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李三姑娘
「姑娘剛剛說完,那幾位夫人臉都黑了呢。」白銀興奮在陶清涵身側說道,「這可真是比罵他們強。」
「所以說有些事不可衝動,若剛剛我衝進去反駁,她們肯定只會覺得我真的是那般人。」陶清涵解釋道,「說起來,你怎麼跟元寶似的,如此莽撞?你們這日日待在一起,可別被她帶蠢了。」
「姑娘這麼說,元寶聽到肯定生氣。」白銀一想到元寶的反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那脾氣……幾刻鐘就忘了。」陶清涵說起這話來,臉上微微露出了無奈。
正說著,身後響起了小碎步聲。兩人回頭,便看見元寶朝兩人這方向飛快的走來。
「還真是說誰,誰就到。」陶清涵與白銀相視一笑。
「這是有什麼急事?姑娘不是交代,在其他府,心中可以急,儀態卻不能急嗎?」白銀上前兩步,伸手拉住了元寶。
「哎呀,我這走的都是慢的了!」元寶忍不住朝白銀吐了吐舌頭,便又將頭轉向了陶清涵,「姑娘,這次宴會李家的李三姑娘沒來。」
「沒來?」陶清涵一挑眉,眼中略有思量。姑母雖然不喜奴婢之女,但這種場合,她肯定會讓庶女參加的。一來是為了面子,二來,她巴不得快點將她嫁出去。省的留在家中害她的眼。
「聽說李三姑娘病了。」元寶解釋道,「好像是昨日磕到了腦袋,現在在家中養傷呢。」
「嗯。」陶清涵點頭,表示她了解了。
「其實也挺奇怪的,我聽李府的丫鬟說,李三姑娘磕破頭之後整個人變得神經兮兮的。」元寶想了想,「還總是尋死,但都沒成功。」
李家與陶家本就是親戚關係,元寶混在李家丫鬟中,先說起自家無關緊要的八卦在與他們一嘮,一下子便蹦出了多條信息。
那些丫鬟年歲不大,與元寶相仿,加之元寶憨厚可愛,不多時便與她們打到了一處,從而套出許多有用的信息。
「她一向神經兮兮的。」陶清涵想起前世,莫名很同意元寶說的話。
對於陶清涵為何如此了解李婉吟,白銀和元寶都沒多問,兩人並排走在陶清涵身後,與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了話。
河堤兩岸,滿園春色。綠蕪牆繞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
不遠處,一群少女正坐在涼亭,有說有笑。
「那不是表姑娘嗎?」白銀眼睛尖銳,一眼便看見被眾少女圍在中間的是李婉歌,而其母親便是陶清涵的姑母,陶明宏的親妹妹。
似有所察覺,那邊的李婉吟也朝著他們看了過來。緊接著,便看見李婉吟臉上微微驚愕,而後與一眾女孩朝她走來。
「表姐萬安,許久不見,表姐個子長高了不少。」李婉歌笑道,她眨巴了下眼睛,一雙明亮的雙眸好似天空上的星星,熠熠生輝。
「嗯,好久不見。」陶清涵只是微微頷首,撇了一眼她身邊的姑娘,「她沒來嗎?」
「她?是誰?」李婉歌睜著一雙眼睛,詢問道。
她自然指地是她那庶出的妹妹——李婉吟。
「你知道是誰。」陶清涵挑明,「是姑母不讓來嗎?」
李婉歌臉上一僵,但隨即便恢復了,「表姐說的什麼話?我母親還能不讓她來嗎?這又不是什麼刀山火海,怎麼能拘著她?不過是……她昨日失足落了水,有些受驚。母親見她可憐,便留她好生在府中休息……」她嘆了口氣,「我那妹妹真是可憐,母親沒了,自己估計很傷心吧……」
「很傷心?」陶清涵勾了勾唇,「那她不會做出有意自盡,去尋亡母的事請吧?」
「怎麼會?」李婉歌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亂顫了起來,「若是這樣……若是這樣……那我可要稟報母親,看住了她。」
想起元寶剛剛打聽到消息,陶清涵突然心中冷笑一番。她對外只說李婉吟生病,如今她正好借著自己的話頭說起李婉吟有尋短見的心理。那到時候,李婉吟就算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也有「尋短見」壓著。
前世便是如此。
只是,這件事是被其他人提起的。
那時候,她的日子似乎過的很艱難……
「你可要好好看住她,我還有事尋她呢。」陶清涵心中雖對她不屑一顧,臉上卻掛起了溫柔的笑容。
「不知表姐有何事?」李婉歌蹙眉,她怎麼不知道那個小雜種與陶清涵有來往?
「這件事事關重大,表妹切勿多問。」陶清涵還是笑,她必須要保住李婉吟,保住她就可以拉攏她,以此讓自家店鋪更上一層樓。
其實前世她根本沒做什麼去保李婉吟。以至於李婉吟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直到嫁給她表哥,放才過上幸福生活。
「嗯……」李婉歌有些尷尬,她微微一笑,「既如此,我定好好看著她。」
「我聽說她今日過的不太好,還準備了些東西給她。」陶清涵保持微笑,叫來元寶,從她手中取來一個匣子。
小匣子是用檀木製作,上面花紋整潔,條理明確。看上去十分大氣利落。
「鑰匙,她有。」陶清涵道,「那就煩請表妹將此物那會去給她了。」
「嗯……」李婉歌抽了抽唇角,臉上再次提起笑容,指揮身後的小丫鬟去接。
「那就麻煩……」陶清涵依舊保持微笑,她後背挺得筆直,頭也微微揚起。看上去高不可攀。
「不麻煩。」李婉歌搖頭,「畢竟你我二人是親戚。」說完,她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匣子,那雜種怎麼認識陶清涵的?
那裡放著的,又是什麼?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陶清涵開口,「裡面裝著的不過是一些小玩意,不值得表妹你關心。」
「呵呵~表姐真會說笑,我怎麼會關心那?」李婉歌引袖遮笑。笑了一會,她便端著身子,「表姐若無他事,妹妹我就先告辭了。」
「嗯,慢走。」陶清涵客氣的點了點頭。
兩廂行過一番禮,方才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