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前塵往事

  “小哥哥你真的是……這麽毒舌是找不到女朋友的！”這短短一頓晚餐，妮娜已經被陌奈霖噎了好幾次，“現在的女孩都喜歡壞男生或者紳士……”


  “哦？所以我比較中庸？”陌奈霖放下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長地看著妮娜，這個女孩兒聰明敏感，不過他也不笨，這麽套近乎，無非是有求於他。兩人互相有所圖，端看誰端得更加穩妥而已。


  “哈哈，你真是……半點不給女孩子留情麵！”妮娜笑著說，“小哥哥今天提的要求，我可以幫你，但是……除了長期合作，我還有個要求。”


  “哦？”陌奈霖不置可否。


  “請小……請陌先生無論如何，放歐陽一馬。”妮娜抿了抿唇，跟陌奈霖對上，要麽認輸，要麽被他教訓一頓再認輸，她是聰明人，不打算做無謂的犧牲。


  又是歐陽軒。


  陌奈霖暗中的嘲諷更加明顯了一些,“恕難從命。”陌奈霖向來心思深沉，性格又有些淡漠，情緒跟死人的心率圖一樣穩定。說到底，這個世上，能讓陌奈霖討厭到牙癢癢的人，除了艾龍，還真是隻有歐陽軒一個了。


  被這麽毫無回旋餘地的拒絕給弄得有點懵，想到上次在拍攝現場，她走進休息室時，陌奈霖臉上還不掩飾的厭惡，忽然背脊發涼,“陌先生……真的不能網開一麵？歐陽這個人幼稚自私，但是並不算壞……”


  “一個成年人，因為自己的幼稚自私挑戰道德和法律，你告訴我，他並不壞？”陌奈霖嗤笑，“還是道德和法律遇到這個人，都要繞個道？”這是陌奈霖不爽到極點的意思了。


  妮娜並不知道陌奈霖和歐陽軒之間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糾葛，隻知道歐陽軒在什麽地方得罪了這個大人物。妮娜深吸一口氣,“陌先生，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或者小施懲戒？”


  聽到這裏，陌奈霖終於有了一點興趣，開始打量這個當年他偶然救下的女孩，很漂亮，當然，能夠坐在這裏跟他談條件，自然夠聰明也勇敢。可惜……眼光不怎麽樣。


  “看來，他是你的必要條件？”陌奈霖靠著椅背，有一絲慵懶，還有一絲危險。


  “……是。”陌奈霖眼中的不屑和諷刺戳得妮娜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放……但妮娜並沒有想過放棄。


  歐陽軒，這個樂壇的天才……當然，更多的不過是一種宣傳手段，他有才，但是在維也納，比他有才的人多了去了，歐陽軒不過是多了一個“幸運”這層護身符而已。


  妮娜對歐陽軒的執著，或許外人，包括像陌奈霖，都是一頭霧水，因為在這次的真人秀錄製之前，兩個人甚至沒有過直接接觸！

  “小哥哥，你會不會覺得在皇後區流浪長大的女孩兒……像我這種，跟人上床，打架，吸毒，都做過的人……就像蛆蟲一樣？”妮娜撩動金色的波浪卷長發，二十出頭尚且帶著稚氣的臉龐，風情萬種。


  陌奈霖沉默著，視線直勾勾地射進妮娜的灰藍色如水晶一般的眼中,“事實上我不記得曾經救過你，妮娜，我隻知道你是個大明星。你隻需要記住這個就夠了。”


  苦澀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隨即不受控製地鼻酸。妮娜往前挪了挪椅子,“小哥哥，如果我沒有先喜歡上歐陽軒的話，我肯定會愛上你……啊，不對！或許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畢竟，你……”就像童話故事裏打敗惡龍的王子！可惜的是，王子太遙遠。


  提到歐陽軒，陌奈霖再次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妮娜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怎麽辦，我現在好好奇啊，到底是什麽樣的過節，讓小哥哥你這麽……討厭他。”


  冷嗤道,“你不會想知道。”


  “抱歉打擾二位了，”管家恭敬地插話，“先生，喬治先生請您……和妮娜小姐過去一下。”


  這麽沉不住氣？陌奈霖點了點頭，沉不住氣是好事，轉頭看向妮娜，問,“做好準備了嗎？妮娜小姐？”


  “當然，這是個好買賣，我認為很劃算，自然隨時準備讓這個生意有始有終。”妮娜見狀隨即起身，結果女傭遞上的外套，仰著小臉，“開始吧，陌先生，祝我們順利。”


  艾冉躲在巨大的羅馬柱後麵，還沒來得及偷偷摸摸靠近餐廳的門邊，聽聽這“郎才女貌”的兩人大晚上的在聊些什麽，就被匆匆而來的管家給打斷。隨後，就是挽著手的兩人笑容滿麵地從餐廳往外走。


  跟還是不跟？艾冉遲疑地看著越來越遠的一雙背影，一時拿不定主意。陌奈霖給她的感覺太奇怪了，奇怪到她無法忽視他的一舉一動。


  他曾經篤定而深情地跟她訴說關於他妻子的一切，勾勒了一個陌生的，有些模糊，卻又很熟悉的形象在自己麵前。艾冉是相信他說的，他對那位她未曾謀麵的老板娘的愛的。可陌奈霖對她做的一切，又讓她害怕，那不是一個簡單朋友或者上級會做的事情，這是矛盾點……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同時愛上兩個人嗎？又或者，她有什麽是他所圖的？


  在一個疑點就是這個妮娜……陌奈霖的性格，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艾冉感覺自己能夠摸到一些門道……他絕不是一個會跟人搞曖昧的人，可這個妮娜很特殊，他竟然拒絕向自己透露任何關於這個大明星一樣的美女的任何消息。


  所有的疑惑，還有心裏麵那些難以忽視的不適……


  哼，跟！既然他敢強留她，就別怪她這顆能殺死貓的好奇心！


  AIR公司，陌氏集團所有的子公司裏，最特殊的一個。在這一次陌奈霖親臨之前，他從未到過這裏，也從不過多插手公司事務，就像陌氏集團不受寵的養子，但是又是最特殊的一個，隻有這個公司所有的需求，幾乎都會被集團總部滿足，及時在遭受全球經濟震蕩的那一年，也是要什麽給什麽。


  作為子公司執行總裁，趙默自然知道公司的特殊，也利用這份特殊，把AIR打造成為華人控股的最大法國品牌。


  這個遠郊的小鎮，說直白一點，基本上整個小鎮都是AIR的大本營，原料中心，研發中心，包括管理中心，除了華爾街必要的金融、業務辦公地點，命脈都在這裏了。


  “我好像撿到寶了。”妮娜跟著陌奈霖走在安靜的街上上，望著燈火璀璨，法國風情濃鬱的小鎮，這才真正地意識到，自己所麵對的這麽一大片富饒，僅僅來自於一個公司。


  相比妮娜臉上驚歎的表情，陌奈霖倒是很淡定，即使沒有視察過，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產業，還是有所了解。


  “哈哈，小哥哥，你的表情讓我很好奇啊……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見到自己這麽大的產業，卻是滿臉……嗬嗬，便秘的表情！”妮娜大笑這調侃，“天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踩在仇人的土地上呢！”


  陌奈霖瞪了妮娜一樣,“嘖，的確是……不怎麽喜歡這裏。”當年存在AIR是為了找艾冉，現在出現在AIR是為了治艾冉的病……都不會是什麽好的回憶。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妮娜嗤之以鼻，“你知道我看到這些東西想到了什麽嗎？錢，錢啊小哥哥！你還不喜歡……你們有錢人就是矯情！”說著有些生氣地動手戳了戳陌奈霖的手臂。


  難得地沒有閃躲，暈黃的燈光有些勾起陌奈霖的回憶，他是有些冷有些狠，但是並不代表他就完全沒有一絲柔軟。望著安靜的街角，陌奈霖突然說,“我想起你了。”其實也並沒有真的忘得一幹二淨。


  “哦……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哈哈……”妮娜勉強地笑了笑，“真是，你想起來幹嘛？就不能讓我最美的樣子留在你的印象裏嗎？”


  “傻不傻？”陌奈霖的語氣放緩了些，“小孩兒一個，還最美的樣子？臉皮有點厚嘛。”


  “……嗬嗬嗬，小哥哥，我沒聽錯吧？你這種人竟然說我臉皮厚？雖然你救了我，但是別忘了，我也就回來了的，你還能用這種高高在上救命恩人的態度對我，也是不知道誰臉皮厚呢！”沒錯，對十幾歲還是個孩子的妮娜來講，救過她的陌奈霖就像天使一樣，但是別忘了，後來的幫派變革，他作為一個臥底，中了三槍，可是她這個小天使救了他呢！


  多了共同的回憶，人也跟著變得更加柔軟了點。陌奈霖沉吟片刻，像是妥協地說,“你的條件，我答應你。”


  “誒？不會吧小哥哥，你良心發現了？”妮娜驚訝地問。


  “……你再廢話一句，我就收回前言。”陌奈霖麵無表情地說。


  “別別別！小哥哥，你果然是我的天使！”妮娜高興地撲上去抱住陌奈霖的胳膊，才剛剛碰到，就被陌奈霖一個凍死人的冷眼給瞪得迅速放開手，規規矩矩地往旁邊退一步，“哈哈哈……別生氣……我就是想表達一下感謝和激動的心情……哈哈……”


  這個女孩，是他在肮髒的街道角落裏救出的，是把他從追殺的人群裏拖出來的……他的老師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