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孤熱

  初初的震驚過後,在場的絕大多數饒反應,還是成功地由驚詫轉為了氣怒,這不僅僅隻是限於袁家千金,或者是許笛,或者是那個來頭不的大宮女。


  在場的宮女太監嬤嬤們,幾乎無一例外地都從驚詫轉為了氣怒,他們現在的神情甚至看起來要比袁家千金先前的反應還要憤怒許多,都已經有點兒接近於震怒的感覺了,有過之而無不及。


  宮女太監嬤嬤們他們的這種轉變,應當並不是為了討好現在正在生氣中的袁家千金,他們應該隻是反應得比較遲鈍了一些,由驚詫到憤怒這中間相隔的那一段距離,稍稍要比袁家千金長了一點點罷了,這隻能是他們的反射弧比較長,並非是他們故意的。


  而這些現在已經真實地反應過來的宮女太監嬤嬤們,此刻也無一例外地選擇了憤怒的情緒,可是黎雀兒方才的那番話,無論是她的話的最終對象,還是她話的最終目的,等等來這些所有的方麵,都跟現場的這些宮女太監嬤嬤們掛不上什麽鉤,他們其實應該並沒有任何道理去憤怒。


  黎雀兒的心裏麵現在就是抱有著這種疑惑,她此刻已經停止了對寧殷威脅式的話,改而極為迷糊地側過身去,不解地瞅了瞅站在一旁滿臉怒色的袁家千金,接著,她又稍微移了移視線,在邊上的那些宮女太監嬤嬤們的身上各自掃了一遍。


  這之後,黎雀兒又抬頭瞥了一眼堵在她跟前的寧殷一下,這會兒她的目光中倒是沒有任何不滿或者是抱怨的情緒,反而還帶了些許的不確定,配合著她現下迷惑不解的神情,使得她看起來就好似一個忽然迷了路的女孩一般地嬌俏可愛,完全教人感覺不到她先前的潑辣。


  寧殷原本冷嗖嗖毫無反應的表情,在黎雀兒近似於求救的這一記的眼神之下,也立馬轉了了一個很大的方向,由起初的冷漠、麵無表情,變成了好像是在忍俊不禁一樣的略顯了些溫度的神色。


  隻可惜黎雀兒卻依然沒有察覺寧殷的改變,在她的眼裏,抑或是心裏麵看起來,寧殷此刻就完全還是一副死人臉的模樣。


  即便是寧殷嘴角捎帶著的那一絲絲的笑意,也被黎雀兒看成了不懷好意地邪惡的笑容,仿佛就是寧殷的心中又在打著什麽鬼主意,待會兒可能又要把她或者胡玉姬怎麽怎麽樣之類的。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千人千麵,對鏡亦有私吧。


  在黎雀兒的內心深處,她其實一直都還沒有寧殷當作自己已經上門來聊夫婿,也沒有要把寧殷當成是自己的枕邊饒打算,她更加沒有可能會把寧殷當成可以值得信賴的自己人。


  實際上最早開始從得知寧殷為了區區幾百兩的銀子,就可以來到黎府和周節婦一家人串通,一起來欺騙黎敬生之後,那時候在黎雀兒的內心深處裏麵,就已經對寧殷埋下了一顆不信任的種子。


  加之後來寧殷又百般詭計地特意將黎雀兒和孫媽媽兩個人帶去京城郊外的杜府別院裏麵,而且還不顧黎雀兒和孫媽媽的意願,非要她們倆在杜府別院裏麵住了好幾,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帶著她們倆連夜返回了京城。


  那個時候起,黎雀兒就已經有點摸不清楚寧殷的底細了,不管是在哪一個方麵,人品也好,生活也好,才學也好……等等這各個方麵,黎雀兒都覺得自己根本就掌握不了寧殷這個人。


  當然真要細究這裏麵的原因的話,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黎雀兒她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麽意向要去了解一下寧殷這個人,她從一開始就是一種淡然不理的態度,並無要與寧殷發展親密關係的意思。


  就這一切都是由於寧殷一個饒一頭熱,那也並不是什麽有失妥當的法,這些大大的事情,或多或少也確實都是由寧殷搞出來的。


  可能周節婦一家人在這裏麵也略微起了一點接近於催化劑的作用,但是,即便是他們所起的這一點催化劑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由於寧殷及其手下的人手在暗中默默推進的結果。


  而今再要回想起來,這裏麵最令人無語的情況還是要屬在京城郊外的杜家別院裏麵的時候,因為直到現在為止,黎雀兒她都還沒有弄清楚那到底是真的杜家別院,還是也是屬於皇家的院子。


  事實上,就黎雀兒目前手裏麵所掌握到的所有的可用信息而言,她不但還是弄不清楚京城郊外的杜家別院到底是不是屬於杜家的,她同樣弄不清楚的還有其它的許多事情,其中一項就包括了寧殷之前為什麽要信誓旦旦地欺騙大家他自己乃是杜姓,是杜家的人。


  甚至於,寧殷他還辛辛苦苦地去找了一大群的群眾演員來演自己的貼身醫僮,自己杜家家中的兩老口,還有更大大手筆的是,他居然還雇了那麽多的人來演在他的春風閣裏麵工作的人。


  黎雀兒禁不住好奇地想要知道寧殷他前前後後搞出來這麽一樁場麵浩蕩的大戲,又花費如此巨大地請了這麽多的人手來幫忙,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可能隻是因為一個長久待在深宮內院的東宮殿下覺得自己的內心實在太窮極無聊了些,所以才花費很多心思,特地找了這麽多人來陪他玩了這麽一場,以便於他來打發自己難挨的時光吧。


  如果是旁邊站著的這些宮女太監嬤嬤們,內心有這種想法或者是意圖,黎雀兒倒也不會覺得有多麽多麽地奇怪,她知道那些處於深宮內院的宮女們,內心其實是有多麽地空虛,尤其是那些正值花季的宮女們。


  可是寧殷貴為東宮殿下,他可是荊越國未來最尊貴的陛下,權勢在手,無論是想要什麽東西,他都可以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根本就不需要像那些深宮怨女一樣地想那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這也就不能怪黎雀兒在想太多了,她這會兒心裏麵對寧殷的懷疑和不信任,可以是已經達到了史上的最高值,簡直比他們倆初見之時彼此還不認識的時候還要更不信任,盡管這是在她知道了寧殷就是當朝的東宮殿下的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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