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憶昔

  黎雀兒用的力道可是帶了尷尬與羞窘的，自然要比剛剛孫媽媽那種玩笑似地打擊，要狠厲沉重得多了，這才使得棠葉捂著腦袋叫得這麽淒慘。


  要是換了一般的情況，在場的孫媽媽和胡玉姬肯定就要被黎雀兒與棠葉二人之間這番動作給逗笑了，可是，現在她們並沒有那個心情。


  既然現在話都已經開來了，黎雀兒也不再那麽不好意思地不敢去向孫媽媽和棠葉她們倆提及昨夜外邊花燭夜的事情了，於是就幹脆也將此事同她們二人和盤托出，省得她們倆在那兒懷疑來懷疑去的，居然還扯上了妖法，真是令人無語。


  知曉了實情的孫媽媽和棠葉兩個人，麵容都有些窘迫，實在是因為她們剛剛都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畢啵就一味地認定，這一切定然全部都是胡玉姬的不是。


  現下黎雀兒都已經出來解釋清楚了，她們倆麵子上很是過不去，心裏頭自然也都意識到是自己的不是，“不心”誤會了胡玉姬。


  於是，她們倆隻得頂著黎雀兒虎視眈眈一般的視線，硬著頭皮對胡玉姬了一句抱歉，承認自己的不是，並且請胡玉姬不要多心，不要認為是她們倆有意針對，其實她們隻是太擔心黎雀兒的安慰而已，並沒有其它那些似是而非的緣由。


  胡玉姬僅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也沒有責備。


  這誤會的事兒就這麽過去了，現在輪到講昨夜外邊花燭夜的事情了。對於這個事情，已有一定的人生閱曆又有喜婆子頭兒的取證的孫媽媽，早就已經知道了；目前為止，在這臥房裏麵唯一不知道的人，就是棠葉一個人。


  咋聽到孫媽媽和胡玉姬兩個人要來討論這圓沒圓房的事情，不僅僅是棠葉不理解，黎雀兒也不理解。她們一個是不懂其中的細節性，一個是不懂其中的必要性，當然更多的原因是，她們倆都還算是大姑娘家，哪能這麽容易就可以拋開羞恥心，大大咧咧地同別人討論這等事情呢。


  黎雀兒首先不幹，剛才胡玉姬不知為何居然揭了她的底，知道她並沒有真正地和杜仲過外邊花燭夜，她隻不過隨口解釋了兩句，就已經羞得臉都快要紅透了，這會兒要是再把這件事情拿出來反複細，那肯定是不想再讓她繼續活著了吧！


  為了幫黎雀兒話，棠葉也馬上轉移話題，“這種事情還有什麽好的啦。難道，你們這麽快就忘了姑爺今早是怎麽對待老太太和大老爺他們的了嗎？反正姐本來就不喜歡他，不跟他一塊兒睡，這不是很正常的嘛！好了好了，我們不要再這個了，還是快一起想一想，老太太剛剛叫人過來的那些話，其中包含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吧，怎麽樣？”


  孫媽媽當即一個指尖爆栗，“啪嘰”一下敲在棠葉的大腦門子上麵，繼而，她就故作凶狠地教訓起來了，“沒長大的丫頭一個，你懂什麽！老太太那些話，其實的就是指姐和杜仲還沒有圓房的這麽一回事情。要不然，現在這一切都順順利利的，老太太還有什麽事情可以給姐交代的？再了，就算真有事情要交代，那就放開了去就是了，哪裏用得著打啞謎啊！這肯定是因為有些事情不好直接講，才會這麽委婉含蓄地叫人過來傳話呀！”


  棠葉頓時驚詫，兩手捂住嘴巴輕叫：“那老太太一切依照姐的心意行亊，不必改變……這話裏的意思，如果隻按照字麵上的意思來解讀的話，豈不就是，老太太也支持姐的這些做法，並不怎麽提倡姐趕快與姑爺圓房，然後再加緊給黎府添一個可愛的少爺？這——哎吆！”


  話都才到一半，棠葉就捂著額頭，痛叫一聲。


  原來是黎雀兒覺得棠葉這廝話得太露白了一點，實在教人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就立刻再賞了棠葉一個大爆栗，適時堵住了棠葉的這張大嘴巴子，免得她在繼續胡襖。


  因為此時此刻，孫媽媽和胡玉姬兩個饒滿腦子都是在想，為什麽老太太知道黎雀兒沒有同杜仲圓房之後，不但沒有急衝衝地跑過來對黎雀兒教，反而還要叫一個丫環過來傳這種話呢？


  已經拜堂成親的女子，外邊花燭夜裏卻不與新婚夫婿圓房，這種極端異常的事情，在世俗禮教當中，可是會被歸作“出格”一類的行為。


  黎家老太太作為黎家女性的最好權威，應當幫忙維護閨閣禮教，讓一切事情都按照正常的方向發展才校怎麽現在，老太太不僅不顧這種世俗道理，居然還反過來站在黎雀兒這一邊，縱容允許黎雀兒這般胡鬧呢？她老人家莫不是因為這段時日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雜了，以至於她的腦筋打了結，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吧？


  “我到現在都還在奇怪，當時老太太為什麽那麽急著要給姐貼招親榜。”孫媽媽又馬上添了一筆老太太疑似是在犯糊塗之時所做出來的決定，“那時候外麵的人鬧得那麽厲害，正常來，咱們應該以靜製動，先隨便外人怎麽去，等到十個月以後，一切不久水落石出了麽，何必要急急忙忙地給姐招親，弄得好像生怕姐會嫁不出去一樣呢，要我，當時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


  完了前情，孫媽媽立馬又轉到今這個事情上麵了，“現在老太太突然要姐繼續和杜仲分床睡，首先一個吧，這分床要分到什麽時候，才是一個頭呢？再一個，那些喜婆子們現在應該都知道這回事了，還不知她們會不會到外麵去亂呢！”


  胡玉姬本來不想對此事作出任何評判或者是建議的，聽了孫媽媽的這些話以後，她反倒深思了起來，像是在思索有什麽對策可以教給黎雀兒。


  相比較於孫媽媽和胡玉姬的擔憂，黎雀兒可就輕鬆得多了，她一點兒都不想去管老太太那些話的真實意圖究竟是什麽，也不想去討論老太太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


  她隻知道，從今兒個晚上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讓杜仲去外麵睡院子了，反正老太太等人都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誰還去管他杜仲的心裏會怎麽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