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衡量

  其實黎雀兒並不是很在乎胡玉姬剛剛的這些話,反正這些話之前就已經有人告訴了她。


  再說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家的那些當家的夫人們,自然是出於好心,才會一齊商量著要把杜仲被慕親王寧豫和畢光喜畢大人從聚寶齋裏麵給半路帶走了的事情,對黎雀兒及其宿溪院裏麵的所有人都給瞞下來。


  大家剛才在前頭正廳大堂裏麵,那是一頓好說好喊得商量妥當了以後,最終再把這事給確定下來的,並非是一時的意氣用事。


  要說老太太以及各位夫人們都如此這般地向眾人當麵保證過了,那這事理應當就是板上釘釘沒得可能再生出任何變故來了才是。


  誰知道事實卻和老太太以及各位夫人們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搞得,反正還沒有過個兩三刻鍾左右的時間吧,杜仲被寧豫帶往另一個“家”去了的事情,就已經在宿溪院裏麵傳遍了,真是活見鬼了!


  明明大家剛剛都說得好好的,也都各自拍著胸脯向眾人許下了話頭,不會透露一絲一毫的眞相教黎雀兒及其宿溪院裏麵的任何一個人知道。


  那怎麽才這一會兒功夫,黎雀兒就已經知道了?

  其實這可怪不得老太太,當然也怪不得大堂裏麵的那些信誓旦旦在老太太發了狠話的各位夫人們了,實際上這一切都是黎雀兒自己自找的。


  原來之前黎雀兒和杜仲置了氣,一氣之下就撒手跑回了宿溪院裏以後,她還有偷偷留下一個機靈的小丫頭,繼續留守在正廳外麵。


  黎雀兒之所以會這樣給自己留下來一條眼線,原因並不複雜,她的心思本來就很單純,想不得也做不得什麽太複雜的計謀或者是點子,她純粹是想看看杜仲,還有老太太等人在她賭氣離開之後會怎麽樣反應罷了,並不是在耍陰謀詭計。


  被黎雀兒留下來的那個小丫環,在正廳那兒待了好久的時間,幾乎是自從黎雀兒帶著孫媽媽,還有棠葉等人離開了以後,她就一直守在大門外。


  為什麽說是“幾乎”呢?


  因為在杜仲和寧卓元出黎府的時候,這個小丫環其實就已經跑回去宿溪院裏麵,把杜仲的神情什麽的、說過什麽話之類的等等一大推的亂七丨八糟的事情,都已經詳細地告訴了黎雀兒。


  無奈黎雀兒不僅僅是想要知道杜仲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反應,她還想要看一看老太太以及黎敬生等人的反應究竟是如何。


  如此一來,這個小丫環自然又得乖乖地跑回了正廳這邊來給黎雀兒繼續當眼線以及傳聲筒了。


  失策的是,這個小丫環並不知道老太太,還有那些夫人們之間居然有這麽多可以待在一起相互討論的事情,甚至連午膳時分都快要到了,她們都還舍不得停止談話。


  期間隻有跟在老太太身邊的大丫環如秀,偶爾會出來大堂幾次,為得不過是讓外邊伺候的丫環婆子們再去端一些茶水或者是糕點進去。


  如秀最後一次出來,還是為了吩咐下麵的人去準備好午飯要用的膳食,並且不是擺在正廳之中的餐桌上,而是直接擺在大堂裏麵,也省得老太太以及各位夫人們再挪一個地方。


  黎雀兒那邊派來的小丫環就從早上一直受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除了見過如秀裏麵,其餘人她可是連一個影子都沒有見著。


  就在小丫環即將要放棄,打算裝一裝可憐,馬上回了宿溪院裏麵去向黎雀兒請罪的時候,突然間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道急切的腳步聲。


  恰好就是黎敬生從聚寶齋那裏遣過來的一個店夥計,匆匆忙忙地進了正廳大堂,並且還一度站在大堂門外往裏頭張望,看起來很是有些回憶。


  小丫環心中好奇,就多停留了一會兒,轉過身又繼續趴在門邊窺探,想看看那個店夥計到底是在搞什麽鬼名堂。


  就是這一念之間的一個停留,終於讓這個小丫環等到了一個足以讓黎雀兒內心起波瀾,而自己就可以以此免受罪責的大消息,也就是有關於杜仲跟著慕親王寧豫去了另一個“家”裏麵的事情。


  這個小丫環人雖然很機靈聰慧,可是卻年紀還不算太大,有些事情可能還拎不清楚輕與重,不知道在麵對什麽樣的事情的時候,自己可以敞開來了去說,而麵對另外什麽樣的事情的時候,又應當閉嘴保持沉默才對。


  於是,這事就成功傳到了黎雀兒的耳朵裏。


  黎雀兒還是比較冷靜的,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真的不怎麽在意杜仲的緣故,反正當小丫環把這事當成是什麽驚天地泣鬼神一般的消息,神秘兮兮地告知她的時候,她的麵部表情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反倒是旁邊的孫媽媽,還有棠葉等等這些丫環婆子們的反應比較地劇烈,有一點兒近似於先是呆若木雞,而後暴怒而起,緊接著就打算抄家夥去找杜仲幹架的那種外放到有些誇張的反應。


  而這其中反應最最最為驚詫的人,既不是黎雀兒這個當事人,也不是孫媽媽以及棠葉這種對黎雀兒非常關心的人,竟然是剛到宿溪院裏麵來借住不久的胡玉姬。


  首先對小丫環報告來的消息提出質疑的人,自然也就是胡玉姬,她好像根本就不敢相信這事情竟是真的那樣,一徑地搖頭否認。


  “杜神醫他怎麽可能還會有別的女人,這完全就不可能!”隻聽得胡玉姬這樣低嚷道,接下來她就開始擺證據,實際上她都是在講當杜仲在麵對她自己,或者是其他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的時候,都是一樣地冷淡,沒有任何所謂出格的地方。


  照胡玉姬這個意思,就是杜仲並非是好色之徒。


  除了替杜仲的人品背書以外,胡玉姬又還講了一些別的事情,不管她講的是什麽,其目的都是在向黎雀兒解釋:“雀兒,你要相信我,杜神醫他真的不是那種隨便輕許諾言的人。事實上,至今為止,你是我看過的唯一一個能令他改變心意的姑娘家。”


  話到這裏,胡玉姬突然停頓了一下,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微窘,似乎是有點兒不好意思,過了片刻以後才又低下頭,頗有些忸怩地繼續又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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