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什麼是世態炎涼?!
216什麼是世態炎涼?!
其實,別看楚揚自以為很聰明的,但要是論耍心機,他和凡靜相比,可是差得遠了。
凡靜要求帶著女兒一起進京,本來就打算把她帶給楚龍賓看的。在她心裡,楚揚只要和女兒站在一起,到時候她再在一旁稍微點化一下,那麼,楚龍賓就會看出女兒和楚揚之間已經有了那關係……從此之後,她凡靜就徹底稱為了京華楚系的人,以後就可以算得上是高枕無憂了。
周舒涵和楚揚都是純潔的孩子,他們可沒有凡靜肚子里的那些彎彎繞。
尤其是周糖糖,聽說可以一起去京華后,高興的還揮著拳頭大喊了一聲:「耶!」
楚揚愛憐的拍拍周糖糖的後腦,然後伸手颳了她的小鼻子一下,笑著說:「耶什麼啊耶,快去洗個澡,看你的眼睛都腫成桃子了,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我欺負你呢。」
「楚揚說的沒錯,糖糖啊,你快去打扮一下。」凡靜這時候才注意到女兒哭成什麼樣子了,心疼之下,也擔心她這個模樣要是去楚家,會減少很多魅力值的,所以趕緊攆著她去打扮一下。
周舒涵眼見老媽的麻煩即將解決,心情好的不得了,抓著被窩站起身,沖著大家吐了下舌頭,光著腳丫的就向樓梯跑去。
「唉,這孩子。」看著女兒的背影,凡靜搖著頭的嘆了口氣。
凡靜知道,女兒根本沒有意識到,如果她能夠和楚揚走在一起,她的生活將發生多麼大的變化。
雖說周舒涵這個市長千金在普通人眼裡是高不可攀的了,但和京華那些真正的公主所比較起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這一點,凡靜很明白。所以,她才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得把女兒和楚揚掛在一起。
雖然她很清楚,依著楚揚的家世,他那個叫『柴秀芳』的鄉下妻子百分百的是個虛的,楚家也不可能讓他娶周糖糖為妻。
但,這有什麼呢?只要糖糖愛他、而他一直這樣喜歡她,就算是做、做情人,又何妨?只要他們真心相愛,就成!
凡靜這邊剛剛把心放下了一些,家裡的座機就響了。
因為心情極度不好,凡靜在昨晚回家后,就把手機關了,座機響了好幾次,她也沒有去接。
現在因為楚揚的出現,凡靜的情況大有峰迴路轉的意思,心情肯定好了很多了。於是囑咐老周去給楚揚泡一杯茶,她就去接電話了。
……
冀南市的市委書記近期因為身體原因,很少在市委露面了,所以冀南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由凡靜來主抓了。
李文東作為冀南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一直都是凡系或者說是凡靜在冀南所倚重的人,不管是在政府會議上還是市委常委會上,他都是凡靜的有力支持者,兩個人的配合非常默契。
前些日子,李文東也看出老書記的身體不好,凡市長大有更上一層樓的機會,所以在工作時更是兢兢業業,以實際行動來支持凡靜。
在處理國際殺手來冀、神秘綁架中,以李文東為首的冀南市局,頂住了巨大的壓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還冀南人民一個朗朗乾坤,這也得到了省級領導的好評……如果不是因為凡系的凡明搞出來的『明星門』事件,他昨晚肯定不會一夜無眠。
作為市常委的領導,李文東不可能看不清當前的局勢:這次謝系因為黃系垮台而借勢『明星門』一事,凡靜這個省會城市市長絕對是謝系在冀南打壓的首要目標。
李文東很明白,雖說凡靜算不上一個貪官,但現今當官的,有幾個的屁股上是乾淨的?假如她運氣好的話,也許會在這股風暴中被刮到市政協、人大去任個閑職。要是人家非得『斬草除根』,恐怕她就得去做班房了。
凡靜在這次風暴中下台,是肯定的。
這就是李文東在得知由謝系連軍旗所率領的中x紀委、在入住冀南后的判斷。
凡靜下台了,李文東這個凡系的大將,又將是一種什麼結果?
他不敢想。
作為一個老公安,因為工作性質不同的緣故,得罪一些在道上混的狠角色,這是必然的。
李文東身處局長時,那些人不敢有什麼風吹草動,可一旦他在這場風暴中失勢,那些人會不會爭先恐後的跳出來?
當然了,華夏是法治社會,被處理過的那些狠角色也許不敢報復他。不過,平時在局裡那些不和他一個派系的副局長呢?會不會在這時候整出一些對他有致命打擊的資料來,將他送上法庭呢?
李文東同樣不敢想,所以他昨夜無眠。
今天早上,李文東像往常那樣,臉色平靜的走進市局后,就發現氣氛隨著中x紀委昨天入住冀南而改變了。
昔日那些看到他就點頭哈腰打招呼的屬下,雖說一個個還是那樣對他笑容滿面的,可瞎子也能看得出,他們臉上的笑容有多麼虛假。更有甚者,看到他走進大廳后,就連忙將頭扭向了一邊,快步走到遠處,彷彿他是一個身帶瘟疫之人。
這一切,李文東都看在眼裡。不過他不介意,反正世態炎涼這個詞就很好的解釋了這一切。
反倒是平時不和他對路的郝誠和副局長,在從樓梯上下來后,就一臉『關懷』笑容的湊了過來:「李書記,你昨晚是不是沒休息好,要不然臉色為什麼這樣差呢?」
李文東知道郝誠和心裡是怎麼想的,他無非就是盼著自己出事,然後他借著連副省長的欣賞上位罷了。在心裡罵了個小人後,淡淡的笑著說:「是啊,昨晚看到國足7:6大勝寮國后,激動到天明才睡著的。呵呵,郝局長,你不會也是看球賽了吧?看你都有眼圈了呢。」
「呵呵,我可沒有李書記那樣的好命去看球賽。」郝誠和搖著頭的嘆了口氣:「唉,昨晚接到連副省長的指示,說讓我一定要負責好中x紀委同志們的安全。我只好親自帶人在那兒守護……沒辦法啊,政治任務啊,誰讓咱是干這行的呢。」
哼,這是故意來顯擺吧。李文東心裡冷哼了一聲,點點頭隨口說了句理應如此後,就邁步走上了樓梯。
看著李文東的的背影,郝誠和的笑容更加的親切。
昨天晚上,連副省長曾經和他談過話,在指示他一定保護好紀委同志的安全后,還拍著他肩頭,讓他近期要做好挑重擔的準備。
連副省長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郝局長當然明白:現在李文東的這個位子,將會是他的!
李文東回到了局長辦公室。
要是放在以前,只要他一坐下來,那個走路總愛扭著屁股恨不得把腰晃折的秘書,早就進來泡茶問寒問暖的了,這科那科的人也會來彙報工作。
可今天早上,他坐下足有兩個小時了,辦公室的門,始終未曾被人推開過。
唉,這就是世態炎涼啊。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李文東苦笑著拿起茶杯,剛想泡杯茶,門被敲響了。
李文東沉聲說道:「進來。」
門開了,梁馨走了進來。
今天的梁馨,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李書記,天橋區的那件搶劫案,現在已經查明是外來流竄人員乾的,我和王文傑隊長在今天早上,已經將那三個人從南部山區的棟樑村將他們抓獲,我們這是剛回局裡……」
就在梁馨向李文東彙報工作時,王文傑也走了進來。
早就說過了,王文傑是那種很聰明的人,見風使舵的本事在市局更是高人一籌。
大家都以為,在李文東將要垮台的時候,這個消息特別靈通的傢伙,肯定在來到局裡后,去向郝局長去彙報工作的。
可誰也沒有想到,他在交代完那幾個流竄犯后。根本沒有去郝局長那兒,而是和梁馨一樣,向往常那樣來到局長辦公室,這也讓眾人的大跌眼鏡:咦,這小子不可能不知道李文東將要垮台的消息啊,那他怎麼還沒有去郝局長那兒賣好,而是和梁馨那個頑固不化的傻大姐一樣,還屁顛屁顛的去李文東那兒呢?奇怪,難道這小子還挺講義氣的?
王文傑走進辦公室后,恰好看到李文東正端著杯子準備泡茶。就皺著眉頭的向局長辦公室對面的秘書辦公室看了一眼:秘書辦公室的門敞著,但秘書李玉玲卻不在。
媽的,平時看李玉玲那個破貨書記長書記短的,好像多稱職似的,可現在看到李文東要垮台後,她卻不來湊了。王文傑心裡罵了一句,走過來從李文東手裡拿過杯子,開始替他泡茶。
呵呵,我李文東一直以為對同志們就夠不錯的了,可誰知道走到這一步了,除了這兩個刑警隊長,卻再也沒有人擺了。
李文東感慨萬千的坐在椅子上,等梁馨把天橋區搶劫案的案情彙報完了后,並沒有指示他們該怎麼做,而是說:「梁馨,文傑,你們再去郝局長那兒彙報一下吧。」
梁馨和王文傑對望了一眼。他們知道,這是李文東在勸他們向極有可能成為新領導的人表態度。
梁馨沒說話,但也沒有從沙發上站起來。
王文傑說:「李書記,您既是政法委書記,也是市局的局長,我和梁隊長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溝通過了,不管怎麼樣,只要您還在位一天,我們還是先向您彙報工作的。」
患難見人心。
什麼是患難見人心?李文東現在就真切感受到了。他一個接近五十的半截老頭子,在王文傑把話說完后,眼睛竟然濕潤了。
不過,他更明白,梁馨和王文傑越是這樣,他越該勸他們去郝誠和那兒,他不想因為他的問題,讓他最倚重的兩個手下斷送了前途。
李文東剛想再說什麼,梁馨說話了:「李書記,我還有事,要和你請假回家一趟。」
說完,不等李文東答應,她就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連郝副局長的辦公室方向看都沒看一眼的走了。
梁馨用這種方式來表示她對李文東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