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這人是個變態
“爺爺?”
“爺爺?!.……”老人頓時睜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安塞爾“你怎麽能叫我爺爺!我長得有那麽老嗎?”
老人抄起手站到了安塞爾的身旁,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與激動,更是看到了自己那張年邁皺紋橫生的臉。
“不好意思暫停一下!麻煩熄一下燈。”
安塞爾不解老人話中的意思,隻是世界就真像他說的那樣,一瞬間黑暗將他們吞噬,世界是純粹的黑,安塞爾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身體,無限的縱深,每走一步都是歪歪扭扭,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子隨時都可能摔倒。
“好了,麻煩把燈再開一下。”這一次是個青年的聲音。
世界確實涼了,因為他能看到自己的身體,也能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青年,眼前是一張茶幾與兩張沙發,還有個孤零零地立在不遠處的衣櫃,除此之外世界依舊是黑色的。
“這是在什麽怪物的胃裏嗎?”安塞爾呆呆的問。
眼前的青年年紀似乎與自己相仿,穿著伊拉諾爾的校服,這一切都很樸素,唯一讓人感到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那張臉,那張臉集合了安塞爾所見過男人們的全部優點,就連他自己看著都自慚形穢。
“當然不是,你見過有人在怪獸胃裏過家家的嗎?”
“難不成我現在還在做夢?”不知為何,安塞爾現在很清楚就在剛才他是躺下睡著了的。
“不,這不是在做夢”青年撫摸安塞爾的胸口,像女人那般溫婉仿佛能滴出水來“在你的心裏……”
“你不要過來啊!”安塞爾甩開他的手匆忙躲到一旁,他心底在流汗,自己似乎是遇上了個變態,再看看周圍那一片漆黑,自己又是無處可逃。
“開玩笑的”青年攤手,他在安塞爾之前坐在了沙發上“好了,讓我們把燈都打開!”
黑暗被驅散露出了這座房間本來的模樣,粗略觀察房屋整體是木質結構,牆板是木質的,地板也是木質的,就連上方的牆頂也是木質的,隻是沒有窗戶看不到屋外的景象,吊燈掛在頭頂散發著昏暗的光。
他本以為這裏隻是沒有窗戶,卻沒料到就連門也沒有,那麽自己到究竟如何進來的。
青年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嘴角微翹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一定很疑惑,自己明明睡著了去出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是不是?”青年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阿塞爾身上,直到他坐在了自己對麵,一盞沏好的茶順手推到了他的麵前,“哦!我差點忘了。”
青年從桌下拿出一瓶酒,瓶體是棕褐色的看不出酒液的顏色。
“當然你喜歡的話,喝點酒也是不錯的選擇”他微笑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威懾力。
“不不不,我不喝酒,我並不喜歡那種味道。”安塞爾推開了酒瓶。
“是嗎?在何塞的車上,我看你倒是喝的挺痛快的,晚宴上也是一樣,你不用隱瞞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實。”
“你是怎麽知道?難道說你一直都在觀察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安塞爾蹙眉他聲音沙啞低沉。
“不要那麽一臉的苦大仇深,我們又不是敵人,再說了起初還是你自願接受的,我們也隻是被動地與你合而為一不是嗎?”青年麵露委屈眼神幽怨的說道。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變態,我的意思是什麽叫我自願的?”安塞爾瞪大了眼手掌拍了拍自己胸口“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也絕對不會喜歡男人的”
“你真忘了?唉,還是在裝傻啊!”青年發出一聲歎息,他掩麵無話可說“那顆珠子,還記得你之前咽下的那顆珠子嗎?”
青年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安塞爾恍然,他記起了赫爾·法蘭奇硬塞到嘴裏的那枚珠子,隻是女神當時說是能讓他複活用的,直到他在次睜開了眼,時間已經不自覺過去這麽久了,他始終記得那件任務,但關於珠子的事情早就如過眼雲煙一般小時的無影無蹤了。
現在對方有意提及這件事,倒是也被他回想起來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安塞爾問“是來督促我去盡快完成赫爾法蘭奇交給的任務?”
“真是個絕情的家夥”青年轉向一旁“我隻是特意來向你打個招呼,那個女人和我們無關,我們代表著的……是你的內心。”
“我的內心?”安塞爾指了指自己,他覺得莫名其妙又有點不可思議“我的內心裏麵會是個男人?”
“嗯?”青年愣神了片刻“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是個女孩?”
“當然不是!”安塞爾驚叫出聲,這是什麽鬼話,他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性別。
二人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青年自顧自地喝著茶,杯中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臉,安塞爾就這麽尷尬的坐著,他仰起頭看著頭頂的燈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可能墜落下來。
真是寒磣啊!牆板上布滿了如蛛絲般的裂紋,年久失修這座房子顯得搖搖欲墜。
“你一直自己一個人住嗎?”安塞爾問。
“不,這是你的房間”青年忽然說,他神色不定“我們是在平原相遇的不記得了嗎,那是你的夢,而我卻出現了,你看到了伊文·阿吉亞爾,你很尊敬他,他是目前你唯一能親近的人。”
這裏怎麽可能是自己的房間,這裏沒有自己曾擁有過的一切,空蕩蕩的寂寞而悲涼,傷痕累累的牆壁可能一碰就碎。
“你現在心底在想什麽我看的清清楚楚,悲傷已經快要溢出來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們更懂你,更沒有比我們還愛你的人,安塞爾,幫自己個忙,給這座腐朽狹隘的房間開扇窗。”青年豁然起身,他像是一位氣宇軒昂的演說家,帶著傲然的氣勢與不容置疑的態度。
一瞬間青年的容貌、身材都變得和自己毫無二致,他像是一麵鏡子安塞爾從中看到了自己。
“我相信我們可以走的更遠,你看看這些牆壁,隻要鑿穿它我就能裝一扇門,一切都會不一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嗎.……那我需要怎麽做?”沉默許久,安塞爾看著站在桌前的“另一個自己”,鬼使神差地問道。
“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找出答案”青年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模樣,他重新坐下喝起了茶“我很高興,由衷的高興,同樣我也感謝那個叫做赫爾·法蘭奇的女人,我們和你一樣尊敬她,你該回去了安塞爾,我們很快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