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絕脈
大夫看著劉航的背影，臉色連連變幻，深吸口氣，轉身對大楞抱拳一禮，“這位小哥，你朋友說的都是真的麽？”
大楞實在的點點頭，略有些拘謹道：“他叫劉航，是農令王大人親選的農業代表，王大人不但給人給牛，還特意為他派工部的人造了套灌溉係統.……”
大夫越聽越驚，不等大楞說完，急忙命人將最好的藥拿出來……
大楞站在角落，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劉航經過幾個月時間已經跟農令衙門裏的人混熟了，加上之前得罪過他的守衛離奇死亡，眾人更加不敢得罪他。
不巧的是劉航來的不是時候，王義此時正在下麵的村子賑災，根本沒在衙門，劉航急的亂轉，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看到王大人的護衛隊長，急忙跑到對方麵前，不等對方說話，直接道：“借我些錢，救命用的，等我回去再還你。”
護衛隊長微微一愣，看著滿身血汙的劉航，二話不說將錢袋遞給他。
劉航感激的一抱拳，“謝了，此恩劉航一定會報。”說完搶過錢袋直接衝去衙門……
護衛隊長的手僵在半空，低聲自語道：“我在縣裏最好的醫館裏有認識人，你小子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麽？”
說完搖了搖頭，跟手下說了聲後，向劉航追去。
劉航因為走的太急，並沒有注意到衙門裏的很多熟人已經不在了，當初揚言要教訓對方一頓的張叔也消失了……
等劉航來到醫館時，大夫正在忙，劉航直接將錢袋拍在櫃台上，“錢先收著，不夠再說。”
夥計愣愣的看著他，被他一臉血汙嚇的不輕，不待回話，就聽門口傳來一聲怒喝，“沒聽見他說的話麽？”
夥計一看是身穿官服的大人，急忙點頭。
劉航感激的看了眼護衛隊長，轉身來到張大娘身邊，焦急等待起來.……
護衛隊長走到劉航身邊，關心道：“你沒事吧？看你這一身.……”
劉航微微搖頭，“死不了。”
“你們那怎麽樣？聽說蟲災去你們村了。”護衛隊長追問道。
劉航苦笑一聲，指了指自己，“這就是蟲災鬧的，不過糧食跟村民都保住了。”
護衛隊長一驚，他雖然有此猜測，卻不敢相信，畢竟蟲災規模那麽大，根本不是人力可抗的。
正想繼續詢問，張大娘痛苦呻吟一聲，從嘴裏噴出一股白煙.……
劉航急忙上前，張大娘緩緩睜眼，等看到劉航那張滿是血汙的臉後，心疼的想要拂去他臉上的汙穢，可手抬到一半，無力的垂了下去。
大楞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張大娘輕輕碰了碰大楞的手，虛弱道：“別哭，怪丟人的。”
劉航握住張大娘的手，寬慰道：“放心，大夫說你沒事，養幾天就好了。”
大娘點點頭，關心道：“他們都沒事麽？”
劉航微微一笑，“沒事，都救出來了，糧食也沒事，都保住了。”
“這我就放心了。”大娘回了一句後，緩緩閉上雙眼，再次昏了過去。
劉航轉頭看向大夫，大夫急忙回道：“老夫人濃煙入體已經治好，不過她還有別的病，這個病本人……本人也無能為力。”
劉航心裏咯噔一下，來到大夫身邊，低聲問道：“到底是什麽病？有能治的大夫麽？”
大夫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猶豫一下後，低聲道：“老夫人乃絕脈之相，恐……恐無法醫治。”
劉航身體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一把拉過大夫，咬牙道：“你再查一次。”
“好……好.……”大夫掃了眼護衛隊長別在腰間寶刀，不敢怠慢，又檢查了一遍，檢查的結果跟之前一樣，絕脈……
劉航雙拳緊握，牙咬的嘎吱直響，張大娘辛苦一輩子了，馬上就要享受好日子，卻得了絕症.……他不甘心……
“劉航，我帶你去回春堂吧，那裏是縣裏最好的醫館。”護衛隊長拍了拍劉航，提議道。
劉航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希冀的看著他，“那裏一定有辦法治療張大娘的對吧？是不是？”
護衛隊長略顯尷尬的點了點頭.……
劉航長出口氣，用力背起張大娘，轉頭跟大楞說了句，“咱們去最好的醫館，不在這裏看了，這裏的大夫不行。”
大夫苦笑一聲，卻不敢反駁，還得忍著怒意將他們親自送到門口。
不過來到回春堂後，大夫說的話跟之前的大夫一樣，絕脈，無藥可醫.……
劉航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大楞早已衝出去，跑外麵哭去了。
護衛隊長不知如何勸說劉航，隻能安慰的拍了拍他。
劉航哭了許久，起身來到大夫麵前，哽咽道：“病人還能活多久？”
大夫沉吟一下後，嚴謹道：“具體時間不好說，可能兩個月，也可能一個月。”
劉航深吸口氣，對大夫躬身一禮，“麻煩您多開一些湯藥，我不想病人在走之前受罪。”
“這是自然。”大夫點點頭，回身寫了幾幅湯藥交給夥計，夥計按照方子抓了一大堆中藥，劉航喊回大楞，摟住他，用力擦去其臉上的淚水，低聲罵道：“別讓你娘看到你這張哭喪臉。”說完，語氣一轉，保證道：“我保證一定會找人治好大娘，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放棄”
大楞傷心的看著劉航，“可我娘已經是絕脈了，怎麽救？”
劉航咬牙道：“平常大夫看的是絕脈，我不相信皇室的禦醫也沒辦法，我就算硬闖皇宮，也得讓他救治張大娘。”
大楞嚇一跳，想要勸他別這麽做，可一想到老娘，一咬牙，“你要硬闖皇宮，我陪你一起去。”
劉航點點頭，揮手擦掉臉上的淚水，提醒道：“這段時間別讓大娘看出問題，隻說她被煙嗆到了，需要吃藥。”
大楞點點頭，感激的拍了拍劉航，經過他這麽一說，絕望的自己，瞬間找到目標，禦醫，隻要他能來，母親就有救了。
劉航同樣不認命，他知道這個界麵的醫療條件有多差，他們認為的絕症，在地球可能根本不算什麽，自己一定能有辦法救活張大娘。
護衛隊長一直跟在劉航身邊，看著不服輸的他，心裏十分震撼，這種性格他隻在老爺身上見過，就連少爺都沒有。
老爺總說少爺身上差了一種特質，恐怕就是這種永不服輸的特質吧。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護衛隊長心裏給劉航一個十分中肯的評價，同時慶幸自己提前跟此子結了善緣，如果他真能起勢，自己也能跟著沾一些光。
為了鞏固自己跟劉航之間的關係，護衛隊長石浩，在之後的兩天裏，時不時的過來看看他們，每次來都會送一些吃的用的。
劉航對此很感動，自己如今隻是一介布衣，他能做到如此，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都不容易。
兩日後，張大娘精神好了很多，劉航還想讓她繼續住幾天，張大娘卻說什麽都不想在醫館裏住，無奈隻能跟大楞背著張大娘回到村裏。
回來後，劉航直接愣住了，一大批工匠正在村公所廢墟處忙著重建，村民們有的在地裏忙，有的跟著蓋房，別提多熱鬧了。
張大娘回來後，精神一下好了很多，雖然還有些虛弱，最起碼知道笑了，尤其是看到老姐妹們都安然無恙時，開心的哭了起來。
劉航回歸，村長親自帶人出來迎接，讓他沒想到的是，王義也在這些人裏，劉航急忙放下張大娘，快步來到王義身邊，躬身一禮，“草民劉航，見過王大人。”
王義和煦的對劉航點點頭，將他攙扶起來，誇讚道：“劉航，這次本官可要好好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紅果村就要被蟲子吃光了。”
劉航尷尬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滅蟲災不是我的功勞，是那個風神，他老人家消滅的蟲災。”
王義哈哈一笑，揶揄的看著他，“怎麽？還得我一件一件說出來麽？誰保護的糧食？誰研究出的艾草堆？苦草汁？誰帶著村民救人？誰當機立斷燒房子將蟲子趕跑？怎麽？還想讓本官繼續麽？”
劉航苦笑搖頭，謙虛道：“劉航這麽做就是想保護糧食，保護村民。”
“好，居功不自傲，本官很欣賞，說吧，你想要什麽，隻要本官能辦到，絕不推辭。”王義對劉航更加欣賞，故意提高了一個音量，讓所有人都聽見。
村民一聽，瞬間激動起來，在村長帶領下對王義躬身施禮，“大人英明。”
劉航第一個想到的是找禦醫，可一想到他隻是個農令，恐怕沒那麽大能量，隻能作罷，第二個想到的是.……
想到此物，劉航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再次確認道：“什麽都行？”
王義心裏一緊，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
劉航深吸口氣，對王義躬身一禮，“小子別的不想要，隻想要大人書房中放的那顆黑色種子。”
王義聽後神色怪異至極，良久，不解道：“你確定你要此物？要知道本官不管是錢財，還是官位，都能滿足你，你不再想想了？”
劉航微微搖頭，堅定道：“小子就要那顆種子。”