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5章 打鬧

  第1585章:打鬧

  “那也得照顧好自己,別太拚了。”


  “知道啦。”


  夜色渲染著街道,路上行人逐漸變少,一家小超市明亮的燈光為黑暗中行走的人們給予安慰。


  一陣急促的小跑伴隨著開門聲,男孩一身公子氣息玩世不恭的背影卻有些熟悉的感覺。


  來到收銀台前,放下幾盒香煙。


  藍蝶衣拿起香煙開始掃描。


  男孩突然彎著腰靠近一眼不眨的看著藍蝶衣,藍蝶衣被這一舉動嚇得退後幾步,四目對視。


  “蝶衣寶寶?”記憶中已經隻有那個當初跟在身後咿呀咿呀的男孩稱呼自己。


  “你是。”


  “我啊!唐清金!”


  當男孩與記憶中的人重疊,才發覺真的是他,他變了好多,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了。


  “唐清金?真的是你?”


  “對啊!是我!”


  思緒被拉回,在一所小鎮裏,男孩與女孩是鄰居,每天最有趣的就是與對方在一起肆無忌憚的打鬧,可終究每個人的路不一樣,男孩搬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兩抱著哭了好久,走遍了曾經去過的每一處。


  第二天女孩沒有去送男孩,她害怕自己再哭出來男孩就不走了,她告訴自己,男孩要去過好生活了不能打擾他。


  “你怎麽在這?打工?你過得好嗎?不上學了嗎?家裏人怎麽樣?”


  唐清金一下子問出的問題讓藍蝶衣沒辦法一一回答,看著男孩捉急興奮的樣子不禁噗嗤一笑。


  “你笑什麽啊!”


  “你一下子問那麽多,我怎麽回答的過來啊!”唐清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我等你下班,送你回家,正好跟你聊聊。”


  藍蝶衣看了看時間,馬上到下班時間了,正好敘敘舊,就點了點頭。


  唐清金沒有再去打擾藍蝶衣工作,他坐在小超市安置的升降椅上,拿出剛買的煙叼在嘴裏擺弄著手機,一絲煙霧環繞著唐清金身邊,倒是有些痞痞的樣子。


  藍蝶衣忙完一天的工作量,拍了拍投入手機之中的唐清金笑了笑。


  “你忙完了啊?可等累人家了,走吧!”


  唐清金故作嬌態逗得藍蝶衣輕打男孩。


  一路上他們互訴著彼此經曆的開心的,窘迫的,苦惱的。


  “蝶衣!”


  藍蝶衣回過頭發現阮秉政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後麵,一陣小跑到女孩身邊。


  “蝶衣寶寶,他是誰,你同學?”


  “別叫我寶寶啦!又不是小時候!”


  藍蝶衣小聲拽著唐清金衣角說道,絲毫沒有注意到阮秉政細微的皺了皺眉。


  一路上的氣氛雖然有唐清金歡脫的“撒潑”,卻讓藍蝶衣感覺異常尷尬,阮秉政低著頭一句話不說,偶爾過馬路看到車用手拉住女孩。


  到了學校門口,送走了藍蝶衣,阮秉政叫住了唐清金。


  “我喜歡她。”


  唐清金在同行的路上早就嗅出了八卦的味道。


  “所以呢?”唐清金戲謔的看著耳朵通紅的阮秉政,聽到這話阮秉政詫異的楞著,這與他想象的不太符合。


  “那你呢?”


  “誰知道呢。”唐清金撂下一句讓人浮想聯翩的話,隻留阮秉政一人呆呆站在原地。


  在漫天飛舞的大雪裏,一輛急救車飛馳在燈火通明的馬路上,打破了這座城市原有的安寧。


  馬路上寥寥的行人盯著這疾馳而過的救護車,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急救車一路閃著急救燈闖過無數紅燈路口,行駛的速度一點都沒有減緩。


  馬路上的車子也都早早的讓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所讓的是一個生命。


  急救車一路行駛到醫院大門口,剛停穩,一個白影就率先從車裏跳出,他與眾人一起講病人抬出。


  然後他率先奔跑在眾人最前端,邊疏散人群,邊掏出手機吩咐,“喂,我是曹雲慶,現在安排一間手術室,十分鍾後開始手術。”


  他這句話,像是對電話那頭的人,又像是對身後的眾人所說,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急救室的燈牌灑滿悠長的過道。


  “病人生命體征逐漸減弱!”旁邊的助理看著心電圖趨於直線,讓氣氛加劇緊張。


  “注射腎上腺素。”曹雲慶冷靜的指揮讓周圍緊張的情緒逐漸退散。


  “病人生命體征恢複正常!”他將病人胸骨正中切開,暴露心髒進行鑲嵌手術。


  這種手術可以提高生存率,減少這些複雜先天性心髒病患者需要多次幹預治療所帶來的累積損傷。


  汗水慢慢從額頭滲出,助理時刻繃緊心裏,觀察擦拭。


  空氣安靜的隻有機械運行的聲音。


  周圍的助理以及新人他們此刻並不畏懼,他們相信眼前這個正投身於手術的人。


  曹雲慶總會給人一種無端的安心,看著他的眼睛,驚慌無助的內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他的沉著冷靜是從手術室中無數的救治中磨練出來的。


  手術很成功的做完,曹雲慶低頭看著那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終是鬆了一口氣。


  走出手術室,洗手的空當抬頭看了下牆上的鍾表,已是晚上十一點多。


  四個多小時的站立與高強度操作已讓他有些吃不消,他決定先回辦公室休息一下再回家。


  不然他可不敢保證下一個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


  曹雲慶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疲憊的他已經無心顧及其他,殊不知他疲憊的模樣已經再一次讓那些不諳世事的小護士們淪陷。


  “啊!曹醫生好帥啊,怎麽樣看都帥!”


  “帥歸帥,但是好冷哦,坑的人都不敢靠近。”


  “你不敢,我敢!”


  “哎哎哎,你們知道嗎?其實曹醫生家裏很有錢的,就那個剛剛上過財經報道的曹家。”


  “真的嗎?那他為什麽還要來當醫生,繼承家業不就好了嘛?”


  “誰知道呢?不過曹醫生又帥又多金…”


  “嘖…”


  在這群小護士的竊竊私語中,曹雲慶走回辦公室,關上門,將一切嘈雜都關在門外。


  他靠在門上,看著那個被他放在辦公桌最角落的相框。


  “為什麽呢?”


  他喃喃自語道。


  “因為失去最親愛的人是很痛苦的。”


  他走向辦公桌拿起相框,緩緩的坐下。相框裏是一個小女孩笑嗬嗬的在草地上奔跑的照片。


  回憶如潮水般湧上來,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想起她靈動的雙眼,甜甜的笑容,以及她在生死邊緣掙紮的痛苦。


  曹雲慶記起很久沒有見過她的他去找她,而見她的時候卻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平常那麽活潑的她就那麽安靜的躺在床上。


  再後來,他被邀去參加她的葬禮做最後的道別。


  他才得知她有先天性心髒病,在一次病發後,已經到了不得不換心髒的地步。


  等她終於等到了合適的心髒源,卻還是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


  因為醫生的小小失誤,她那年輕的生命就丟在那裏。


  他從那刻起,永遠也忘不了那種掉入痛苦深淵的感覺,以及他想要做醫生的決心。


  “叩叩叩。”


  敲門聲將曹雲慶的思緒拉回,“請進。”


  曹雲慶抬頭看向門口,門開了,一個小護士站在門口問:“曹醫生,你還不下班嗎?”


  “嗯,待會就走,你先走吧。”


  “好的,曹醫生再見。”說完,小護士關上門離開。


  曹雲慶將手裏的相框放入抽屜裏,換上掛在衣架的大衣,走出醫院。


  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想起自己還沒吃飯和自家空蕩蕩的冰箱,決定在便利店隨便吃一點。


  剛推門進去,就看見收銀員蹲著跟一個正在哭的小孩說話。


  他隻督了一眼,然後轉身去挑選東西。


  在快要觸碰到煙盒時指尖一轉,拿起一袋糖果去結賬。


  “結賬。”


  低沉的聲音在藍蝶衣頭頂響起,她立馬起身微笑著說:“抱歉。”


  又俯下身,小聲說:“你等等姐姐。”然後利落的拿起東西掃描,收錢,找錢。


  將東西裝好遞給男子,藍蝶衣看見他慢條斯理拿出一袋糖果給小男孩。


  藍蝶衣不禁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像表麵難以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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