅她再發出聲音的話,就要用藥毒啞她的嗓子。


  不聽話就要毒啞嗓子,這可不是普通人會做的事。


  被這麽一威脅,胡玉姬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了,不明白這些出手將粗漢子們幹倒的哪個行人們,到底是真的醫僮,還是假借醫僮裝扮盡幹壞事兒的盜匪們。


  她便真的安靜了下來,並不是貪生怕死真的怕被人毒啞,而是擔心這些人知道黎雀兒也在附近以後,會想辦法把黎雀兒也給抓過來。她決定暫且先照著他們的要求去做,看一看情況分清楚對方是敵是友之後,再考慮要不要提出黎雀兒的事。


  可是,她還沒有弄清楚情況,黎雀兒就被另外幾個哪個行人們給拉了進來。


  順便被拖進來的,還有之前被弄倒在地的三個粗漢子,他們早已經失去意識,在雪地上躺了好一會兒,身上都結滿了厚厚的冰花。此時他們就被哪個行人們像拖死屍那樣地拖了進來,也不知他們到底是死是活。


  黎雀兒也認得這街邊裏的哪個行人們的打扮,是以,剛剛被哪個行人們硬拉進來的時候,她並沒有感到害怕。見到被哪個行人拖進來的那個三粗漢子,她也沒有覺得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隻當是這街邊在忙著救助在風雪中困苦難行的普通老百姓。


  最令人佩服的是已經跟進去的寧卓元,他夾在寧殷和那個年輕女子的中間,可以說是個完完全全的第三者,可是他神情自若,臉上未見有任何不自在,仿佛沒看見那女子凝望寧殷的目光似地。


  不僅如此,他還徑直往前一直走到床榻旁邊,接著竟還在床沿坐了下來。


  黎雀兒和胡玉姬正在詫異之際,居然又瞧見他伸手握住了那女子的右手腕。


  未等她們驚呼出聲,寧卓元已然將指尖搭在那女子的脈搏上,隨後收斂心神,極其認真地為女子診起脈來。


  這下子黎雀兒和胡玉姬就更加尷尬了,她們本以為寧殷與那女子有染,此行過來根本就是為了彼此能夠私會而故意找出來的借口。哪裏知道他們是真的過來替人看病的。


  她們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窘迫之色,似是在後悔自己不該被未知的情緒左右了思維,從而落下這許多笑話。


  內心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的她們,依然站在臥房門口,沒有進去裏麵,或許她們就是不願意再去麵對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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