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他們的關係
陌奈霖全神貫注地看著身邊人，在她不經意的時間裏，把曾經最深刻的恐懼和最柔情的回憶剖開來，訴說故事一般講給艾冉聽,“不過很可惜……她好像沒有注意到。”至少艾冉從沒有提過。
“那……你找到她了嗎？”艾冉終於把注意力從噴泉和水晶中拉扯了回來，“她沒有注意到，所以你沒有找到她？”
陌奈霖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找到了。”然後再也不多說什麽。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艾冉的左手下意識地摩挲著陌奈霖剛剛牽住她時，握過的地方。
有些熱，又有些癢……似乎還有些疼。
“你真的很愛你的妻子。”在AIR的總裁匆匆迎出來插進兩人微妙的世界前一秒，艾冉才緩緩說出一句話。
“董事長先生！”AIR分公司的總裁中法混血兒趙默是一位品味十分高雅的中年男人，妥帖又不失俏皮的西裝營造出一個雅痞的男人，“我一度以為自己被拋棄了。”
陌奈霖錯身躲開這個熱情的擁抱，並且順勢把艾冉藏到身後，遠離趙默的魔爪範圍，說,“如果你再這樣動手動腳，你的以為就會變成真的。”
撲向艾冉的動作僵住，趙默整理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小領結，離艾冉整整三米遠，說,“董事長先生這次是來視察新一季的產品的嗎？發布會兩個小時後開始，這次策劃沒有采取新聞發布的會議模式，而是采取宴會形式。”
陌奈霖並不感興趣地點了點頭，他的目的既不是這個勞什子的化妝品新品，也不是什麽發布會,“我要你找的人呢？”
聳了聳肩，趙默表示很受傷,“在實驗室裏……不過董事長你真的不去看看我們的新品發布會嗎？”
陌奈霖看了一眼從剛剛就沉默得巴不得自己不存在似的艾冉,“這是我的特助，她會代替我出席……”
一個從天而降的特助代替他出席發布會？古代皇帝的欽差大臣？還不等趙默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下巴，陌奈霖警告地說,“她隻出席半個小時，她不能喝任何酒精飲料，應酬你都幫她擋了。”
“啊？！半個小時？”而且還不接受應酬？趙默覺得他的的世界觀都要被自己深不可測的這位董事長顛覆了……所以這位美麗的“特助”替董事長出席發布會的意義到底在哪裏？！
似乎是知道趙默的疑問，陌奈霖隻補充道,“把公司職能和重要合作商跟她介紹一下。還有問題嗎？”
“沒有！”趙默連忙搖頭，年紀輕輕殺氣這種重的董事長一點也不好玩，還是軟萌美麗的特助看起來比較好相處，“特助小姐怎麽稱呼呢？”
“還有，”在趙默終於把自己和艾冉的距離從三米之外縮減了一半，陌奈霖的腳步頓住，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警告，“你們離她遠一點，不準碰她。”
“……董事長，這不是特助，這是老板娘吧？！”他說怎麽空氣裏飄來一股子醋味兒呢！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一直沉默的艾冉像被人按動了開關，連忙否認，“我真的隻是特助，哈哈……”
陌奈霖一番對自己感情的剖析，艾冉到現在也沒能緩過神來。羨慕？還是……嫉妒？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充斥在胸口酸酸漲漲的感覺算什麽。
一開始就知道啊，他有妻子，也因為他有妻子，並且信誓旦旦地保證他對他自己的愛，她才放心跟他交往的啊……可現在，為什麽會覺得心裏堵得慌？
趙默好奇地看向前方陌奈霖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臉糾結的艾冉，所以這是夫妻兩人吵架了？
艾冉掙紮糾結的心思，陌奈霖是知道的，或者說，他本來就抱著這種目的跟艾冉說出那樣的話。自然而然的，他也並沒有打算給艾冉疏導疏導這個讓她頭疼的感情問題。
按照原定計劃，趙默陪同艾冉出席了晚上七點在公司別墅舉行的新品發布會，而陌奈霖則拿著AIR的高層員工卡，直接走進了整個公司最核心的部門之一——研發部。
“老師。”將近十年沒見了，雖然身形上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陌奈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老師，好久不見。”
藍色口罩下麵的表情隱藏得很好，除了眼中因為陌奈霖的出現而綻放出的一瞬光彩，這個人平靜得不像話。
“抱歉，老師，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不會來打攪你。”誰會想到，當年意大利最大的華人黑幫組織的三把手，國際著名的腦部醫學專家喬治消失在世界上接近十年之後，會出現在法國邊陲小鎮一家化妝品公司的實驗室裏？
擺了擺手，既然被陌奈霖找上門兒來了，裝瘋賣傻肯定是躲不過的，畢竟對著聰明人做傻事，不過徒增笑料,“你是青聯的‘小鬼’還是你國特種部隊的‘老大’？”
“我是陌氏企業的陌奈霖。”陌奈霖聞言笑了，“不好意思，是你的上級。”
聳了聳肩，示意陌奈霖跟著他走出實驗室。
接近十年的時間，口罩下的麵容經曆了生死起伏，時間洗禮，老了不少。陌奈霖靠著辦公桌說,“老師，你看起來很不錯。”
“……如果能夠不見到你，我想我會過得更加不錯。”喬治端起杯子，不知是真的渴了，還是在安撫自己被陌奈霖突然出現而嚇了一跳的心，“那麽你是打算抓了我還是殺我？或者通過我臥底？抱歉，我恐怕沒有那個作用了。”
“我說過，我是陌氏集團的陌奈霖，不是你認識的‘小鬼’和‘老大’，”陌奈霖笑著說，“上麵當年不抓你，現在更不會。”
“嗬，好吧，老板現在找我做什麽？香水配方嗎？這一季的新品並沒有采用我的配方。”喬治聳了聳肩，朝著門口抬了抬下巴，“你可以走了。”
“老師，我是來請求你的幫助的。”陌奈霖也不跟他打啞謎了，“我能想到的人，就隻有你了。”全世界腦部醫學界公認的鬼才，混黑道的名醫，殺人的救人的都是他……如果不是艾冉失憶，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打擾這個人。
喬治嘲諷地扯了扯嘴角，這麽些年來總算能夠再次親眼見到他，許多感觸不免從心底升騰而起,“需要我的幫助？不論你的哪一種身份，我覺得，都沒有必須要到我這裏來的求助的必要……小鬼，你已經強大到我無法直視你。”
安靜的對視中，是喬治的堅持和陌奈霖的執著之間的對抗。而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宴會大廳裏，正是熱鬧的時候。
“要休息一下嗎？”送走法國最大的商場的總經理，趙默指了指牆邊的沙發，“你看起來很需要。其實你不必這麽著急，這些雖然都是很重要的合作單位，特別是剛剛那種，專櫃的設立，他們很重要……”但是他實在是不敢隨便用老板娘啊……
艾冉感激地點了點頭，其實她並沒有做什麽，不過就是在趙默的陪同下認識了一些人，連酒都是趙默這個總裁替她全程擋完了，想趙默這個AIR公司的總裁大人，從來都是別人替他擋酒，哪兒想到會有一天，幫別人擋酒呢！
“吃點東西吧，我可不想待會董事長回來了，說我虐待你。”趙默朝艾冉眨了眨眼，遞出一份意大利麵，“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雖然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
“嗯？我們以前見過？”還沒來得及好好吃一口意大利麵，聽到趙默感歎的艾冉好奇地抬頭，“抱歉，因為我有些事不記得了。”
“那倒也沒有。不過我知道你，從這個公司誕生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趙默靠著艾冉旁邊的牆，看著舞池裏搖曳的身姿，四年前，這個公司不過是一個虛有其表的所謂“老牌”化妝品公司。
艾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能眨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趙默。被這麽充滿期待地盯著，趙默覺得自己特別受用,“你不知道？我想整個‘AIR’的員工都知道，公司的來源……不得不說，董事長的這個作風，在法國還挺受用的。”
聰明如艾冉，一下子明白過來，趙默還是把她當成了陌奈霖那個失蹤的妻子，心中那種絲絲縷縷的難受隨之也爬了起來,“趙總裁，我想你搞錯了，其實我……”
“你知道嗎？法國人很浪漫，總裁的這種做法……好吧，雖然我覺得他的本意應該就隻是用來找你，但是到後來，也算是AIR發展過程中的一大助力。”
AIR公司還未被陌奈霖收購的時候，因為經營不善，已經是無力回春。等到陌奈霖收購的時候，在法國，如果沿用原公司的一套，自然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可如果啟用新的宣傳，相當於建立一個新的公司衝擊法國一係列大大小小的同行……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知道是誰，透露出陌奈霖收購公司的主要意圖，竟然是為了尋找他的妻子。陌奈霖對艾冉的堅持，或許自己身處其中時，求而不得的痛苦難以忍受。但是在旁人的眼中，隻有深情！一時之間，幾乎算是全新的公司AIR在法國因為一個愛情故事，敲開了市場的大門。
“法國人很吃這一套，為了找你，他買下這裏，啊，對了，還有幾座酒莊。這已經足夠我們的宣傳部門腦補出一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了，來來來，老板娘，我必須敬你一杯，那時候你雖然人不在這裏，但是你拯救了一個公司！”
“謝謝，但是你真的誤會了。”盛情難卻，艾冉隻能喝了一口果汁，然後無奈地解釋。
“好吧，如果你想，我就承認我誤會了。”趙默挪到沙發邊上坐下，不過表情卻根本沒有嘴上說得那麽退讓，“想蒙我？他看你的眼神，我就什麽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