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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玉贈“佳人”

  少年微微挑了眉,似有幾分疑慮和好笑:“我倒不知,我這玉佩怎麽就到了女子手裏了?”


  秦斂心內詫異,跟了老閣主這些年,自然知道這雙龍佩的由來,不送女子難不成還能送男子不成?

  也虧得他麵上淡定從容慣了,不會輕易露了情緒,當下隻是盡忠職守的點頭:“老奴也不知,可眼下來的確確實實是個女子。”


  少年顯了笑意,嘴角的一處梨渦給原本風情精致的容顏平添了幾分稚氣:“這倒是有趣。宛芳,你去,將人帶上來,溫柔些。可不要嚇著人了。”


  宛芳與韶華,還有此刻不在閣中的煙嵐,暮雨四人,自小就是跟著少年一塊兒長大的,對他的忠心尊崇不必多說,可比之秦斂這樣由父輩傳下來的仆人來說,自然是要少了幾分拘謹的。


  所以,陡然聽得他這樣說自己,宛芳自是不服,作為女子,想來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旁人說自己嚇人。


  可她本就不是話多的人,也不懂如何反駁,隻得在韶華快憋不住笑意的臉上狠狠剜了一眼,又衝著少年哼了一聲後方才由秦斂引著下了樓。


  莫名被瞪的韶華無辜的揉了揉鼻子:“主子你也是,老這麽說她。我倒覺得她這樣挺好。雖說女子很該溫婉些,可是,千篇一律的也就沒了意思,你說對吧”


  少年漫不經心斜了他一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繞著玉璧的穗子,鮮紅的穗子襯得他的手指愈發修窄秀長熒白如雪:“她要瞪你,自有她瞪你的理由。好好兒的,你怪我做什麽?”


  說罷,他微微皺了眉,似乎有幾分切實的苦惱:“說來也怪,我對秦叔也算禮遇有加,他對我何至於要分明成這樣?倒是你們,我平素對你們實在稱不上心慈手軟,怎的,你們反而不懂懼我?”


  韶華自然知道他不是真的苦惱,少不得要抓住時機拍拍馬屁:“秦主事恭敬自是因為主子的威儀,而我們對主子除了恭敬更有親昵,想來也是因為你馭下有方……”


  少年若有所思:“確實呢,還是這古來有之的教養法子最是可靠。我對你們還是太過仁厚了些。”


  這話才落,那廂韶華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可怖的東西,從容的笑意也不見了,肅了神色,垂了兩臂,做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堅定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能為了少年的一時興起拿刀抹了脖子。


  宛芳帶那姑娘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樣主慈仆孝的場麵,好歹也算司空見慣,跟著韶華一同肅手靜立在一旁,倒是那跟來的姑娘起了好奇,對眼前的一切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尤其是坐在太師椅上,這個看起來漂亮的有些過分的小公子。


  “你便是言書吧?”姑娘打量的不遮掩,言語也直白,倒有些不像秦斂所說的那般……嗯,有教養。


  言書也不在意,仿佛並不覺得那姑娘的問話有什麽唐突之處:“我是言書。不知姑娘找我何事?那半闕玉璧又是從何而來?”


  這姑娘言語不大講究,穿的卻是不錯,一身鵝黃色掐金絲的魚尾曲裾,下配耦合色的齊腰襦裙,外罩了一件風毛出的極好的鑲邊短襖,腰間墜了一串彩帶係掛的玉石禁布,壓在層層疊疊的裙紋之上,一時倒讓人看不清模樣。


  這樣的打扮,通常非富既貴,也難怪秦斂會看走了眼。


  那姑娘聽言書問自己話,似是很高興,徑自走到了他對麵的座位施施然的坐下,撿了一枚佛手瓜,捏在手裏把玩,順帶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這是早些天,在城外的一個莊子裏,一個好看的哥哥輸給我的,他說,有了這個我便能來向你提要求,不管是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也一定能幫我做到。”


  說罷,她似是想起了什麽,扯了扯衣角:“就連這身衣裳還是他走之前送給我的。說是人靠衣裳馬……馬靠那什麽,還反複叮囑我,見了你之前不要隨隨便便開口說話。”


  言書揉了揉眉心低笑,這些話聽著倒確實像極了那人會說的:“那聽姑娘這話,似乎是有事想找我幫忙?”


  旁人求都求不來的這半璧雙龍佩,他二話不說便送了人,也不知想了怎樣的法子輸給了眼前這個姑娘,半月餘不見,他這古道熱心的老好人性子,還真是半點都不知道收斂。


  手中的佛手果不知何時被掐出來兩道指甲印記,姑娘小小的吐了吐舌頭,裝模作樣的將它放回來原處,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左不過,就是想麻煩你送我回家罷了。”


  “哦?”言書挑了挑眉:“你家在哪兒?”


  不過是個簡單的問題,卻令得那姑娘皺了眉,似乎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回答,半晌才道:“我原是住在城外十四裏坡,跟我阿娘和阿弟一塊兒。月餘前,阿弟染了病,我們沒錢請大夫,後來……連帶著阿娘也一塊兒……再後來,我才知道,我是鄭執忠的女兒。”


  鄭執忠?有意思。


  言書垂了眼角,溫和道:“姑娘,你可知道,你口中的鄭執忠是誰?”


  被問的人一改方才的天真稚氣,言語中多了幾分難掩的恨意:“我自然知道。鄭執忠,當朝光祿勳,為當今聖上掌管門房侍從。”


  這解釋倒也算不得錯,言書笑了笑:“我想,在你原來的家裏,應該是不知道什麽叫光祿勳的,這大約也是那位輸給你的公子告訴你的吧?”


  姑娘略微遲疑後點了點頭。


  言書道:“這光祿勳好歹也是位列九卿,再是不濟也不至於讓妻兒病死。況且,據我所知,那鄭執忠家的妻子,乃是大理寺卿洪遠之女,洪繡嫣,膝下也隻得兩子,先不說他哪來的女兒,便是妻子也還好好端坐在家中。何時又去了十四裏坡?”


  一番話下來,姑娘僅存的笑意也消失的一幹二淨,眼角微紅,倒是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情致:“他的原配妻子自然是好好安坐家中,因為……我阿娘,不過是他外出打獵時遇到的一個意外。養在外麵數年,待得人老色衰,便棄之如弊履。阿娘好強,從前不知他有妻室,後來知道了也不會一味糾纏,說權當是被狗咬了一口。隻是……”


  她忽然止了話頭,從腰間將那禁布取下:“公子自不必立時信我。但這枚玉佩足以證明我說的是實情,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著人去細查。隻是,輸給我的公子說了,七寶閣斷沒有收了不辦事的道理。所以,核實了之後,還煩請公子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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