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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言書醒了

  向安道:“那便好。”


  一個男人身上有一些疤痕都不算什麽了不起的事兒,可這傷不能是因為他向安而來的,說他不敢麵對現實也好掩耳盜鈴也罷總之不能因為他而叫言書再受絲毫傷害。


  掩護沒有大礙,屋子裏的人或多或少的都鬆了一口氣。


  作為罪魁禍首,佑呈想要說話,還是有幾分顧慮,隻得朝著目遠努努嘴。


  好在,兩人也算有默契,不用開口就能知其意:“老爺,今兒有些晚了,您看您是不是先去歇著?左右這兒還那麽多人呢,定然能照顧言公子周全。您明兒還要早朝,多少眠一眠,換點精神氣。”


  一大家子人,也隻他這個做主子的要早起,眼瞅著年歲又大了,哪能總跟孩子一樣熬呢。


  隻是,向安心裏有事兒,離了這兒怕更不踏實:“不礙事兒,年紀大了,覺少。況且天快亮了,現在去睡,還不等閉眼呢怕就是要爬起來了。罷了,你去將今兒朝上抬回來的奏折拿些過來,我看一看,也就不困了。”


  見他這樣,目遠也是心疼,可主子下令就不得駁斥,當下沒再多說什麽,隻是拉著沉香一道去搬折子。


  言書醒來的時候正趕上向安休沐,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反應了過來。


  輕薄的晨光穿過樹葉,細碎的撒了進來,投到人臉上,是一片斑駁的五彩,像是雨後初遇的彩虹,叫彼此都覺出了幾分恍惚。


  言書扯了扯嘴角,喃喃道了一句:“水。”


  年逾五十,從來都是淡定從容儒雅的向太傅,在聽得這輕若蚊吟的一聲後,身手矯捷的端了一杯水,小跑著趕到了床邊,沾濕了衣衫而不自知。


  言書雖是身子底子弱些,可向來嬌生慣養著,到底還算不錯,一場高燒下來,除卻嘴角起了些癰瘡外,倒也沒見其他不妥。


  每日裏滋補的藥品像流水似的往清音苑送,換做旁人興許是要不安的,他倒是甘之如飴,仿佛他本就是這家子裏的人。


  “這麽說,康王妃在我今這兒頭一日就來鬧過?這幾日也沒走是嗎?”言書就著宛芳的手喝了一口才得的四紅補血湯:“今兒倒是不甜了,入口還算清爽,又改了方子嗎?”


  許漸吉才從康長海那兒學了針灸,日日拿著自己練手藝,天天放血說是去淤清寒。


  好歹算他有良心,放出去的血總是一日日換著法子給他補回來。


  韶華道:“您昨兒嫌膩,隻吃了兩口就住了,那個小沉香轉身就去告訴了太傅,今兒才又換了方子。”


  “小沉香?”言書失笑:“那孩子,似乎與我同歲吧。”


  “是是是。”韶華自覺失言,陪笑道:“康王妃也還沒走呢,客居在暢易閣好幾天了。每日都會有意無意的從外頭晃過去。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麽。”


  目遠和佑呈都陪著向安上朝去了,隻留下一個不大知事的沉香。


  在向安的示意下,門外屬於向府的護衛也撤走了大半,隻留下幾個麵熟的撐場麵,餘下的都換上了墨輕騎的人。


  言書道:“這個不用去管,再厲害也隻是些深宅婦人的手段,有袁泓惜看著,出不了什麽大事兒。”


  “我知道。隻是看著有些心煩罷了。”韶華道:“主子,咱們什麽時候回家?你這幾日一直在這兒,元夕又被楚伯摁在家裏出不來,怕是要急壞了。”


  “小孩子,缺曆練,磨磨性子總是會好些。”言書笑道:“聽說我走的那會兒,他差點兒把許大夫給殺了。”


  許漸吉本在旁邊熬藥,猛然聽人提起這個,脖頸間有些莫名刺痛。


  那種痛,叫作心有餘悸。


  看他那神情,韶華忍不住嘲笑出聲:“老許,你也好大年紀了,怎麽還能被一個十幾歲的娃娃給治了?”


  這話不恭不敬的,也就他敢說了。


  許漸吉嘿嘿了兩聲,沒有立時接話,倒是言書拆台:“許大夫不懂武功,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說他的,換做是你隻怕也是沒有還手餘地的。”


  韶華認慫,嘻嘻哈哈道:“是是是,要不是這樣的厲害,以主子的眼光哪兒能看上他呀,費了那樣大心思,小心翼翼的供著。說到底還是您厲害。”


  那喜笑顏開的模樣,和剛來那會兒言書昏迷著時簡直判若兩人。


  沉香在那兒看他們鬥嘴,似乎聽得津津有味。


  清音苑裏頭倚牆那片原本都是青竹,看著冷冷清清很是肅殺,許是聽聞言書喜歡花草,這幾日倒是搬了不少進來。


  尋常的茶花,迎春倒也罷了,隻一株粉櫻樹看著格外嬌羞,與這院子裏的青翠格格不入。


  從言書擬著的角落看過去,正好能瞧見那上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勃勃生機。


  “王妃,不行啊,不能這麽往裏進,太傅交代了,他不在,誰都不讓進。”


  院子裏突如其來的聲響攪亂了一室清淨,沉香眉頭一皺就要往外衝,被宛芳一把拉住。


  言書笑了笑道:“原以為她在這兒幾日會想明白些,不想還是這樣沉不住氣。看來,康王爺在家的時候,還真是沒有少受這氣,難怪了……”


  難怪如何,他卻不願往下說,轉了話題道:“韶華,你去吧,叫他們鬆了門禁,放王妃進來。辛苦她這些日子了,總不能叫她日日白跑吧。”


  主子發話了,韶華也沒什麽異議,帶著沉香一道往外迎客去了。


  於錦素也是氣悶,在這兒呆了這些日子,別說找個人做些什麽了,便是往裏走帶一眼的都沒有。


  姑母一日日的守在神佛麵前,輕易連麵都不願多露,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麽多想要祈禱的東西。


  向安早出晚歸,一回府就窩在清音苑裏,誰也不理誰也不見,隻一心守著那個小畜生,要是錯了主意,倒有幾分像是在金屋藏嬌。


  餘下那一對小夫妻,都年過三十了,連個娃娃都沒有,卻整日裏蜜裏調油,像是新婚的模樣,瞧著就叫人膩歪。


  這屋子,這府邸,她是再不願多待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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