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姐的不服氣
夏之雪還真從來沒接觸過這樣的女人,剛想開門再懟她幾句,卻被劉氏給攔住了,
“三兒,別動氣。咱們忍忍就過去了,你跟她頂嘴,吃虧的也是我們,惹得村子人看笑話。她可什麽話都罵的出來的。”
夏之雪就不開心了,“既然你知她是這種人,為何還放她進來?”
“都是隔壁鄰居的,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夏之雪聽完後憋出一口老血,那莫大嬸沒說錯,活該窮。劉氏這種虧自己也不得罪別人的懦弱的性子,又沒個男人撐腰,村子裏的人不欺負她才怪。
忽然廚房裏一股濃鬱的中藥味傳來,劉氏才想起灶上還熬著中藥,連忙奔過去將藥罐子的中藥倒出來,一碗刺鼻的中藥端到夏之雪麵前。
“雪兒,將此藥服下,另要記得抹跌倒藥膏。”
一聞到這股子藥味,夏之雪全身心的拒絕,緊皺眉毛搖著手拒絕,但劉氏卻態度強硬。
“三兒聽話,老話都說良藥苦口。此藥有化血消腫的功效,大夫道三兒腦袋裏可能還有腫塊未消,得按時服藥。”
夏之雪比誰都明白,她可不是因為腦袋有腫塊才失憶的,而是她整個就是換了個人。
她當然沒辦法向劉氏解釋自己看似是她女兒,其實根本就不是。
既然沒辦法解釋,夏之雪也隻好端起中藥,深呼了一口氣一口悶下去。
都說中藥苦,但沒想到這麽苦,藥入了喉後,夏之雪大聲喊著:好苦,水水。
夏之雪大口喝下劉氏端來的一碗水,嘴裏才好受些,這時她突然想到那小結巴剛拎了一把砍刀說是去後山砍柴。
她也知道古代的山林可不比現代,在古代很多的珍稀動物都還沒有絕種,才狼虎豹毒蛇猛獸經常出沒也悉數平常。
夏之雪隱約的有點擔心小結巴的安危,又問,“娘,四弟他拿著砍刀真是去砍柴?可我見我們房子旁邊的堆放著許多幹柴,不缺柴燒才對。
他一人進山不會有危險?要是遇到了老虎什麽的……”
劉氏麵露難色,唉聲歎氣,“哎,娘自知有危險,但也沒法子。怪隻怪你娘沒出息。娘看中隔壁莫大娘的那每月的柴火錢。四弟不是為自家砍柴,而是砍柴供給剛才來過的那你莫嬸,每月就能得一百文錢。”
夏之雪驚訝了,將古代銀子換算成現代的物價,一百文錢不過是二十塊錢。這錢在現代就隻能買一碗麵。
她繼續環顧了一下房屋的四周,心生疑惑,又伸手瞧瞧手臂的傷痕累累,心裏默想著:果真古代掙錢有這麽的難,需要奉獻生命的代價才能掙得錢財活下去?
沒等夏之雪發愣多久,劉氏拉回她的思緒,劉氏念及夏之雪全身的傷,並不準夏之雪出院門走動,並且還強行將夏之雪反鎖在家,不讓村裏人來探視。
她三女的傷跟陰穀山的鬼怪扯上關係,若是還讓她女兒露麵,村裏那些長舌婦少不得來打聽八卦,幹脆等她女兒好利落了再說。
在農村可沒有城裏人清閑,時時刻刻都要幹農活,以至於夏之雪在劉家養了七天,大多數時間都是她一個人。
她覺得再這麽關下去就要得神經病了,身上就要長跳蚤了!
終於熬到第八天,跟往常一樣,天還隻是朦朦亮便被周圍各種聲音吵醒。先是公雞打鳴,接著小雞嘰嘰喳喳。再細聽,還聽到豬圈都在謔隆隆的鬧著。
夏之雪半睜開眼,隱約還能感受到腦袋的疼痛。不多久劉氏那洪亮的嗓音便傳過來,
“之柳之柳起床!太陽都曬屁股了,還賴在床上。起來,還要去割豬草。
我天還未亮就起來忙前忙後,你們這些死豬崽子就會偷懶。”
聽著都是罵罵咧咧的,又聽到了劈柴木的響動。
“老古話說響鼓不要重錘啊!快快給我滾出來。”
夏之雪在現代就已經養成早起的習慣,上大學時還要兼顧超市的生意,她早就學會了自律,合理安排時間。
摸摸受傷的腦袋好的差不多了,她費力的坐起身穿上粗布襖子,雖是早春清晨,但仍然寒意涼涼。
起床後夏之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眼望著睡在另一頭的二姐沒有半點起床的意思,反而聽到劉氏的叫罵聲,將被子將整個腦袋蒙上。
“柳兒,你別裝作沒聽到將被子蒙上。別等我進房來,少不得討一頓打。竹簍給你都準備了,若是今日不打豬草回來豬就得餓著。”
也不知劉氏說的是哪一句話激起了夏之柳,隻見她噌的一下坐起身,對著窗口大聲的尖叫,
“娘!一大早的你就隻會使喚我。之柳之柳之柳叫個不停。三妹同樣也在床上,娘怎麽不叫她?
三妹她是腦袋受傷,但也休養了七八日。再說了,腦袋受傷四肢還在,你就隻偏心的三妹。我風寒時照樣也要幹活。”
夏之柳氣嘟嘟的說著,還不望瞪了夏之雪好幾眼。
夏之雪也沒半點爭辯的意思,在現代她就孤零零的一個獨生女。平日裏爸媽隻忙事業,大多時間都是她一個人度過。而這種掐架爭吵、熱鬧不已的大家庭的日常,她反而覺得很新奇。
今天她卻覺得夏之柳帶刺的嗓音格外悅耳,因為她能借機出門了,“二姐,我病確實好的差不多了。今日打豬草我跟你一塊去吧。”夏之雪說著還露出燦爛的微笑。
夏之柳這才氣消,從被窩裏鑽出來穿戴完畢,跟夏之雪一前一後的出了房門。
才一下來就聞到了刺鼻的中藥味,夏之雪忍不住皺眉,這些日子她每日三次灌中藥。
這種痛苦真是一種磨難。
大哥端著藥見了夏之雪的皺眉,忍不住輕笑,“三妹,藥雖苦但苦藥良口,喝下去好得快。說不定明日你便什麽記憶都想起來。”
夏之雪對大哥報以微笑,這位大哥放到現代那就是一標準暖男,聲音溫柔、舉止溫吞。
個頭得有1米8,生的也清秀標致,但唯獨就是偏瘦,麵龐沒什麽血色,沒有精氣神,背還稍微有點駝。重活幹累了就會氣喘帶咳嗽。
古代的農家要好好生存下來的話,家裏定要有能幹活的男漢子,那日子便能輕鬆許多。
可劉氏的丈夫早死,雖這麽多年過去,眼看辛苦拉扯大的大兒子能當家作主,可偏偏大兒生來瘦弱,幹點重活氣就上不來,最後重活累活也就全落在劉氏身上。二女兒是個利索嘴子不幹實事的主,小兒年齡小又是個結巴還智力欠佳,也幫不上太多忙。
唯獨有個三女吃苦耐勞,可摔了一跤換了性子就什麽活都不會幹了。
劉氏果然也是辛苦命,不過才四十出頭,卻飽受滄桑,比同齡人要老十歲。
“來,三妹,一口氣喝了它病準痊愈。”麵對著溫暖的大哥,夏之雪稍微頓了一下手,接過缺了口的碗一口悶下去,苦得她大聲的咳嗽。藥又重回胃裏反轉回來,最後 她禁閉嘴唇又咽回去了。
夏誌平轉頭望向夏之柳,“二妹,今日你一人去打豬草。……”
“可是大哥,打豬草一直是三妹的活……”夏之柳搶話道。
夏之平忍不住皺眉,同是一個娘生的,三妹勤快懂事,家裏大大小小的活她都幫著娘親幹,打豬草,喂豬,喂雞,種菜,挑水,砍柴樣樣做也不喊累。可這二妹平日就隻會耍嘴皮,若讓她幹點活,想出各種理由搪塞。
夏之雪對大哥印象不錯,不想他為了幫自己兄妹吵架,
“大哥!我身體沒什麽大礙了,再者在家憋壞了。如今大地回春遍地綠油油的,權當出去活動活動。”邊說著邊挎著竹籃一蹦一跳地拉著二姐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