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求子
「姑奶奶回來了！」
一大早，陶清涵便被告知了這個消息。
她抻了個懶腰，由丁媽媽等人為自己更衣梳洗。
「姑母怎麼得空了？」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陶清涵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她這個姑母，可是典型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與娘家關係好，卻也只在過年或者特定的日子來探望。今日並非什麼重要日子，她怎麼回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陶清涵心中有些隱隱不安了起來。
她今日選了一套淡藍色衣裳，頭髮也只是簡單的挽成了雙丫髻，上面帶著兩枚珠釵。看上去有些俏皮。
這些準備完后，陶清涵踏出了房門。
來到陶老太太別院時，屋內已經坐了許多人了。
樑上懸著的鎏金香球垂在兩側，球體鏤空精雕，由銀鏈懸於半空中。陽光灑來，流光溢彩，如同水晶珠簾。
堂上坐著陶老太太，其身邊是陶氏。此時，母女倆正拉著手，絮叨著家裡話。
「歌姐與那庶出的妹妹相處如何？」陶老太太詢問道。
「回外祖母的話，相處的十分融洽。」李婉歌雖這麼說，臉上卻有些苦。
見外孫女的模樣，陶老太太心中便瞭然了。
「母親，你是不知道，李錫山他可護著那賤人的女兒了！」陶氏氣道，「明明歌兒才是嫡女，他卻偏偏寵愛庶出的！」
「好了好了。」陶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個姑娘而已，又不是兒子。以後嫁了人就好了。」
「一個姑娘還不夠嗎？」陶氏急道，「家裡那麼多妾室，他今日能給我弄出個庶女，說不準明日又給我弄個庶子！真是……回去就應該把所有妾室全趕出去！好好看住他！」
「女婿是男人，有個一兩個妾室也無所謂，你別往心裡去。」陶老太太勸慰道，「只要將湯藥控好了便行，你可千萬別落給外人一個善妒的話柄。」
「說我善妒又如何？」陶氏不以為意，「我就是善妒，憑什麼他可以有那麼多妾室？既然我只有他一人，那麼他就應該也只有我一個才是！」
「哎呦！」陶老太太連連嘆氣，「自家這麼說就算了，到外面千萬別這麼說。」
「說又怎樣？」陶氏尖聲道，「就這樣他還背著我養外室呢！母親，他與那外室所生之女居然都跟歌兒一般大了，您說說……他居然背著我，養了十年的外室！」越說越激動，陶氏臉上微微泛紅，「若不是前一陣我發覺，他不一定還要瞞著我多久呢！」
「好了好了，小姑子，別生氣了。」程氏立馬在身旁給她順順氣。
「二嫂，你最是幸福。」陶氏回身看向程氏，「二哥不近女色，只你一人。你當然不理解我這家中有妾室爭寵的感受。」
「這……」程氏啞然。
謝氏默默立在一旁不說話，她與這小姑子可相處不來。
就在一片安靜之時，有奴婢來報「二姑娘來了」。
陶清涵走進來，向陶氏等人行過一番禮。她發現，今日，陶老太爺也出席了。
許久未見，陶清涵竟有些認不出了。陶老太爺頭髮與鬍子皆變成了白色，臉上也是十分蒼老。他雙眼渾濁，也時常聽不清幾人說的話。只能「嗯嗯」的點頭。
陶氏畢竟是他的女兒，女兒回來，他定是要出席的。這也許就是父母對子女的心。
席間，不過是正常的聊著家長里短。陶清涵自覺無趣，獨自坐在一旁喝著茶。她聽著陶氏訴苦，說那外室之女如何如何。
陶清涵一邊聽著一邊想笑。
陶氏說李婉吟是小賤貨，但她何不想想那孩子的不辛？
李婉吟之母被李老爺安排在外，隱藏了數十年。本來這對母女會安靜的度過餘生，若不是她，這件事也不會暴露。
夢中，她恍惚記得，李婉吟母親的死似乎也跟陶氏有關。李婉吟被接回李府一個月後，她的母親竟然死在了河中。這也是為何前幾日賞花宴時，李婉歌說她失足落了水。
哪裡是失足，分明就是呆不下去，想要自盡。
而陶氏雖然想要李婉吟死，卻也不能死在府中。死在府中，便和她脫不了干係了。
「說起來，我聽說靈隱寺的神仙很靈，嫂嫂要不要去求子？」陶氏突然建議道，「不光可以求子，還可以請求神明保佑兒女健康。不若哪裡我們帶上孩子一道去？」
靈隱寺？陶清涵放在嘴邊的茶杯一頓。那可以求子嗎？
「好啊，那咱們到時候一起去吧。」程氏笑道，「說不定這一求，真能給嫂嫂求來一個男娃娃。」她轉頭看向謝氏，滿臉都堆起了笑容。
「嗯。」謝氏點頭，「那把倩姨娘也帶去吧。」這幾日陶明宏日日留宿她的住處，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期間是倩姨娘規勸的。
她與陶明宏之間，似乎也慢慢變好了。沒有了張姨娘，兩人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恩愛。現在若是能再誕下麟子，自然最好不過。
當即，幾人便定下了時間。
雖心中有疑惑，陶清涵面上卻還是跟著應和，說期盼母親給自己生下一個小弟弟。心中卻在暗想，令王二去探查一番，靈隱寺究竟是求什麼的。
陶老太太招待親閨女吃了午膳，又將其送離了府衙，這場聚會才散去。
日子過得飛快，眨眼間便來到了約定的日子。
這日陽光正好，天空萬里無雲。可能是因為即將進入秋季，連風都是涼爽的。陶清涵起了個大早，穿戴好了衣飾，才在元寶與白銀的陪同下走出了招財苑。
馬車已在國公府等候多時，人一全便紛紛上車，一行人先與陶氏會合，而後便搖搖晃晃的朝著靈隱寺出發。
車廂中，陶清涵微微揭開車簾。
「姑娘。」白銀在車廂外，抬起頭來，看向她。
「王二那邊有消息嗎？」她早早就通知王二去打聽了，卻沒有得到迴音。雖然她心中知道是他太忙，可還是有些著急。
「還沒。」白銀搖頭，「但王二管事說，得到消息會讓蘇澤來通知姑娘的。」
「嗯……」陶清涵眼色微微一沉，「蘇澤來了，儘快了解，然後來通知我。」
「是。」白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