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狹路相逢
“什麽?自殺?!”陌奈霖陡然張開眼睛,眉頭狠狠的皺起,“為什麽自殺?”
“你說這個孩子怎麽這麽想不通啊……萬一她出點什麽差錯,我可……我可怎麽向我哥哥嫂嫂交代啊……”看樣子情況非常不好,夏淑琴慌張地又是喃喃自語又是哭鬧。
陌奈霖聽著話筒中傳來微弱的吵鬧聲,不耐煩的思考。原因他也猜到了,嘉兒向來性格柔弱,做得最勇敢的事情就是當年瞞著自己去迪拜發展,今天是他落了她的麵子,那支舞也確實是艾冉選了不當的曲子才使她跳得不如人意,不過這就作為自殺的理由,他完全無法苟同,“叫救護車了沒有?”
“小霖,我是媽媽,”夏淑琴情緒太過激動,回答陌奈霖的變成了陌夫人,“救護車還沒來,幸好李醫生在宴會這邊,暫時止了血。但是失血過多,有些休克的症狀……”這才說著,言語間也漸漸哽咽了起來,“小霖你快回來好不好,你爸爸現在又不在家……萬一……萬一……。”
母親的呼吸越發急促,她有不輕的哮喘,可不能複發!陌奈霖眉頭緊皺立刻安撫,“媽你別著急,你情緒不能波動太大,我馬上到。”
艾冉站在家門口揉了揉臉上的肌肉,扯出一抹笑意,這才開了門。家裏黑燈瞎火,一片靜寂,“嘖,這個小伊,不知道又帶著小萌去哪兒瘋了,現在都還不回家。”
摸索著開了燈,從精致的晚宴包裏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問問。屏幕上赫然顯示五十二個未接來電!
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急忙撥通小伊的電話,兩個嘟聲之後,電話接通了,“喂,小伊……”
“艾冉艾冉……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心下一片冰涼!
“怎……怎麽了?你好好說、好好說!”小小的手機頓時重於千斤。
“對不起……小萌摔傷了……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我想今天星期六,帶他夜遊遊樂園,今天有馬戲表演的……”小伊一邊哭一邊費勁地解釋,“但是我一個沒留神,他就從台階上摔下去了……嗚嗚嗚,對不起小冉……”
“別哭了!你告訴我小萌現在怎麽樣了?!”她的小萌……
“摔到了頭,流了不少血,醫生說輕微腦震蕩,胳膊也摔斷了……”小伊強忍著哭,“剛剛打了針才睡著。”
掛了小伊的電話,艾冉感覺自己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飄搖,六神無主。她怎麽會沒有聽到電話響呢?!小萌在醫院看不到她是不是特別害怕?!可現在她怎麽去醫院?!
對了!陌奈霖!艾冉慌忙地捏著手機,匆匆下樓。希望他還沒有走!
空蕩的大門處哪裏還有什麽陌奈霖的影子?艾冉坐在台階上猛然大哭起來,混沌一片的腦袋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悅耳的鈴聲響起,艾冉觸電一般接起電話,“喂喂,小伊,萌萌怎麽了嗎?!”
“喂?艾冉?”電話中帶著哭腔的沙啞聲音讓上官熙奇怪地看了一眼手機顯示,沒有打錯電話,“艾冉嗎?你怎麽了?”
聽到溫柔的男聲,艾冉反應過來道,“是……是我,有什麽事嗎?”
“我是上官熙,我是想跟你說明天我臨時要出差美國,手上有兩個短期案子非常著急,可能需要麻煩你跟小何明天加班跟進一下。”上官熙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否則就要趕不上飛機了。
“哦……嗯……我明天……聯係小何……”艾冉捂著嘴,唯恐哭聲外泄,“上官大哥,能不能……把案子交給別人……我……我……”
出門的腳步一頓,“你在哪裏?”
“……我沒事,我先掛電話了。”
“小冉等等,告訴我你在哪裏?”
“我在公寓樓下……”
“好,不要離開,我過去找你。”上官熙放下行李箱,匆匆打電話通知秘書讓業務部經理替他出行美國。一把抓起車鑰匙直奔車庫。
上官熙看見艾冉的時候,她正呆呆地坐在台階上,臉上淚痕未幹,穿著貼身黑色禮服,光著腳,他未曾見過這麽茫然無助的艾冉。從後備箱拿下一雙自己備用的運動鞋,走到她麵前,“這是怎麽了?”
“上官大哥?”渙散的目光終於聚攏了來,看樣子她自己都不記得剛剛接過他的電話,可茫然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便是急切,“上官大哥,麻煩你送我去醫院一下好不好?”
看了眼緊緊拉著自己胳膊的手,上官熙繼而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受傷了?”
“是小萌,”艾冉急切地拉著上官熙直直朝車上走去,“小萌摔傷了……我……我……”
對於那個聰明可愛的小家夥,他印象深刻,迅速上車,“傷勢怎麽樣?現在在哪兒?在醫院嗎?誰照顧他?”
艾冉神色空洞,沒有給出任何答複。上官熙沉默地將車倒出來後,再次開口,“休息一下,到了我會叫你。”
一到醫院後艾冉率先跳下車,往住院部狂奔,上官熙緊隨其後。
“艾冉!”上官熙穩穩接住腳下一滑從樓梯上摔下來的艾冉,緊緊擁著單薄的肩膀,擔憂之情溢於言表,“小冉,你現在是小萌的全部,他受傷已經很害怕了,你不能出任何問題,否則他要怎麽辦?”
若不是他恰好追上她,反應及時,現在需要躺在病床上的人,恐怕還要增加一個,“你不能慌不能亂!”
“哥哥,好疼……”陌奈霖被著急的陌夫人強硬要求抱著虛弱的夏嘉兒匆匆往急診室趕。他趕回家的時候夏嘉兒有片刻清醒,但情緒特別不穩定,哭鬧不止,拒絕任何人的靠近,救護人員隻能小心翼翼跟她周旋,唯恐一不小心崩開傷口。
“哥哥,你是不是非常討厭我?”夏嘉兒失血過多很虛弱,卻一直不願意睡過去,強撐著精神,“對啊,我從小就不招人喜歡的,家裏的表哥表姐們從來不跟我玩……”
“沒有。”陌奈霖語氣冷硬。他性格不熱絡,想到醫生說她有一點輕中度抑鬱症的表現,才會一時想不開,又安撫道,“別多想。”
感受著一直期盼擁有的體溫,夏嘉兒慢慢放鬆下來,“可是今天……你不相信我……小冉……和大家肯定都覺得我是壞女人。”
“她隻是對你有點誤會,”陌奈霖歎氣,事關艾冉,他耐心地又解釋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哥哥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小冉不喜歡我,我知道她回來的話,我一定不會出現在宴會上,我就悄悄跟伯母說聲生日快樂就好了……都怪我。”
弱弱的扯了扯他胸前的襯衫,夏嘉兒補充道,“哥哥你可不能為了我跟小冉吵架,她年紀小,性格衝動,萬一像四年前一樣……”
陌奈霖不想再回應,隻想安頓好夏嘉兒就離開,他沒有耐心扮演心理谘詢師。
可他沒想到,在醫院裏見到剛剛才被自己送回家的妻子,而她,這會兒正被一個男人緊緊擁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