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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chapter56婚禮前日(2)

  南溪在心裡對他游移不定,殷北望可以觀察到,也可以感受的到,自己也明白,徹底打消南溪心裡對自己的不信任,顯然很不現實,只能日後用自己的行動一點一滴地去消除。


  殷北望看了眼時間,街上又這麼冷,他擔心地說:「我先送你去吃飯,然後你回家的時候打車。」雖然餐館離家近,可是天氣這麼冷,一個女人在街上走不太安全,還是打車省心。


  南溪搖頭,看著他說:「現在不怎麼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被這通電話一弄,她還有心情吃飯才怪。


  殷北望思慮了一下,覺得這樣也好,把什麼事情都攤在明面上說,多多少少方便一點兒。


  他又問了一句:「真不餓?」


  南溪摟著殷北望的胳膊,轉身就往回走,沒什麼情緒地說:「現在趕緊去解決那檔子事兒,明天可是我們的婚禮,我不想出任何差錯。」


  殷北望也是秉著早解決早回家的態度,沒有再多說什麼,和南溪快步返回,重新坐進車子里,往後海的方向出發。


  說實話,南溪心裡不是很輕鬆,坐進車子里全程拿著手機低頭打字,郝淇建的微信群此時很反常地炸鍋了,南溪一個個的回她們問題。


  果梔:我們一家此時已經安全降落在虹橋機場,明日準時到達北京參加婚禮南溪


  郝淇:我們一家已經收拾好明天去北京的行李南溪

  霍雨桐:(笑臉)我和妮妮在北京等你們。


  ……(99條消息)

  南溪頭一次在這群里看到這麼多未讀消息,打下一行字:你們可真能趕著點兒來,就不能提前一天到果梔郝淇

  郝淇幾乎秒回:沒辦法,研究所太忙,能在你婚禮冒個頭就很不錯了,人要學會知足。


  果梔:1

  南溪滿頭黑線:(白眼)得,我還得謝謝你們能來參加我婚禮。


  郝淇、果梔不要臉的回復:不客氣,這是你的榮幸。


  南溪:(白眼)(白眼)(白眼)(白眼)(白眼)(白眼)


  和朋友聊天,時間彷彿嗖嗖地就過去了,車一停下,南溪就看到車窗外一片燈紅酒綠,兩岸鱗次櫛比的酒吧笙歌不絕,艾青就在這裡。


  殷北望停好車后,就朝趙曉曉說的地點走去,南溪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嚴冬的后海沒有其他季節的遊客多,但人也不是很少。


  沒走幾步路,趙曉曉又給殷北望打來了電話:「到哪裡了?你快點兒來吧,剛才她居然吵著嚷著要跳海,我一個人真弄不了她,快來吧。」


  趙曉曉的話讓兩個人的心同時提了起來,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殷北望在前,南溪在後,此時恰巧走過一處酒吧,裡面轟隆隆地出來一群人,正好擋在南溪前面,等到人潮散去,他們兩個已經隔了十步路。


  在前面走著的殷北望彷彿一心想著趕快到那兒,絲毫沒有察覺南溪已經落後他好幾步。


  南溪也沒多想,緊跟著向前小跑了幾步,眼看著快走到殷北望身邊時,就看到前方閃過一條黑影,下一秒南溪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艾青衝進了殷北望的懷裡……


  南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離自己五步遠的那兩個人,那種久違的熟悉的感覺瞬間席捲她全身上下,左心房某處地方緊緊揪著,呼吸有些跟不上,她微微皺眉,彎下腰,雙手扶膝,試圖緩和一下糟糕的心情。


  艾青靠在殷北望懷裡的情景,南溪不是沒有見過,而且還見過不少次,每次看到這樣一幕,不懂得轉換隱藏感情的她,總是會默默地躲在角落裡自己修復。


  在這樣的一剎那,南溪想到她第一次看見殷北望和艾青約會的情景,同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他們交往了的消息。


  來到北京上大學后,她那三個外地的大學舍友對北京所有的地方都十分新鮮,約好找個時間去逛一逛那些北京當地的名勝古迹,首先天.安.門故宮排首位。


  南溪逛過天.安.門故宮,但為了宿舍和諧的友誼風氣,陪著三個舍友又逛了一遍。


  在換乘地鐵乘坐電梯的時候,南溪和舍友乘坐往上走的扶梯,右邊便是向下走的扶梯。


  北京地鐵來來往往的陌生人那麼多,可就是很巧地讓她看到了站在對面電梯上的兩個熟人,殷北望和艾青。


  他們乘坐的電梯是向下走的,殷北望站在台階下,艾青就站在他身後上一層台階,艾青的手親密地搭在殷北望的肩膀上,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是那種無法隱藏的甜蜜,是屬於陷入熱戀的情侶們才有的表情。


  那一幕簡直灼痛了南溪的眼睛,電梯一直上升,她的目光一直向後看著錯身而過的兩人,要不是舍友提醒,她估計都不知道該抬腳離開了。


  南溪雙手扶膝,緊閉著雙眼,身體隱隱有些顫抖,正準備想起來時,就感覺有人抓住了她胳膊,緊接著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是殷北望的聲音。


  南溪直起腰,不過依舊保持著低頭閉眼的動作,不睜開眼,是因為淚水在眼眶裡泛濫,唯有緊閉雙眼才能保證不讓這份脆弱展現出來。


  殷北望見南溪這樣,心裡擔憂的不行,剛才艾青衝進他懷裡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下一秒他的手不聽使喚地推開了艾青,情不自禁地扭頭望向身後,於是就看到南溪垂頭,雙手扶膝的樣子。


  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殷北望一連邁了好幾個大步來到南溪身邊,抓著她胳膊並扶起了她。


  沒得到回應,殷北望心裡越發著急,想起剛才艾青抱住他的畫面,驀地靈光一閃,南溪在介意,是的,她在介意。


  在殷北望想張口解釋的時候,南溪睜開了黑得異常發亮的眼睛,只聽她說:「剛才小跑了一會兒,岔氣兒了。」


  南溪說完這句話,便看向他身後的艾青和趙曉曉兩人,艾青似乎神智不太清醒,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南溪想,要不是趙曉曉扶著她,她恐怕早跌倒在地了。


  艾青醉酒了,喝醉酒的人一般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跳海不稀奇。


  南溪一看便知,視線又挪到用那種探究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殷北望,她無所謂地笑了:「她醉成那樣了,你確定能跟她溝通好?」


  殷北望沒有猶豫地點頭:「能,實際上她很清醒。」


  南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吧,你抓緊時間跟她說清楚,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


  「你不過去?」殷北望問。


  南溪擺擺手:「那是你要解決的事,不是我,我不關心,你去吧,我在那邊等你。」她指了指路邊的石凳。


  這種態度明擺著不想摻和進去,殷北望有點意外又有些失落,只好說:「那行,你在這兒等我五分鐘。」


  南溪走到冰涼的石凳前坐下,冰寒入骨,她卻沒什麼反應,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什剎海黑沉黑沉的水,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冷意。


  此時,殷北望走到艾青身邊,表情和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艾青,明天是我和南溪的婚禮。」


  僅此一句,因醉酒而眼神遊移不定的艾青突然笑了,幽幽說道:「我是離異家庭子女,我爸和我媽離婚是因為我媽沒有工作,是全職太太,我媽個性要強,覺得不能讓她的悲劇在我身上上演,覺得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一番事業,不然會被婆家嫌棄,所以當時一無所有的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你。」


  殷北望皺眉,此時說這個已經沒用了,他端正態度說:「艾青,不要再說了,這些我都知道。」


  艾青聽到這話,卻像發瘋了一樣,撲到殷北望身上,揪著他的衣領,哭著說:「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麼不再等等我,為什麼!」


  趙曉曉在旁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是上前拉回艾青,還是就讓他們自己來解決?不知道。


  路過的遊客聽到艾青的喊聲,也拋過來好奇八卦的眼神。


  殷北望的雙手垂放在兩側,眼睛沒有任何波瀾,十分冷靜地說:「做人不要那麼自私,好嗎?艾青,我等過你,可你就是不給我確定的回國時間,我還能怎麼辦?」


  艾青淚水蔓延整個面龐,繼續吼著:「那南溪呢?你不喜歡她,還要跟她結婚,奉子成婚?」


  殷北望靜靜地注視著她,不躲不避:「人,是會變的,更何況是心。」


  艾青如遭雷擊般地定在原地,喃喃道:「心?」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時,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你……」語言好像就梗在喉中,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殷北望目光淡淡地朝她點了點頭,彷彿落實了她心中所想。


  艾青鬆開他的衣領,向後退了幾步,又因為腳步不穩,身體左右搖擺不定,後面的趙曉曉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她。


  南溪覺得她還沒坐下幾分鐘,殷北望就回來了,喊她走,她看看身後神色萎靡的艾青,已然安分不少,恰巧艾青也抬眸看了她一眼,雖只是一眼,可南溪覺得那一眼意味頗重。


  殷北望要送趙曉曉和艾青回家,南溪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聲不吭,艾青和趙曉曉坐在後車座,也是一言不發。


  殷北望發動車子,說道:「你們住哪兒?」


  艾青沒說話,趙曉曉替她說了目前居住的地址。


  那是殷北望七八年前租房的小區!南溪在聽到那地址時,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當初殷北望不在這裡住,是為了艾青,這其中的意義,不說也明白,南溪的心情好像變得更糟糕了。


  同樣的,殷北望也意識到了,但表情沒發生什麼變化,默默地開著車。


  從后海到艾青租房地點,用了一個小時左右,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趙曉曉扶著艾青下車,殷北望也過去搭了把手,在車上沒有下來的南溪在他準備往樓里走的時候,說了一句:「我就不上去了,在車上等你。」


  殷北望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不放心的說:「你別下來啊,外面冷。」看著南溪點頭答應,他這才抱起走得不太利索的艾青,大步邁向單元樓里,或許是急著把人送到,所以步子邁得很急。


  南溪看著他們三人消失在視線里,心裡的不痛快就越明顯,一股無名火在體內四處亂竄。


  她無意識地看著四周,正好看到附近有個便利店,於是推門下車。


  殷北望把艾青放到床上,也沒心情仔細看他曾經租住過的房子,心裡一直挂念著樓下的南溪,她的沉默不言證明此時情緒不佳,這點他還是知道的,怕南溪有別的想法和舉動,於是跟趙曉曉告別後,就匆匆離開了。


  到了樓下,一眼看到車裡的南溪,殷北望的心一下子定了,還好,她沒直接走人,實在是被她的「前科」嚇怕了。


  只是坐進車裡,殷北望才發現南溪手裡多了一個東西,皺緊了眉,呵斥道:「這麼冷的天,你居然吃冰激凌?!不要命了?」她是不是忘了她有宮寒?而且還是在寒冬臘月的季節吃這種東西。


  殷北望發現他果然還是低估了南溪的折騰能力。


  南溪無所畏懼,居然當著他的面舀了一勺冰激凌放入口中,沒有搭腔。


  殷北望心裡更氣了,奪過她手裡的一碗冰激凌,開了車門扔出去,氣憤的說:「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受涼嗎?你忘了我們婚禮後會要孩子嗎?」


  一連串的問題炮轟,南溪依舊低著頭,但她終於開口說話了:「殷北望,你有做過令自己後悔的事情嗎?」


  殷北望沒料到她會說這個,氣頭上的他也不可能聽出來南溪此時語氣不穩,聲音含糊。


  南溪似乎也沒想等他回答,繼續道:「我有,我做過一件在別人看來很光榮,自己卻很後悔的事兒。」


  說完,南溪就抬起了頭直視他,聚集在眼眶裡的淚水再也無法自控,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觀者猶憐。


  殷北望震驚了,看著她眼裡止不住的淚水,一時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頭一次沒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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