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釜底抽薪
第167章：釜底抽薪
景浩天看著杜墨言此時的行為莫名發怔。問起他在幹什麽，杜墨言第一次正正經經毫無保留地回答了他，這一瞬間，景浩天看著他覺得異常順眼，心裏也不再排斥。
景浩天眼看著天色將晚，而外麵的風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內心不免焦急，此時向窗外觀望，竟然看到一輛山輪車。
許久沒見過山輪車了，這是再很小很小的時候才見過的東西，依稀會想起了那段與爺爺在鄉下生活的日子，安逸，平穩。
再想起現在，悟已往之不諫，隻來者不可追。人成長到這個年齡無所謂自由，自由都是相對的。小時候的自由，渴望無拘無束，那時候的束縛來自家人。長大了的自由是能衣食無憂，不受苦難與生氣。這時候的束縛來自社會。
剛才的心軟也是大忌，與杜墨言一直是敵人，這關係沒法改變，現在隻是一時的合作而已。等這段事情過去，再見也隻會有三種關係：陌生人，合作夥伴與敵人。
這就是競爭，適者生存。
良久，忽而回神。山輪車已漸行漸遠，順著山輪車的路線看去，輪廓也依稀見不得了，入眼的滿是塵土飛揚。
景浩天在這傷春悲秋，杜墨言就沒他那麽多情了。他腦子裏現在想的不是與景浩天一起避雨的感想，不是自己計劃的實施情況，也沒有考慮這風雨是否阻擋了回家的路。
那他現在想的是什麽呢？他隻是在睡覺。是的。半眯著眼睛，什麽都沒想……就靠著玻璃牆睡著了。而這一切景浩天也並不知道。他看到的，隻是一個靠牆的背影。
在這風雨交加的天氣，景浩天的腿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酸疼。但現在畢竟不是在家，也沒有熟悉到可以依靠的人，隻得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越來越鑽心的痛楚。
兩人相對無言一直待到九點，是啊，兩個不和的人能有什麽話題呢？
天色已經模糊一片，但外麵的風聲似乎小了很多。偶爾夾雜著樹葉刮過的聲響。漸漸的月亮也升起了，帶來一小片亮光。偶爾有一兩聲青蛙叫在寂靜的夜晚更增添了一絲幽靜。
杜墨言迷迷糊糊醒來感到寒風刺骨，站起身活動一下身體發現已經僵硬得不聽使喚了。於是坐在原地等各神經緩過神來。寒風冷得刺骨，冰冰涼涼地直襲心肺。
在黑暗中的眼睛四處搜索，終於是找到了寒風襲來的孔洞，原來是門口有條關不住的細縫。
突然想起旁邊應該還有個人的，可等杜墨言回過神來，身邊除了自己就隻剩下了寒風習習。拿起手機想看下時間，再問問景浩天去哪了，卻發現手機已經黑屏關機了，好不容易按了一次重啟也是半秒黑屏。
無奈，杜墨言眯了眯眼，晃了晃頭，歎了口氣就往公司裏走去。因為現在太晚回去恐怕會打擾到林雪薇。走在新翻修過的泉州石子巷口突然聽到哪戶人家裏飄出來的悲戚哀悼，調不成聲，像是戲劇裏咿咿呀呀聽不懂詞句的開場。
一路往回走的杜墨言並不知道他以為早已回去了的景浩天隻是在他睡去後去隔壁的小賣鋪買了些麵包水之類的食物。本以為自己這番好心能換來一絲感激。卻沒想到回來時看到的隻是一室空曠。
四處不見熟悉的人影，想必是早已離開。隻是浪費了自己這一番苦心。不過這也不重要了，總歸到最後人家也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特意提起反像邀功，兩人現在這樣的關係也麽必要去討好。
杜墨言到公司後大門已經被值班人員鎖死。摸一摸口袋，平時隨聲帶著的鑰匙也不知所蹤。這打擊順時讓人倍感心灰意冷。剛想往回走，忽然看到了附近一個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平時無數人路過這家店子，無數人在這裏停留又走，從來沒有誰特意留心過他。就連在這附近工作的杜墨希這兩年來甚至沒進去過。此時見到，心裏不免越發感激。
辛得幫助。總是在無望的時候適逢希望，這種感覺不是一般的賴。
進店以後發現店子後坐著一個身穿襯衫的老頭，胡子未修，稍微顯得有點邋遢，帶著付黑框老花眼睛，褲子是成年老舊的迷彩式，上身外套竟是時下流行的破洞牛仔。整個人看起來稍微有些不倫不類。
老頭雙手在眼前的電腦上敲敲打打，不曾抬頭觀看店內情況。
杜墨言不得不咳嗽一聲以吸引老頭注意。按理說這個聲音在如此空曠的環境下也該被注意到了。可老頭竟然連頭也沒抬一下。
杜墨言走到老板麵前，黑影投到了老板身上，依舊沒引起老頭反應。心裏不覺有些怪異。於是伸出手在老頭眼前揮了一下。
這時老頭的視線順著杜墨言的手移到了杜墨言臉上。
老人晃悠悠地摘下眼鏡，看清眼前之人後皺了皺眉，良久——
“你是誰？來幹嘛？”
這句話問得杜墨言不知如何是好，隻以最簡潔直白的方式回答：“今天暴雨，沒回成家，沒地去，來你這避一避。”
這回答沒讓老人有任何側目，隻是稍微點了點頭，便不再看他，注意力又轉回自己的電腦上。
杜墨言站了一會，覺得有點無趣，就在店裏轉了起來。看到貨架上亂七八糟擺放的食品貨架才覺得餓。於是自顧自地挑選了些食物，拿著現金放到了老頭手邊。見老頭不管他。於是徑自找了個角落坐下休息。
吃飽喝足後，困倦隨之襲來，於是坐到沙發裏半躺下休息恢複體力。
天亮的時候，杜墨言是被吵醒的。眼前站著一個昨天不辭而別的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杜墨言看著他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本以為自己會質問些什麽，但見到人後又什麽都說不出了。
“昨天談論的合作，等咱們幹的時候，在關鍵時刻撤資”先打破沉默的是景浩天。
杜墨言聽後隻能笑著點頭說句“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