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衝突
王瀚宇和單碧華回到包房的時候，王梓正倚在窗戶邊發呆，他的眼睛從馮安和陶雪被押解上車起，就沒離開過他們。
“兒子，我們走吧。”
回家路上，王梓坐在後麵全程閉著眼睛沒有話。單碧華偷偷觀察他的情況，略帶不安地握了握王瀚宇的手。
自從王梓長大以後，父子倆就甚少談心，王瀚宇已經不太了解兒子的想法，更何況此刻也不是問問題的最佳時機。
三人各懷心事回到家裏，王梓第一個進家門，直接往沙發上一坐，王瀚宇磨磨蹭蹭在後麵換鞋，考慮怎麽和兒子談心，單碧華想回房間洗漱，卻被叫住了。
“爸媽，我們聊聊吧。”
單碧華收住邁出的腳，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王瀚宇。
“時間不早了，明我和你麻麻還要出差，去休息吧……”
王瀚宇的話被王梓打斷，“既然明有事，那我就直接問吧，今帶我見的人到底是誰？”
“不是和你過了嗎，那是我們的老朋友，他們……”
“爸，我想聽媽。”王梓再次打斷他的話，眼神卻始終不離單碧華，“我看媽和他們關係很好，他們應該是媽媽的朋友。”
單碧華坐在王梓對麵，坦然與他對視。
王梓淡淡地開口，“不過我要的不是他們，我隻想問，你們當初為什麽把我送給別人？”
單碧華的臉色變了變，卻依舊保持沉默。
這句話讓王瀚宇徹底慌了，“我們怎麽可能把你送給別人當孩子，你是不是搞錯了？是不是你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和你了什麽？孩子，別人的話你怎麽能相信呢？”
“誰和我過什麽？爸，你怎麽知道人家會告訴我什麽話呢？”王梓冷冷地問，“除非他們也知情。”
“或者，他們就是收養我的人。”
王瀚宇急著辯解，卻不知怎麽開口，就聽王梓接著，“既然媽媽不想，那我來幫她。那兩個人，男的叫馮安，今年四十二歲，女的叫陶雪，今年四十歲。他們……是毒販。”
王梓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單碧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知道自己對了，心裏也變得很不好受。
如果不是今晚的這次安排，他如何也不會發現這個令他心痛無比的事實，可隨著越多信息的披露，事情背後隱藏的真相就越令他害怕。
王瀚宇看出王梓心裏有怨言，又見妻子一言不發，隻好急急地解釋，“兒子，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但是你麻麻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她絕不會無緣無故丟下你不管，你恨誰都可以，但她你絕對不能恨！”
“那你告訴我，當初為什麽要把我送給一對毒販做兒子？”王梓的話裏聽不出是恨意還是別的，“據我所知你們很早就開創了公司，生意也一直做的不錯，算算時間，我應該是在你們公司穩定以後才出生的，條件這麽好還把我送走的理由是什麽？”
王梓話裏話外意思都非常明白，但他還是不想往那方麵想。
“送你走是有苦衷的，我和你麻麻當時……當時有些困難，為了不影響你，我們才決定把你送走，當年你麻麻也很舍不得，可我們也是沒辦法的！”王瀚宇見兒子這麽固執，氣的語無倫次，他一直偷看單碧華的反應，希望她能為自己幾句話。
一家人，不能這樣就反目成仇。
單碧華讀懂了丈夫頻頻投來眼神裏的意思，可她輕描淡寫地，“無論你怎麽想，事情已經發生，我也盡力在彌補了，能不能不要執著以前的事情？”
“原來在媽媽的眼裏，是我太固執了？”王梓冷笑道，“既然是一家人，為什麽不能把話好好和我這個兒子清楚呢？”
他的確有些固執，但也不是不聰明，他隻想給自己的過去一個交代而已。
“兒子，你現在是在氣頭上，什麽都聽不進去，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也給你麻麻一點時間，讓她想好怎麽和你解釋了，我們再坐下來慢慢，好不好？”王瀚宇勸道。
王梓搖頭，“就今，清楚。等待隻會讓事實變成謊言，你們已經欺騙了我十幾年，還想再騙我多久？”
這時，單碧華開口了回家為止第二句話，“我並不想為任何事辯解，你隻要知道我是為了你好。”
王梓見二人一直不肯麵對自己麵對過去，漸漸克製不住內心的怒火，衝動使他變得口無遮攔，“你們覺得和馮安陶雪夫妻比，哪種生活對我來更好？我是毒販的兒子還是成功人士的兒子好？既然把我送給別人，為什麽得知我被送往福利院後又把我當做養子收養？你們這麽做，難道不是在羞辱我嗎？”
麵對兒子的控訴，單碧華閉上眼睛，沒有任何爭辯的意思。
“如果你們不方便，那我幫你們吧。開公司不過是你們的幌子，實際上是為你們販毒打的掩護而已，馮安陶雪不過是你們的下線，是你們賺錢的工具，他們沒用了，你們就出賣他們保全自己。”
“不是！不是的！”王瀚宇蒼白地反駁。
“那怎麽解釋馮安他們能安然躲過警方藏匿十幾年，你們這麽多年都沒事，還能從監獄裏把他們弄出來吃飯。對了，沒準我也是你們其中的一枚棋子吧，再次收養我也隻是因為問心有愧而已！”
“啪！”。
清脆的掌摑聲打斷了王梓的喋喋不休，也澆熄了他高漲的情緒，王瀚宇顫抖著手，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允許你這樣你麻麻，你不知道的事很多，尤其是她背負著比你想象中還要重千萬倍的壓力，我不能保證別的事，但我能保證你麻麻她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和我們家的事，也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情！”
“讓你在這種情況下知道這件事，是我們的問題。我會好好和你解釋清楚，但不是現在，請你忘記這件事，就當是為了你麻麻和我，為了你自己，為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