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撒謊
車子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兩個年輕人坐在後麵一言不發，王瀚宇偷偷地從後視鏡觀察他們。
“來之前我已經打了電話，一會兒修理廠和保險公司的人都會過去，我把你們送到金穀園門口，你們自己進去可以嗎？”
“好。”王梓乖乖地點頭。
王瀚宇欲言又止，最後道，“一會我也過去，有話想和你。”
該來的果然還是要來，心知肚明的王梓隻能答應，看著王瀚宇的背影，又想起在監獄門口看到的情景。
從王梓開車經過監獄大門，到他出車禍昏迷後醒來，再到打電話讓王瀚宇來接他，之間不過短短一個時的時間，王瀚宇回到家的時間應該不長，身上的衣服甚至都還來不及換。
王梓記得很清楚，在監獄門口看到王瀚宇的時候，他穿的正是這件西裝。
確定這件事之後，王梓顯得憂心忡忡。
把人送到金穀園大門後，王瀚宇去處理車子的事情了，王梓帶著宮玨往裏走，一路非常沉默，宮玨像個剛進城的鄉下孩子，不住地東瞅西望。
別墅區不同其他區，每棟房子相隔的距離都比較遠，王梓家在靠裏麵一些的位置，等到了家，兩人的腦門都蒙上一層細汗。
“我，我覺得我們真是傻，為什麽不打輛車進來呢？”宮玨靠在門上，微微喘著氣道。
開門之後，宮玨一改奄奄一息的狀態，像個熊孩子一樣到處瘋跑，每一扇門都要打開往裏看一眼，把尋聲出來查看情況的保姆給嚇了一跳。
王梓遣走保姆，讓宮玨在二樓挑選一間客房休息，自己則拿著換洗的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幾個時劍拔弩張的緊張狀態，讓他倍感疲倦。
盡管如此，他的腦袋卻停不下來。
他覺得王瀚宇在車上的樣子有點奇怪，是想問他車子的問題，還是想和他今晚的去向？
撞人的事到底該不該，為什麽出車禍，又該不該和他實話呢？
本來洗澡隻要十五分鍾，這次卻因為胡思亂想洗了大半個時。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看到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宮玨正對著麵前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發呆。
“已經不早了，你怎麽還不去洗澡休息？”王梓下樓來，坐在沙發上問少女。
“這個東西是不是你的？”少女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王梓看著一堆雜物裏破舊的八音盒，搖了搖頭。
“這也不是我的。”宮玨，“那麽問題來了，這東西是誰在什麽時候放在這裏的？”
“你怎麽在意這個東西，車子是我爸的，也許是我媽放在車上的呢？”王梓隨手拿起八音盒，又是搖又是敲，彷佛在用這個舉動告訴她，是她想太多了。
就在王梓敲敲打打的時候，從八音盒底部掉下一塊塑料板，跟著一個紙條落了下來。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宮玨邊邊彎腰撿起紙條。
王梓摸摸鼻子湊過去，看到上麵隻有幾個漢字加數字。
“溫拿洗浴11158”
“這是什麽意思？”少女揚著手裏的紙條，咄咄逼人地看著王梓。
王梓有些尷尬，東西又不是他的，他怎麽知道是什麽意思。
趁著宮玨解讀那一串謎題的時候，他拿起八音盒看了一下。這個不過巴掌大的塑料玩意兒，街邊擺攤的到處可見，估計也就賣個十幾二十塊錢，的確不像是他父母親會買的東西。
王梓再次感歎宮玨的觀察力驚人，居然很快就能推斷出這東西不屬於他父母的。
王梓雖然對解謎也有點興趣，但也隻是知道那個溫拿洗浴在什麽地方而已，對於那串數字，他感到無從下手。
半時後，宮玨不甘願地發出宣告失敗的叫聲，沮喪地拿著衣服洗澡去了。
客廳裏隻剩下王梓一個人。
王梓記得王瀚宇過要過來，所以找了本書呆在沙發上邊看邊等。宮玨倒是洗完澡沒再下來，看樣子是回房間睡覺去了。
一直等到午夜過後，王瀚宇才回來，王梓困得眼皮直打架，看到王瀚宇瞬間清醒過來。
“爸，怎麽樣了？”王梓站起身。
“車頭撞壞了，輪胎也報廢一個，其他還好。”王瀚宇脫下外套放在一邊，看著兒子道，“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撞到的嗎？”
“我和宮玨光顧著聊了，沒注意路況，車子壓到石頭的時候我反應過激，所以撞到了樹上。”王梓最終還是選擇了撒謊。
王瀚宇盯著王梓的臉，半後道，“看來和我猜的一樣。我已經和保險公司了，是因為路上有石頭，你又是新手所以沒把控好方向撞上去的。”
王梓靠在沙發上，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兩人有一會兒沒話，王瀚宇看了看樓上：“你朋友睡了吧？”
王梓突然心領神會般回答，“爸，她是我論壇上認識的，網友而已，來玩兩就回去。”
“喔。”王瀚宇點點頭，“既然沒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年紀還，不該做的事千萬別越距。”
“知道了，爸。”對於王瀚宇的誤解，王梓沒有任何解釋的想法。
當他看著準備離開的王瀚宇，一句話在舌根轉了半，最後還是沒忍住，“爸，我今……在街上看到一對夫妻，真的很像你和媽媽，你們到底有沒有出門？”
站在門前的王瀚宇回頭，用審視的目光盯著王梓。
他用疑惑的語氣回答，“我和你媽媽下班後回家就沒出過門，你肯定是看錯了。這件事你一直在問，到底想知道什麽？”
隨著王瀚宇的話，王梓內心有種深深的失望。他搖搖頭，送王瀚宇出門，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路上之後，才歎了口氣。
他多希望剛才王瀚宇能承認自己出門了，告訴自己他和媽媽是去見了老朋友，這樣或許他心裏就不會在意這件事，過不了多久就會把它忘記。。
可越是欺瞞，他就越在意，越是在意，就越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會讓他們這樣瞞著自己。
明，他有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