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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撒網捕魚

  許是這一路走的憋屈,才出皇城,這兩匹上好的寶馬就耐不住了,打鼻響,刨蹄子,躍躍欲試。


  元夕不大確定的看著言書:“這可說好了,若是我贏了,你可得真的告訴我。不能耍賴。”


  “話別說太早,你先贏了我再說。”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說這話的語氣,竟是像這山野一般開闊。


  陽光正好,透過山巔特有的雪白雲霧,洋洋灑灑的落下來,將所有陰霾,割成了碎片,埋進了泥土裏。


  言書高騎在馬上,昂首挺胸的沐浴在這一片廣闊的光明裏,誌得意滿,笑語盈盈。眉梢眼底都是少年特有的張揚。


  一如十年前,他帶著手下衝進苗寨的模樣。


  也就是這麽一愣神的功夫,身邊的言書已經像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元夕:“你好歹大我兩歲,這樣耍賴真的好嗎!”


  說罷也不敢再遲疑,雙腳一催,趕了上去。


  世上男子總是愛騎馬多過於乘車的,不僅是因為視野開闊,更是因為那飛馳的速度。


  身邊的風景不斷倒退,像是那些晦氣難當的瑣事,隨著兩人的不斷奔跑被一一拋到了腦後。


  這場一時興起的比試,元夕總當自己勝券在握。


  哪怕言書上馬姿勢再漂亮,說到底也不過是沒有功夫底子的花架子。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認為的,因此哪怕自己分神被搶先了一步,也不怎麽著急。


  可一段跑下來,他才知道,自己這一回是輕敵了。


  沒有武功在身是不假,可騎馬這種東西其實與功夫也沒有多大關係,更多的是在於那種配合還有氣場。


  而這兩種東西,顯然,言書是不缺的。


  顛簸的馬背上,少年恣意張揚,無憂無慮,所思所想大約就是在這當下贏過自己。


  而且,他就是這麽做的。


  這樣的言書,對自己來說,親切而遙遠。


  追尋他的這些年,關於他的消息,各種各樣的都有,說的最多的大約還是這個年輕的閣主,坐擁金山銀山,但性子軟弱,多情無依。


  這樣的傳聞到了元夕耳裏,一度讓他覺得自己找錯了人。


  “駕!”一鞭子抽下,馬匹往前竄出好大一步:“玉璃,我改主意了。林公子的事情我不在意了,但若是我贏了,你要告訴我一件旁的事兒。”


  說罷,也不等回應,催了馬,朝前趕去。


  若說在這項比試上,習武的人占了怎樣的優勢,大約就是他們對於自己身上每一塊肌肉的掌控了。


  元夕低伏下身子,最大可能的減少阻力,與此同時,調整呼吸,將自己周身的重量平均分布到馬背上,虛浮著減少負重。


  勢力差距不大的馬匹,背負的重量越少,跑的自然越快。


  很快,兩人的距離越變越近。


  再往前,就是一片林子。


  高低錯落的枝丫,為這一場旅途增加了難度。


  言書回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元夕,動了動嘴唇。


  跑得太快,風又太大,隱約出口的話語被撞擊的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元夕什麽都沒有聽見,卻下意識的抬頭去看離他們最近的那棵樹。


  茂密的枝丫是上隱約可見三四個黑衣人,匍匐在上頭。


  與此同時,一聲尖銳的哨音貫穿了他們的耳膜,枯葉中的巨網猛的被拉起,才剛奔跑的駿馬被拽到了半空,驚懼萬分的嘶鳴。


  虧得元夕眼疾手快,才沒有讓馬的主人被一同揪進破網裏,掙紮的像是溺水的魚。


  回想起來,他方才喊的那句破破爛爛的話似乎是:“魚上鉤了,收網。”


  倒還真的是收網了,也不知他到底是哪一邊的。


  元夕無奈,少不得要抱怨:“下回,有這樣的事,能不能簡短些,或者你喊一句救命,效果能更好些。”


  天知道,從看清樹上有埋伏,到驚覺枯葉下的大網,他是廢了多大勁才將自己鬆散的身體凝聚成了一支箭。


  若不是時局不允許,他大約是要跳腳了。


  這極大的爆發,使得他背脊腰腹上的肌腱擰到了一處,恨不能齒牙咧嘴的喊疼。


  這樣別扭的氛圍下,躲藏著的黑衣人就這麽從天而降,舉著手臂長短的砍刀麵無表情的將兩人團團圍住。


  一,二,三,四……元夕在心底歎了口氣,好在人來的不算多。


  “這些人,似乎並不專業啊。”這是實話,眼前的四人雖是占住了四個方位將兩人堵住,但也隻是如此罷了,站位不好,導致整個陣型漏洞百出,想要逃離,輕而易舉。


  “瞧見沒,東南角那棵長歪了的青鬆。旁邊有個不錯的樹樁子,等會兒我引著他們往西邊挪一挪,你找機會過去。乖乖坐在那裏等我。隻是有一點,不要離開我的視線。這裏環境負責,也許不止這點蝦兵蟹將。”


  嘀嘀咕咕的說著話,元夕又翻了一支銀哨子塞到了言書手裏:“若是我一個錯眼照顧不到。你就拿這個喊我。”


  出場聲勢浩大的刺客,尚且來不及調整好彼此的距離,就看著眼前兩個娃娃目中無人的自說自話,哪裏還能沉得住氣,四下對視之後,氣勢洶洶的提了刀砍了過去。


  這次的伏擊,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筆生意。


  他們四人原本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結拜兄弟,平日裏吃喝嫖賭都在一塊兒,又因為會一些拳腳,身手不錯,常以俠客自居。


  俠客嘛,手裏總是不寬鬆的,為了能夠日日瀟灑在花街柳巷,難免會有一些劫富濟貧的活計找上門來。


  他們四人雖不成大器,但運氣不錯,凡是經手的生意,沒有一樁出過岔子,久而久之,在這一片裏也就小有名氣了。


  這次的生意,聽說是伏擊一個當鋪的小掌櫃,當時也沒有說具體時間,隻是付了一大筆金錢,叮囑他們時刻備著,等另一邊清了他的手下,自會通知他們找機會下手。


  一個時辰前,機會來了。


  按對方的說法,這半大娃娃屆時會帶一個更小的侍衛一同出城,令他們在城外伏擊。


  旁的,雇主倒也沒有交代,隻一句,打死打殘都不計,但是務必活捉。


  因此就有了撒網捕魚的一出,卻不想,這比他還小的侍衛,身手這樣了得,前一秒還在數丈以外,後一秒就撈著掌櫃毫發無傷的飄離到了安全的地段。


  要在這樣的人手下做完這一票,似乎是不大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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