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柳如風吃癟
“等等，不好不好，隻有水可不好，人也會餓肚子嘛！”夏嘉兒咯咯直笑，“等著啊，我讓人準備吃的，放心，料會放得足足的！”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艾冉恨不得把夏嘉兒碎屍萬段！
“嘖嘖嘖，就是這種眼神，我真喜歡！你知道嗎，你現在就像捏在我手中的螞蟻，再怎麽折騰都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越是恨我，我也是高興。”夏嘉兒拍了拍艾冉的臉，“是，你長得是比我美，他是愛你，可是那又怎麽樣？笑到最後的人，是我！”
“你是笑著的……還是哭著的？”艾冉嘲諷地一笑，“你這樣子，哪裏像笑到最後的人？更像一個束手無策的失敗者。”
“好啊，我是失敗者，那就讓我這個失敗者好好地觀察觀察你吧！”夏嘉兒咬牙狠狠地說道，“渴和饑餓是人最本能的感覺……古人還有易子而食這種事情，就讓我看看吧，你會變成什麽樣子？無論是什麽樣的結果，我好像……都會很喜歡！”說完一邊大笑著一邊走出房間。
這是很殘酷的選擇，當人在最絕望又最渴望活下去的時候，什麽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艾冉慢慢這麽被消耗死去，死前能看到她掙紮，痛苦，絕望……她自然喜聞樂見！如果艾冉能夠支撐不住，選擇犧牲這個她記憶中完全沒有，不止何時出現的孩子，那麽即使以後她能夠活著出去，這份愧疚也會永遠跟著她……
艾冉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夏嘉兒越來越遠的癲狂的笑聲，疲憊地閉上眼睛。她掙紮過了，出了消耗自己的體力之外，僅僅是增加了一些自己身上的傷口而已……還不如保存體力。
惱人的噪音又開始了，艾冉感覺肚子裏的小家夥在不停抗議，鬧騰得她直冒冷汗。
“陌奈霖……”痛苦之中，艾冉喃喃地念出聲，這明明是大腦裏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名字，可念出來以後卻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高大的身影……
他們說，要用她來換重要的東西……
他們說，他愛她……
莫名的……竟然有些開心呢！
緊閉的門窗和厚重的窗簾，阻擋外界的光線。艾冉意識模糊，從耳朵到大腦，充斥著詭譎的噪音，眼前一片光怪陸離。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是一天？兩天？亦或是十天？艾冉隻知道，她原本是很餓很餓的，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饑餓的感覺……或許是連“餓”都已經被這無孔不入的噪音攪得沒有力氣了。
門輕輕地開了，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帶進一點新鮮的空氣，和與室內截然不同的涼意。
艾冉隻感覺有人靠近，人影投射在她的臉上，讓她疲憊地緊閉的雙眼不適地動了動。
又是夏嘉兒那個變態的女人？真是不僅變態，還閑得慌！
她甚至還沒有想起陌奈霖和自己那些陳年往事，就要被那個男人的爛桃花折騰死在這異國他鄉……而現在，她僅有的，不過是對陌奈霖的疑點情愫，嘖嘖……這生意虧了，她虧大了！
“小冉？”陌奈霖眼中異色閃動，臉色陰沉，如果有第三者在場，一定會被這種壓抑著殺意的氣場嚇得腿軟！
夏嘉兒為了防止艾冉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命人把艾冉手腳分別綁在床柱上，讓她動彈不得。此刻，陌奈霖看到的，就是臉色蒼白，意識渙散，氣若遊絲的艾冉……
“小冉，能聽到我說話嗎？”陌奈霖輕輕地靠近艾冉，伸手小心翼翼地伸手解開綁住艾冉雙手的繩子。他其實不應該這麽快潛到她身邊，這太危險了，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她。
飽受噪音襲擾的艾冉早就已經出現了失聰的現象，此時此刻自然是聽不到陌奈霖的聲音。隻感覺有人輕輕地抱起自己，攬著自己的懷抱，很陌生，恍惚中似乎又很熟悉……
“……水……”艾冉幹裂的蒼白嘴唇輕啟，老半天才本能地擠出一個字。
“好，水，小冉你等等，我給你拿水！”陌奈霖心疼地重重吻了吻艾冉的額頭，這才慌張地四下張望找水。
好在，離艾冉躺著的地方不遠，就有一杯水緊緊地放在那裏，甚至還有人體貼的放了一根軟管，方便床上躺著的這個被四肢捆綁著的人喝。
“水來了，乖，張嘴。”這種殘忍堪稱變態的折磨手段，陌奈霖不止知道，還見過，明白這時候的艾冉根本聽不到自己說話，可還是忍不住放柔了聲音，想安慰她的恐懼和忐忑。
艾冉迷迷糊糊地張開嘴，渴水的人似乎對水的味道特別敏感，艾冉微微張開眼，莫名的，耳邊充斥著夏嘉兒癲狂的笑聲：“很快，你也會被噪音和缺水，逼成殺死自己孩子的凶手！變態和弑子凶手，到底哪一個更惡心？”
吸允的動作戛然而止。
“小冉？”陌奈霖皺眉，緊緊地抱著艾冉，“你不是要喝水嗎？”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艾冉竟然張開眼睛，黯淡無光的大眼睛遲鈍地看向他，用盡力氣一把推開陌奈霖。
陌奈霖沒想到虛弱成這樣的艾冉竟然還有這麽大的力氣，一時竟然被她推得往後倒去。好在他身手敏捷，穩住身形定睛一看，艾冉已經重重地倒在床上，隻是牙齒緊緊咬著下唇，一副拒絕的模樣。
“小冉，你恨我嗎？”陌奈霖歎氣，為了她的病，他瞞了她許多事，而她被綁架，也是因為他，“你乖一點聽我說，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好好的，我帶你離開以後，你再跟我算賬，好嗎？”
艾冉努力讓自己的視線焦點集中到陌奈霖身上，幾乎用盡了力氣，才抽出一絲清醒的神誌認出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害自己落到這般田地的陌奈霖。
“先喝水，好不好？”陌奈霖來之前已經接到情報，為喬治提供信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從國內莫名消失了的夏家千金，夏嘉兒。他知道夏嘉兒心機深沉，不似表麵那般清純不諳世故。隻是他沒有料想到，那個說話都好似怕打擾別人的夏嘉兒，竟然能夠想出這麽惡毒的方法折磨艾冉。
艾冉愣愣地看著陌奈霖，心中充斥著酸甜苦辣各種滋味。他來了，他來了！竟然真的是他！
“聽話，你現在很虛弱。”陌奈霖皺眉地把手中的水杯遞到艾冉麵前。
艾冉這一次幹脆伸手打掉水杯，隻是那雙幹澀但是逐漸有神的眼睛，一直一眨也不眨地緊盯著陌奈霖，就像怕這個人是一個夢，是幻覺一樣。
“怎麽了？為什麽不喝水？你不渴嗎？”陌奈霖措手不及，無奈地看著撒了一床的水，雙手捧住艾冉的連，這張憔悴得幾乎把他的心剁成碎渣那般疼痛的小臉，讓他無所適從，“你聽不到我說話對嗎？沒關係……我再去給你倒一杯，好不好？”
“為什麽離婚？”粗糲的嗓音同粗砂摩擦發出的聲音沒什麽兩樣，這不是記憶中有幾分傲然又有幾分撒嬌的嬌俏嗓音，極度缺水，讓她的聲音幾乎發不出來。
在高達八十分貝以上的噪音中，艾冉低啞的聲音卻猶如統統鑽進了陌奈霖的耳朵，令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為什麽離婚？”艾冉見陌奈霖沒有反應，緊蹙著眉頭，打量了一眼表情驚訝呆愣在原地的陌奈霖，艱難地重複道。
“離婚……”陌奈霖的心情已經不能單單用驚訝來形容！這個女人，失憶，懷孕，重病，然後被人綁架，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見到他卻隻問他一句話“為什麽離婚”？
陌奈霖的心夠硬，那些出生入死的任務，心軟，他活不下來。可就是這個女人，跟他磕磕絆絆彼此糾纏這麽幾年的女人，讓他一瞬間，眼眶一熱。
艾冉倔強地看著陌奈霖，堅持等待一個答案，盡管她的身體早已經已經超出負荷了。
陌奈霖嘴角牽起一抹笑容，有點溫柔，有點壞，湊近艾冉的側臉，貼著她的耳朵，說：“沒有離婚，從來都沒有離婚，我怎麽……舍得？”
房間裏的噪音不能停，這無疑是在暴露陌奈霖，自然，艾冉並不能十分清楚地聽到陌奈霖的話，但他那獨有的笑，和親密的動作讓她安心。
“小冉，我好想你！”陌奈霖忍不住微微側臉，迅速地吻了一下艾冉的臉頰。
艾冉被陌奈霖抱在懷裏又親又抱，隻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是手無縛雞之力，所以隻能任由這個“流氓”吃自己的豆腐……等她恢複好了，哼……
“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陌奈霖的父親陌楚涵從陌家別墅隱藏的保險櫃裏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複古的紋路，質感上乘的牛皮材質，筆記本上係著一把精致的小鑰匙……這東西，一直沉睡在保險櫃中。
柳如風皺眉接過，按照陌奈霖留下的話，最後指向的，也隻有這本筆記本了。
“這就是當年小霖出任務回來時帶回來的東西。”陌楚涵想了想，“當年任務結束以後，所有的東西都已經上交給組織，隻有這個筆記本，被他帶回來，也算是做個念想……畢竟師徒一場……”
柳如風接過筆記本，左看右看也不覺有什麽不同，不由有些擔憂，這會不會又是喬治一出把戲？機關算盡，多大的危險性……竟然隻是為了一個破筆記本？柳如風再傻也無法相信。
“小風，你老實告訴我，小霖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回來讓你來拿這種東西？”陌楚涵雖然不喜歡政軍事務，也沒有當過幾年兵，但是對於危險的嗅覺，並不比自己的父親和兒子差。
柳如風動了動嘴，還來不及在腦袋裏瞎編一個理由，陌楚涵就已經補充道：“收起你胡說八道那一套，我要真相！如果你不老實說，我就直接聯係陌奈霖那個臭小子，如果他不說，我就直接派人去查，在有結果之前，你就乖乖在叔叔家做客。”
“……”柳如風反應了半天，總算是品出些不同的滋味，比如說，他這是要被自家從小看著自己長大比親叔叔還親的陌叔叔軟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