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醉酒

  軒轅澈回到瀟湘館的時候已是大醉，風瑾素看到跌跌撞撞闖進來的軒轅澈不禁一愣，忙問扶著軒轅澈的齊影：“他怎麽了？”


  “皇上遇見了一位故人，興起就喝了點酒。”齊影有些無奈的說道，從齊心的嘴裏聽說到軒轅澈曾經和齊羽安是舊識，但是他也沒有想到軒轅澈會喝成這個樣子，在他的印象中軒轅澈雖然喜歡喝酒，但是卻甚少會喝醉，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了。


  風瑾素看著眼神迷離軒轅澈，哪裏還有一國之君的樣子，無奈的把軒轅澈扶到床上，讓齊影先下去，然後打水給軒轅澈擦臉。


  喝醉了的軒轅澈沒有往日的淩厲，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躺在床上，安靜的樣子讓風瑾素不禁看得出神，在風瑾素的記憶力，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以這樣平靜的心情近距離的觀察過軒轅澈，現在看到軒轅澈沒有防備的樣子，風瑾素發現其實這個男人早就已經成了自己生命裏的一部分，無論自己在那裏，這個人永遠都在自己的心裏。


  “素素。”就在風瑾素神遊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軒轅澈忽然睜開眼睛叫著她的名字嚇了風瑾素一跳，手中的東西都沒有拿穩掉落在地上。


  風瑾素彎腰想要將它撿起來，可是卻被軒轅澈起身打斷了動作，不解的看著軒轅澈：“怎麽了？”


  軒轅澈看到風瑾素因為前段時間奔波而虛弱的身子，這幾天雖然一直在休息可是卻沒有什麽效果，拉著風瑾素冰涼的沒有溫度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口看著風瑾素的眼睛說道：“素素，無論以後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過去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去南域，我不該傷害你在乎的人，我已經知道我做錯了，以後都再也不會了，千萬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軒轅澈沒有自稱朕，兩個人就像是剛認識的時候一樣，軒轅澈現在並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現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想要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的一個男人罷了。


  不知道軒轅澈的話是什麽意思，風瑾素疑惑的看著軒轅澈，也隻當軒轅澈是喝醉酒說胡話也就沒往心裏去，反握軒轅澈的手笑著說道：“說什麽呢，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回來了我就不會再走了。”


  隻當自己之前的消失讓軒轅澈放心不下，風瑾素安慰著軒轅澈，其實在自己被宮一那一掌擊中本以為要死了的時候心裏麵最放心不下的那個人不也是軒轅澈麽，那個時候風瑾素隻是遺憾，最後的時候竟然沒能夠再看軒轅澈一眼，現在死裏逃生，她自然不會離開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但是風瑾素不知道的是，其實她在逃脫一處危險的時候，卻墜入另一個深淵。


  “素素，現在我隻有你了。”軒轅澈看著風瑾素喃喃自語，像極了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風瑾素輕聲安慰著軒轅澈，她知道軒轅澈在害怕著什麽，雖然表麵上他擁有許多東西，可是這整個離國又有什麽真正屬於軒轅澈。


  當初為了坐上這個位子，軒轅澈和自己的親兄弟反目成仇，當軒轅泓拿劍指著軒轅澈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他所有的親情都隨著父皇的駕崩而死去。


  風瑾素心疼軒轅澈，可是她卻不知道，在不久的以後，正是這個男人親手將她推進深淵。


  在自言自語中軒轅澈最終還是沉沉的睡了過去，風瑾素靠在一旁喘著粗氣，風瑾素沒有想到現在自己這個身體連照顧軒轅澈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雖然她很清楚，自己這樣都是自找的，但是也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其實風瑾素並不害怕死亡，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選擇一個人留在南域麵對長老會的人了，但是現在風瑾素忽然就後悔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了，她忽然開始恐懼死亡，她想要在這世間活的久遠一點，陪在軒轅澈的身邊時間長一點，她害怕自己離開之後軒轅澈一個人，也隻有在這個時候，風瑾素才知道自己有那麽多舍不得。


  白芷和白嫣現在還沒有任何下落，辛夜和雲挽歌也不知道如何了，焰娘將南域打理的怎麽樣，天澤國和離國之間的矛盾不斷，而軒轅澈在看到楚天的那封信究竟會怎麽做，這些風瑾素都不知道，可是她現在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拖著這個殘破的身體在瀟湘館裏待著，偶爾從秦天口中聽說點外麵的情況，就已經是奢侈的事情了。


  風瑾素怕自己的咳嗽聲吵醒軒轅澈，便讓齊影守在外麵，然後自己搬去偏殿，走出房門的那一瞬間風瑾素就感覺到寒風從自己裸露在外麵的皮膚的毛孔鑽進自己的身體裏，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難道現在自己連這點寒冷都受不了了麽，風瑾素自嘲的扯起嘴角，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個連房門都不能出的人，秦風給她用的藥都是上好的藥材，風瑾素知道從最開始的辛夜到後來遇見的銀到現在的秦風，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竭盡全力想要治好自己身上的寒疾，可是每一個人卻都束手無策。


  若是以前風瑾素也就無所謂了，可是現在風瑾素卻想要好好活下去，為了身邊在乎她的人。


  軒轅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睡在瀟湘館之中不禁一愣，而身旁卻沒有風瑾素的影子，心裏一驚忙問道：“風瑾素去哪裏了？”


  齊影看軒轅澈醒來忙說道：“風姑娘昨天晚上怕吵醒您去了偏殿，臣這就讓人去請風姑娘過來。”


  “不用了，她身體不好朕過去找她吧！”軒轅澈忙阻止要跑出去的小太監，隻要風瑾素還在他就放心了，知道風瑾素的身體受不了風寒，軒轅澈更衣之後就朝著偏殿的方向走去，齊影跟在軒轅澈的身後，不知道軒轅澈在想些什麽。


  昨夜聽到軒轅澈迷迷糊糊中一直念叨著風瑾素的名字，齊影知道對於軒轅澈而言風瑾素是極其重要的，不禁想到之前的事情，若是風瑾素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後還會留在軒轅澈身邊麽，齊影不知道，但是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保守那個秘密，不被任何人知道。


  “皇上，風姑娘昨天睡得晚，現在還沒有醒。”一直伺候風瑾素的小丫頭看見軒轅澈來了忙跪下行禮，卻沒有去叫風瑾素。


  風瑾素睡眠素來很淺，所以每次軒轅澈來瀟湘館的時候若是風瑾素在睡覺，軒轅澈都讓眾人退下也不叫醒風瑾素，就這樣默默的守在風瑾素床邊，雖然風瑾素在這後宮之中還沒有一個明確的名分，但是後宮之中所有人都知道軒轅澈的心在風瑾素身上，就算是之前盛寵一時的南宮燕也因為風瑾素被打入冷宮，所以沒有人敢說風瑾素什麽。


  況且風瑾素平日裏也隻是待在瀟湘館之中不與外人接觸，待下人又是平易近人，所以一直以來瀟湘館裏的人都是極其喜歡風瑾素的。


  “你們先下去吧。”軒轅澈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大家都退下，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看到風瑾素還在熟睡之中，軒轅澈歎了一口氣坐在床邊，“素素，朕究竟要如何才能夠不失去你？”軒轅澈自言自語道，昨天晚上那個夢境真實的可怕，所以在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風瑾素不在自己身邊他才會那樣慌張。


  在夢中，風瑾素一襲白衣站在雪中，和這天地間飄飄灑灑的雪花融為一體，無論軒轅澈在身後如何的呼喊，風瑾素始終不肯停下腳步，軒轅澈看著風瑾素的背影，無論怎麽努力卻始終追趕不上風瑾素的腳步，眼睜睜看著風瑾素越走越遠，軒轅澈卻無能為力。那種絕望感軒轅澈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風瑾素，但是最近他總是有一種不安的預感，雖然他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麽。


  楚天的信他還沒有回，軒轅澈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去回，信中已經很明顯的提到風瑾素，楚天為了風瑾素寧願放棄這進攻離國的大好機會，願意和離國和平共處，所有人都看得到楚天對風瑾素的心意，可是風瑾素她究竟是怎麽想的，軒轅澈不知道，有好幾次他都想要問風瑾素，她在天澤國的這段時間兩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軒轅澈卻不敢問，因為他怕答案會讓自己失望。


  就算相信風瑾素，軒轅澈也還是會忍不住亂猜，看著熟睡中的風瑾素，軒轅澈俯身在風瑾素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下來，為了她拒絕全天下的女人，他多希望風瑾素也能夠為了他拒絕全天下的男人。


  若是不能的話，那麽便由他清除這世間所有阻礙他們的男人吧，軒轅澈在心裏下定決定，他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軒轅澈輕輕的關上門，就好像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昨晚齊羽安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可是為了風瑾素，他軒轅澈寧願做一個昏君。就算賭上了離國的命運又如何，他隻想守住他的心愛的女人。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