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選擇
齊羽安雖然不想提及過去，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就像雲挽歌，每一次提及他還是會痛。
“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吧。”焰娘見齊羽安發呆撇撇嘴說道，自從她來到這個酒樓之後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雖說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但是在眾人的注視下和齊羽安說過去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焰娘也不等齊羽安說話，自顧自的就站起身來，朝著之前落腳的地方走去，而齊羽安也從懷裏摸出銀子放在桌子上跟了上去，就算是說了多少遍不在乎，齊羽安也還是欺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看來我得到的消息還算是準確的，你對雲挽歌還真是癡心一片啊。”焰娘看到齊羽安一路上跟著自己，不禁笑了起來，也許在中原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在南域就沒有她焰娘不知道的事情，隻不過齊羽安那件事情的確已經發生太久了，那個時候焰娘不過才兩三歲的樣子。
齊羽安心係雲挽歌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歎了一口氣問道：“現在能告訴我了吧，南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雲挽歌她現在怎麽樣了？”
知道齊羽安心急，焰娘也不打算繼續吊著他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一旁說道：“雲挽歌很好，我要和你說的並不是她的事情。而是我的那個朋友，當初在南域風瑾素拜托我打聽你的下落，但是我卻一直都沒有找到你，所以到後來她也就遺憾的離開南域了，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風瑾素？”現在輪到齊羽安吃驚了，他發現就算自己能夠洞悉所有事情可是今天在麵對焰娘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為什麽焰娘會說風瑾素的事情，更不知道當初在南域的時候風瑾素又為什麽會打聽他的下落，雖然知道風瑾素是誰，但是在齊羽安的印象中，似乎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見齊羽安一臉迷惑，焰娘也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跳躍，畢竟那都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齊羽安記不清了也是情理之中，想了想解釋道：“是這樣的，風瑾素是雲挽歌的女兒，但是你也清楚南域聖女必須是處子之身，所以雲挽歌在風瑾素剛出生的時候就把她送走了，而那個時候你的家族也出了那樣的事情，風瑾素便成了沒有父母的孤兒。”
“你是誰，風瑾素是挽歌的女兒？”齊羽安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思緒，他發現無論是什麽時候隻要是和雲挽歌有關的事情他就像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一樣，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初明知道雲挽歌的身份，明知道後果他還是選擇了飛蛾撲火的姿態。
若是沒有雲挽歌，他不會失去親人，本來他應該恨雲挽歌的，可是齊羽安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恨不起來，畢竟是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哪怕明知道其實她心裏麵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
“你怎麽還不明白啊，風瑾素就是你和雲挽歌的女兒啊！”焰娘有些無奈的說道，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麽能夠笨到這個地步，簡直是比耶律恒伽更不可理喻，她的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可是齊羽安就是聽不明白。
“女兒？”齊羽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看來風瑾素應該是知道雲挽歌和自己的那些事情，隻是自己和雲挽歌向來都隻是有名無實，又怎麽會有孩子，想到這齊羽安不僅仰天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漸漸濕潤，焰娘看著突然失控的齊羽安不禁嚇了一跳。
焰娘看著齊羽安不知道要說什麽，聽著齊羽安的笑聲焰娘卻沒有覺得他有多開心。
“原來，當初你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保住他，這麽多年我終於明白你為何要和我在一起了！”齊羽安苦笑著說，那麽多年他想不通的事情今天總算是明白了。
他追求了雲挽歌那麽久雲挽歌從來都沒有搭理過他，雲挽歌和辛夜明明很相愛可是到後來莫名其妙的就對自己示好，他和雲挽歌在一起沒多久自己的家族就被滅門，想必雲挽歌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懷孕了，而那個時候為了怕長老會追究辛夜所以才和自己在一起的。
齊羽安這麽多年終於明白，原本還以為自己是辛夜的替身，可是現在看來，他連替身都不算，他不過就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你怎麽了？”看著突然失控的齊羽安焰娘小聲問道，這個樣子的齊羽安和她之前所看到的的溫文爾雅的那個翩翩公子一點都不一樣，現在的齊羽安就像是一隻暴怒的野獸，而焰娘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了自己的女兒是誰齊羽安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
“我不過就是做了一輩子的傻子罷了。”齊羽安擺了擺手，也不顧焰娘的話說沒說完，徑直的走了出去，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可是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為什麽又要讓他知道。
為什麽不讓他繼續蒙在鼓裏，齊羽安不知道上輩子究竟是做錯了什麽，這輩子要讓雲挽歌這樣折磨自己。
焰娘看著齊羽安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但是卻也沒多說什麽，看著齊羽安離開自己靠在一旁，她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怎麽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而且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和風瑾素有關。
而現在風瑾素卻又不知道身在何處，耶律恒伽雖然知道風瑾素的下落，但是焰娘卻沒有問，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夠怎麽樣，她終究取代不了風瑾素在耶律恒伽心中的位置。
齊羽安從來都沒有想過，風瑾素竟然會是雲挽歌的女兒，他也隻是聽軒轅澈說起過風瑾素說服南域聖女的事情，但是也沒有多問，如果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風瑾素和雲挽歌的關係，他是否還會那麽做？
齊羽安不知道，當深埋在心底的事情被人提起的時候，齊羽安發現自己遠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麽理智，很多時候，他都是在逃避，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公子又如何，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終究還是要被命運玩弄在股掌之中。
很多時候，齊羽安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些事情，總是拿著拓跋玉兒當借口，可是如果喜歡一個人真的會心甘情願把她送到別的男人的身邊麽，齊羽安不知道，之前一直相信的事情，在這一瞬間忽然就已經沒有任何可信度了。
想到拓跋玉兒，齊羽安忽然就想到軒轅澈，就這樣把拓跋玉兒塞到軒轅澈身邊，真的對嗎？齊羽安沒有想到多年前的債竟然需要下一代人來償還，陰差陽錯的就搶了風瑾素的位置，難道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麽？
“齊大人，你在想什麽呢？”拓跋玉兒看到齊羽安心事忡忡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一次來光芒城她沒有驚動任何人，隻是想要見見那個齊羽安一直想讓她嫁給他的男人究竟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
“沒什麽，公主我們該回西夏了。”齊羽安看到拓跋玉兒笑笑說道，雖然他知道拓跋玉兒的野心，但是在他心裏拓跋玉兒就像是一個永遠都沒有長大的孩子一樣，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會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
拓跋玉兒又不傻，齊羽安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哪裏像是沒事人，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用那麽著急回去的，父皇又沒有催我們，更何況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還沒玩夠呢。”
“公主，離國皇帝已經答應了西夏合婚的請求，還有不到四天您就是離國的皇後了，現在必須要回到西夏準備出嫁啊。”齊羽安有些無奈的說道，雖然拓跋玉兒在軍事上的領導天賦是他都必須承認的，但是對於這些事情拓跋玉兒還一無所知，需要有人來教她怎麽做，隻是希望到時候不會有那麽多麻煩。
四天的時間，實在是過於倉促了。
“答應了麽？”拓跋玉兒撇撇嘴小聲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軒轅澈身上到底有什麽讓齊羽安極力推崇的原因，但是她也知道齊羽安既然如此選擇就一定有他的想法，之前被軒轅澈拒絕了她到沒有多難過，畢竟她也沒想著要靠男人怎麽樣。
隻是現在軒轅澈竟然答應了，這倒是讓拓跋玉兒有些意外，看來齊羽安不愧是齊羽安，隻是他真的就那麽想讓自己嫁給軒轅澈麽？
拓跋玉兒忽然很想知道齊羽安的答案，可是她也很清楚，齊羽安的答案，並不是她想要的。
“恩，所以還有許多事情還要準備，公主咱們就先回西夏吧。”齊羽安淡淡的笑了笑，他發現自從再次聽到雲挽歌的消息之後，所有事情他都失去了興趣，一直都在想雲挽歌現在怎麽樣了。
過了這麽久他始終都忘不掉，倘若十二歲那年在閣樓上沒有見過被長老會的人責罵的雲挽歌，想必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但是，齊羽安比誰都清楚，他們的命運已經緊緊牽連在一起，無論是他還是雲挽歌，還是風瑾素抑或是軒轅澈。
他們隻能繼續向前，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