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錯聽

  即便黎雀兒她再怎麽不熟悉這有關於宮廷裏麵的一切,但是,她也知道“殿下”這個稱謂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可以擁有的。


  隻不過,黎雀兒此刻不由得一臉迷茫地緊緊地瞅著杜仲的臉孔,她心裏麵的思維活動,這會兒真的是異常地激烈,她想到了杜仲的春風閣,又想到了杜仲的醫僮寧卓元,以及杜仲的父母杜家老兩口。


  如果杜仲他其實就是當今荊越國的東宮殿下的話,他的生身父母實際上就是眼前正在對彼此鬧別扭的寧一平與許笛的話,那麽,杜家老兩口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人,他們到底又是什麽角色?

  別的那些東西,黎雀兒倒是都可以替杜仲去尋找到一兩個理由或者可以直接是借口,但是,杜家老兩口那可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啊,活人還怎麽能夠作假,難道他們就沒有自己的思維,一切全都是要憑杜仲的吩咐行亊麽?


  就這麽一個人悶悶地思考來又思考去,也不是什麽好的辦法,黎雀兒決定還是直接來問杜仲,這樣反倒還要更加方便一點兒,得到的答案,當然也有可能更加可靠一些。


  如此一來,黎雀兒便又重新急急叨叨地抓緊了杜仲的衣襟,她的神色明顯透露著一股無法按捺的焦慮,甚至要比之前想要掙脫杜仲的束縛,直接衝過去找袁家千金抬杠的那個時候,還要顯得再焦急幾分。


  “你、你你……你不是杜仲嗎?”黎雀兒一麵緊揪著杜仲的衣服,一麵瞪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死盯著杜仲的麵容,仿佛她現在就像是有火眼金睛在身一般地,非要憑借自己的雙眼,將杜仲給盯出來一個原形不可,“為什麽袁大姐剛剛要稱呼你為‘殿下’呢,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


  現下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擺明了就是再也沒有辦法給隱瞞下去了,然而,對於黎雀兒的這般質問,杜仲不僅沒有正麵回答,反而還笑嘻嘻地俯下頭來,輕輕地靠在黎雀兒的耳邊,戲謔地調侃:“我雀兒,你都不願意和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麵,如今又何必要在乎我是否會有什麽事情隱瞞於你呢?”


  黎雀兒被杜仲的這番話一懟,立時就有些喉嚨不順了,一時間也講不出什麽好話來回懟杜仲,隻得假裝著清嗓子的樣子,略略地輕咳了幾聲,之後,她就又撇過過臉去,不願意再與杜仲那雙直勾勾地凝視著自己的深邃眼眸對視。


  杜仲倒也很識相,沒有趁機追著黎雀兒再發問。


  於是乎,黎雀兒和杜仲,還有胡玉姬他們三個人所在的這邊的場地上,一下子就顯得十分地安靜了,周圍竟然連一絲半點的響動都沒有,安靜得幾乎好像風聲都已經適時地將自己藏匿了起來。


  反觀寧一平和許笛,以及袁家千金他們幾個人那一邊,此時居然還在嘰裏咕嚕地討論著,方才袁家千金動手抽打胡玉姬的這一件事情,究竟是對還是錯。


  動手打饒袁家千金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做法是不對的了,她現下就是一個勁兒地在和寧一平解釋,口口聲聲地自己之所以會怒而動手,完全都是因為之前黎雀兒口無遮攔,竟敢當眾辱罵寧殷的緣故,並非是由於自己與黎雀兒之間的私人恩怨的問題,更不是想要伺機報複。


  袁家千金這話倒是這麽得挺漂亮的,可是,假如她自己不主動加一個“私人恩怨”,外帶還來了一個“伺機報複”的話,最後的效果可能會更好。


  作為袁家千金的堅強後盾人,許笛當然也是一直都是站在袁家千金這邊的,無論袁家千金的話究竟是怎麽的,又得到底有沒有道理,反正她就是不管,她就是要力挺袁家千金到最後一刻為止,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在場的所有人就這樣默默地圍觀者寧一平和袁家千金,還有許笛他們三個人在那邊你一下、我一下地來回較勁兒,眾人看起來都有些無語。


  尤其令人無語的就是寧一平了,他現在可算是完全被袁家千金和許笛兩個人給帶偏了,原本他是為了要替胡玉姬去找太醫來診治傷勢,所以才會和袁家千金以及許笛她們起了爭執。


  而現在,寧一平可能連他自己先前到底為什麽要和袁家千金以及許笛她們這樣爭來爭去的具體原因都不記得了吧,現下就是純粹為了爭執而起爭執罷了,可以是完全一點意義都沒櫻

  又過了片刻以後,黎雀兒終於看寧一平他們爭執看得有些累了,再加上她這會兒忽然之間竟然想到了一個用來回懟杜仲的好點子,因此,她馬上就調轉頭來,再一次揪緊了杜仲的衣襟,語氣顯得頗為凶狠地道:“你要是真的有事瞞著我,其實這倒也不打緊,反正本姐也不怎麽在乎。隻是,你不能有事瞞著老太太和我爹爹他們啊,萬一他們知道了你其實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大騙子的話,那他們還會有多麽地傷心啊!”


  這些話都是鋪墊,最主要的是當然是這後麵的那幾句,“所以啊,要我,你還是趕快和我老實清楚為好。我還可以和你一起商量商量,看看待會兒回去以後,究竟要怎麽樣去同老太太,還有我爹爹他們去交代。否則的話,嗬嗬……”


  黎雀兒她故意把話到一半,最後還要留下來一個話尾不全,這些再配上她那一臉滿是威脅性意味的笑容,不用細,任誰都知道她現在心裏頭到底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不過,杜仲卻也一點兒都不帶害怕的,反而還笑著提點了黎雀兒一句,“倘若老太太和嶽父大人他們知道我其實就是荊越國的東宮殿下的話,我想他們肯定連做夢都會笑醒,又怎麽會輕易怪罪於我呢?在我看來,雀兒你才是應該要替自己好好地打個底兒才對,免得到時候老太太他們問起來的時候,你卻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態。”


  實在的話,黎雀兒可真的是還沒有去想過這一種可能性,她私心底還是以為剛剛袁家千金口中所的“殿下”,事實上是另有其人,一切都隻不過是自己聽錯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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